“啊,我去摘蛇草了呀!”说着,冲着身后的丫头摆了摆手!
那丫头递过来一堆草,却让暮天雪笑开了花儿。
“还有?这季节按理说,不应该有蛇草呀!怎么,这儿的蛇草什么季节都有?”
萧漫用一只手摆弄了摆弄:“不知道。可能是地域差别吧!不过说来也怪,我上次去给你摘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但是印象很深,摘完那些就没有了的。谁知道,今天去后山溜达,诶!发现一片!”
暮天雪笑笑:“够了,够了!回去我就晒了她!到时候,我给你做香包!”
萧漫眯起眼睛:“嗯嗯!”
“对了萧漫,府上,有会做绣花活儿的绣娘吗?”
“怎么?你要绣什么东西?”
“不是。我们将军府,以前有一个绣娘。她会将蛇草泡完的香气染到线上。我是想问问,咱们府上有没有这样的能人。”
“我去!听着都觉得有意思!不过,没有!”
“小姐,我,我可以试试。”
二人惊讶地将目光转到了说话的玲兰身上。暮天雪惊讶地问:“你会?”
“我可以试试。我以前在一个人家做活的时候,见过一个绣娘就是这样弄的。不过,我也得试试。因为,看是看了,但,没弄过!”玲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厉害呀!看来,你这可真是深藏不漏啊!”萧漫夸张地说着。
突然,前面窜出来一只大黑狗!速度极快,并冲着玲兰一顿狂吠!
玲兰双手抱住脑袋大声叫了几下,突然就不会动了!
萧漫上前驱赶了黑狗之后,试图伸手拉起吓瘫在地上的玲兰,却发现,这丫头浑身冰凉,全是冷汗,并且僵硬得很!
“玲兰!玲兰?黑狗已经跑了,你别害怕!”玲兰还是没有反应。萧漫抬头看了看暮天雪:“雪儿,这,这可怎么办?她,她该不是吓傻了吧!”
暮天雪蹲下身:“也许!她那阵儿还和我说害怕马!可能,什么都怕吧!再说,别说她了,就刚才那大黑狗窜出来的样子,我都吓了一跳!诶?这府上谁还养了狗?”
萧漫也蹲了下来:“应该是梁永,就我父王身边的一位文将。好像,好像这府上就他养了一只。先不说他了,这,这玲兰怎么办?”
暮天雪将手里的香包塞给萧漫:“我试试,要是不行,就叫医官。”
“你试试?你试什么?”萧漫见暮天雪撸起胳膊的样子,忽然有点儿懵:“你该不会要揍她吧!”
“我曾经听我父王说,有些士兵上了战场,不是武力不行,而是心理素质不好,见到同伴掉了脑袋什么的,活活吓死的。所以,有些受了惊吓的人,就用力敲她大椎穴旁的一个穴位!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我试试哈!”
暮天雪说完,摆正了一下手的姿势,冲着道听途说来的“秘方”,对准可能的地方,用力就是一掌!
“哎呦!”这一声还真不是玲兰发出来的,是暮天雪!
“怎么了?怎么了?”萧漫关切地问。
“玲兰这身子,怎么跟块石头似的!我去!我这被大瞎没摔疼,倒是让玲兰把我给弄疼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玲兰忽然“动”了。
“诶,诶,雪儿,动了,动了!”
暮天雪一边晃着手腕儿,一边惊讶地看向地上的玲兰。
缓过神儿来的玲兰大口喘着气。
萧漫蹲下凑近她:“玲兰!你好没好点儿?原来你这么怕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石化了!”
玲兰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儿来,她呆若木鸡般地看了看一旁的萧漫,慢悠悠地来了两句:“啊?啊!”
