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格·冕眨了眨金氓瞳,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果真是卫佘仲捣的鬼。”他缓缓抬起眼帘:“她也是仗着曾是天界的卧底,要比旁人更早先的知晓令候孤的某些秘密,才敢在令候孤身边逗留并下手。哼!这个卫佘仲同我之间可不仅仅是王权之仇!我的小女儿妖茉莉同样死在她的手里!”
影子杀手眨眨眼没有说话。
荻格·冕转过身看向窗外:“现在想想,幸亏妖茉莉死时,我因其母的身份加罪于她身上便未急着报仇。不然,我和候爷之间,恐怕还会因卫佘仲而搅和得结了梁子。”
说到这儿,荻格·冕笑了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说白了,也算是天不让我亡。谁能想到对面那座破城里的一个寻常的凡人会和僵尸扯上关系?而且还是将臣身旁的灵祖级僵尸长老璇阴王?!我若那时贸然行动,只怕会将侯爷逼急了,哪儿还有今日活着来握这特悉斯拉姆权杖一说?!”
听完荻格·冕的话,影子杀手附和着说道:“魔王说的不假。虽然说魔不信天命,但是相信魔王在建了项门台后的今日一定也是有所感悟。如果诸魔域的魔王首领没有那么迫切地将野心暴露出来,急于将您扫地出门,您也不会一气之下建这项门台来赌这么大的一方天意!如果您不建项目台,此生,您和侯爷之间,怕是都不会有交集!我也自不会有幸和魔王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来感叹事与愿违,也感叹,峰回路转!”
荻格·冕转回头:“峰回路转?”
他掂量了掂量手中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叹了口气:“事儿到这份儿上,我也没有再逞能的必要。三番鬼王来时我便和他说过,我说我曾经多么高傲?我说没有人知道我荻格·冕曾经在魔界里是如何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一心想要夺得王位而吃了多少的苦头?也没人知道,本以为挨到了出头之时,又被诸魔联合打出了魔界并被收了魔种,我是多么的狼狈不堪?!但那个时候,我依旧高傲得很!为什么?因为我有项门台。我身边的辅魔曾经辅佐于天界的雷霆都司,他知晓建项门台的一切秘密。所以我赌!我不惜失掉自己的命,自己的荣辱也要去赌!我赌的什么?说句好听点儿的,我在读信念。可我赌来赌去,一波三折,就像你说的,赌的是命!是天意!峰回路转这个词儿,我喜欢!我发现,自打项门台建起来的那一日,我便总是能死里逃生!但又总是能在看见曙光的下一秒忽然又被乌云给遮上了眼睛!你对我不了解,我也不在乎你是谁。但我只是想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这个魔王,即便被收了魔种,但他永远都是玄河魔谷·魔界,魁煞境首领荻格·冕王!虽然他风光不在,虽然他同样也不想认栽,可你瞧瞧那邱机堰里就剩下点儿凡人的灵气了。那点儿玩意儿够干什么?进来的人都能掰着手指头数过来,而我又一次一次的为了自保,为了寻求一线生机而将邱机堰里的零能一点一点地释放出去。到头来,毛儿都没有!”
说着,荻格·冕低下头又看了看权杖,沉默了半晌:“我和令候孤萍水相逢。也确实是因为这项门台有了渊源,才有了交集。本应是我去索他来换取灵棺木,结果从最开始蓄谋已久,到最后取灵棺木无疾而终。峰回路转?没错儿!敌人和敌人,居然成了朋友!眼下,我居然能在这种危难的时刻收到敌人送来的这封大礼!我应该高兴才对!化敌为友谈不上,但侯爷的这番美意,我荻格·冕,谢了。权杖我收着,但你转告侯爷,他的丧子之痛和我的王权相比,哪个更重要,我荻格·冕心里自然清楚。
倘若我说你告诉侯爷,说我会替他报仇,那我就是在放屁!呵~我荻格·冕还真就没有三番鬼王那两下子,大眼珠子一瞪的满口胡言乱语。有朝一日我若成为魔界王者,我自然不会放过卫佘仲,更不会放过庞巴诺帝国。但也绝不是因为候爷,我只是得到我该得的!杀掉我该杀的而已!”
影子杀手笑了笑:“魔王的话,白眉自然懂。也正是因为荻格·冕王心性坦率,才让候爷决定将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交还于您的手里。侯爷报仇这事儿,其实并没有全权指望冕王。”
“他令候孤有着僵尸系统还怕什么?打就是了!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屁用没有!”