“得了,快别扶着我了都,快把她弄回去吧!”说着,萧漫带过来的丫头上前扶起“吓”出一身冷汗的玲兰回了府。
【魔界·魁煞境】
与此同时,在那暗黑的魔界里,醒来之后的冕,发现自己仍然躺在魁煞境的魔天塔里。不过,他的气力仍然是虚弱的,并且,脸上的那一只金氓瞳,也因为灵能的缺失而变得黯淡无光。
他轻轻侧头看向身边。这身旁所簇拥着的,妻妾和儿女均已就位。不过,除了妾霍乙香的脸上能够看出来泪水和焦灼之色外,似乎旁人毫无反应。
那站在冷鸢公主身后的奎疆一脸凝重,白星清更是将眉头皱紧。
冕吃力地叫着业达目:“业达目,来。”
循声跑来的业达目扑通~一声跪于冕的榻旁:“搬离魔天塔。离开玄河魔谷。越快越好!”
业达目低下了头,小声应着:“是!”
他刚欲起身,一旁的奎疆坐不住了。
他凑近冕:“父王!您真要带着全魁煞境搬离魔界?只不过打了个败仗而已,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新晋的王者,这样岂不是太丢人?况且,搬出魔界,搬到哪里?况且,老魔王可是让您守住魔天塔的!您难道忘了吗?”
奎疆的话里明显有着焦躁和不安。是的,对于他来说,这个父王的王者当的,属实是窝囊至极!
冕虚弱地闭上眼,他不想和奎疆诉说自己的无奈和苦衷。
一旁的白星清见父亲没有说话,急急地绕过母亲霍乙香也来到了冕的身旁。他的脊背站得竖直,那望向榻上的父亲,同样用着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
“父王,您打不过您可以说啊!我们可以找外援啊!也没有必要让人家给赶出去的道理!呵~这魔界中,哪有刚称王就被人卷出去的?简直都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霍乙香回头甩了白星清一巴掌:“不孝子!你父王平日待你如此甚好!让你同去取权杖,你当时做了什么去了?现在,见到你父王如此这般,竟然还站在一旁说风凉话!王权之事,以后再议!”霍乙香的言语中,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白星清张了张嘴,把想反驳了话咽了下去。
冕猛地睁开眼,那只金氓瞳此刻似乎比刚才明亮了一些。他盯着魔天塔的穹庐之顶,这塔内的一物物此刻已因他的失利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冕的金氓瞳里写满了仇恨,这等奇耻大辱,他荻格·冕,怎能忍辱罢休?!
突然,他猛地起身,望着面前的奎疆和白星清:“出魔界之后,奎疆、白星清、妖茉莉随同冷鸢公主生活。居于多拿舸星系,父王故友处暂居。霍乙香随我。待新处落定,我自会派人去接你们。”
从冕的声音里能够听出,尽管他竭尽全力地在安排着后续事宜,也想让妻女知道自己并无大碍,不过,那孱弱的身姿和语气,还是能将一切暴露无疑!
“去多拿舸星系?我不去父王。那里太破旧了,儿时叫我去与那公主玩耍,简直就是灾难!”说话的,是冕的小女儿,妖茉莉,妾霍乙香所生。从小娇生惯养的,娇滴滴一副公主的样子。此时的她,正撅着嘴,如同撒娇一般在冕身边邀宠,全然不顾当下的局面。
霍乙香似乎想回头说点什么,谁料,冕突然怒视着面前的几个人:“只要我荻格·冕还活着,就轮不着你们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耀武扬威!”
冷鸢公主在众人之中一直未言语任何。
冕抬起金氓瞳看向她:“怎么不说话?”
冷鸢公主站直了身子:“无话可说。”
冕扶着身旁的魔木图腾柱站了起来,他向前探着身子:“无话可说?呵~我,倒是有话问你!为何,天魔族送来妖灵气血一事,你没有同我讲?嗯?”
冕的声音阴森瘆人,冷鸢公主一愣:“正要说,您已经喝了。当时并不知其中有诈,所以,事后也没有讲。”冷鸢公主的回答似乎合情合理。
“不知有诈?好,好。冷鸢,希望,你不是联合天魔族来打击我的王位和威严!”冕的声音里透露着凶狠。
冷鸢公主明显怒了,那发冠此刻已因盛怒而变了颜色!
“联合天魔族?魔王,您该不是被打得怕了吧!我联合天魔来压制您?对我冷鸢,有什么好处?!”她有力地回击着。
“为了你父亲,效忠于魔皇军爵的雷颂公!”冕突然的爆发让旁人着实都吓了一跳!
“魔王,我觉得,您的疑心病确实应该改一改了。冷鸢有事,先行告退!搬离魁煞境时,叫人通知我便可!”说罢,冷鸢气冲冲地离开了魔天塔。
冕环顾了周边众人:“出去!留业达目。”
此时的奎疆和白星清,也因冕方才的盛怒而闭了嘴。
魔天塔里恢复了安静之后,冕直直地盯着业达目。这让业达目忽然心里发毛。
“有一事,我只容你一人知道。”冕的语速很慢,并且,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似乎是怕业达目听不清一样。
闻话瞬间跪地的业达目头叩于魔天塔地表:“业达目,断断不枉魔王信任!”
冕站起身,虚弱让他的步子有些许发飘。他俯身抬起业达目的头,幽暗的金氓瞳此刻正紧紧地盯着业达目的双眼:“母后玉魔灵生我之年,时值流年太岁轮值卸任,当年太岁代管六界寿冥的初始,天生我于双命!此事,除我母后知晓外,连父王西博格鲁都未曾知晓。”
业达目一惊!
“方才,我一直自阻灵种化三生的重燃之势,怕的,就是那心存歹念之人再对我起了杀心!现在,这天机,我只同你一人讲,为的就是,我,荻格·冕,要建你之前同我提起过的项门台!天不让我亡,那,便是许我称王!待我重生之时,我要反杀回魔界!到那时,我荻格·冕,不仅要踏平玄河魔谷,我还要一统魔界!”冕的声音厚重而有力!
那带着毋庸置疑的必胜决心,让跪在地上的业达目心里发着颤!
“业达目,必辅佐魔王,雄霸一方!”业达目战战兢兢地说到。
“那就好!有关于项门台的一切,你,现在就可以筹划了。复仇者,虽不急于一时,却依旧没有过多的耐心!哼!天赋我双命,便是叫我带着王者的荣耀居于这六界之中!天命使然,王者,我必成焉!”
【项门台】
此刻的冕,站在这尚且无人知晓的项门台中,深邃的金氓瞳邪恶地盯着那站在令候府城内的令候孤,随即发出一阵惊悚的笑声。
笑毕,他对着身旁的业达目说到:“这地儿选得好!选得妙!果然嗅到一股子神仙气儿!如此这般之灵人,怎入人界还未到升天圣人之时?”
“王,据说,此人为天神十二体的化身!集混元乾坤五岳神令于灵体,行昆仑都山脉,气血走阴阳两道,乃是这项门台的创成者墨黎师祖的二化。如果,能得到此人的仙魄神识,那魔界称霸,可就指日可待了。”业达目附在冕的身旁说到。
“门外这人,既然是墨黎师祖的凡化,那他,岂不是对这项门台的悬门令,有着破译之术?”魔王眯起仅剩的那一只金氓瞳,幽幽地问。
“不。我在天界时,曾听雷霆都司说起过此事。这墨黎师祖,想当年在创项门台时,亦同我们今日这般,需要用三界六道神躯为体,纳日月潮岁之光,取万灵天地之优,合智谋、胆识、心魄等天圣之通念为一体,方可在四十九天内速速得成天神之道。成,则破了这项门台,一朝跃于千万人之上。否则,灰飞烟灭。”
冕皱起了眉:“从我知晓这项门台之日起,便一直在踌躇着究竟要不要赌这一把。倘若,我真的未在有限的时间里,收集到足够可以得道的灵气,那么,我,和我的魁煞境,便在这浩荡的宇宙乾坤之中,再也寻不着踪迹。”
业达目在一旁微微垂下了眼。
冕抬起头,他那酷似幽灵般的躯体在黑暗中近乎难以捕捉,而尤为乍眼的,便仍是那异灵无比的金氓瞳!
此时,他荡到了叁空门前,看着那门外另一个世界中的令候孤,天泽的福相,透过头颅穹顶的一抹幽蓝,冕,窥到此人体内流转周始的凝灵气血,贯穿五行,放射出夺目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