影子杀手叹口气:“话虽如此。但是实不相瞒,魔王也应该知道,候爷体内还有着墨黎师祖的大修之体,又怎会让侯爷因为一己私欲而擅自差遣僵尸营而和魔界对抗?”
荻格·冕勾起嘴角笑笑:“呵~忘了这茬儿了!候爷这身子命,是谁给他安的?这人跟狗做梦一样,整了这么个身份!简直一个分裂!因为一个人而导致屠界之仗确实不会发生在墨黎师祖身上!”
影子杀手点点头:“魔王还有所不知。府上的三少奶奶怀有身孕,但于今日傍晚也是离奇死亡,腹中的胎儿是鬼胎,现下也已经被唤醒。这鬼胎剥离体内被唤醒后眨个眼的功夫,便将侯爷的一位挚友掳走,并且至今下落不明。侯爷也是分身乏术,心有余力不足。”
“鬼胎出来了?”荻格·冕皱紧眉。
“冕王可知这鬼胎出自谁手?和卫佘仲可有关系?”
荻格·冕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业达目:“三番鬼王是不是说那鬼胎也是他的?”
业达目点了点头:“道长,不仅是鬼王自己说过鬼胎归其所管,从幽冥界这一流年里的职权划属上来看,鬼胎也确实是由三番鬼王所管。您大可以去问问鬼王。”
白眉摇了摇手:“如若这么简单,又怎会让候爷焦头烂额呢?不瞒魔王讲,那鬼胎是变异了的鬼种,根本无从查证,而且吸附人体魂魄的方式和手法也同常规的鬼胎不尽相同。他究竟出自于何人之手,受制于谁,究竟是何目的现在都一概不知。”
“变异了的鬼种?”荻格·冕看了看窗外,又伸手指向外面那些梦魇之花:“据说这梦魇之花不同样也是异变了的鬼种?而散发出来的具有一定毒气和杀伤力的尸毒所成?候爷既然都能玩儿这般高尖端的东西,何况是个鬼胎?小小的一个鬼娃子而已!怎么,令候孤搞不定?”
影子杀手顺着荻格·冕的手看了看窗外:“界域不同,异化的灵体灵能以及其异变后的性能都是不同的。我没有接触过异变这个东西。业达目既然能张口叫出我的名字,自然也知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虽说在修行的时空里我同样有所追求,望有一天能够得道成仙,但在未得道前,这灵种以及变异,白眉我是一概不知。但白眉却知晓,凡是异变就都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因为鬼胎现在寻不到踪迹,侯爷害怕自己的兄长凶多吉少。”
荻格·冕转了转眼珠:“要是说不知道这变异了的鬼胎怎么回事儿,其实也容易。他不是和冥界里的地龙台还有左棠冥王府都走得很近吗?问问他们便可。那可都是幽冥界里的老油子,什么不知道?!”
影子杀手低下头想了想:“算了,不探讨这事儿了,越说越远。我也只是顺口提起。想看看这鬼胎会不会和魔界有关。魔王既然不知晓,那咱们就不说这个事儿。”
“和魔界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不过,这魔界的事儿倒是可以和你简单说两句,也算是冲着这权杖的面子。我的目的,除了使我邱机堰里的灵能柱达到峰值,一朝从这项门台里出去称王称霸杀回魔界之外,便是有想法取得侯爷手上的灵棺木。其余的,和我无关。令候府有鬼胎这个玩意儿我倒是知道,但出自于谁手却不知道。这个,没必要藏着掖着。侯爷既然能给敌人送来我最想要的,我荻格·冕又何必少说那么一句话,把这好端端送上门来的邦交之友给踢出门外?我荻格·冕自负是不假,可我总归不是屠月天。”
说到这儿,荻格·冕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并笑得前仰后合的:“我要真有屠月天那两下子,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般德行!魔界里食婴灵者只有圣魔无量界的血婴女,和这孩童相关的,怕是也只有她最了解。旁的魔界,没有去研究这个东西的。而你刚才问会不会和卫佘仲有关?我倒是觉得,无关。你们只知道卫佘仲办事心狠手辣,雷厉风行。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女人还有一个过人的特点,便是从来不做无用功。即便是最开始时没有看清形势下手下偏,但她也会及时止损。这鬼胎索了令候孤的兄弟,却没有冲令候孤下手。这朋友是个凡人,说到底,目的性和意义,不就是要引令候孤去找这个人吗?卫佘仲可绝对没那闲心养个鬼胎在别人肚子里头待三个月。你知道这三个月的时间,她卫佘仲能干多少事儿?就比如,一边杀掉令候孤的儿子,一边窥探事件的进展。换句话,儿子都杀了,要这朋友干什么?为了雪上加霜?不会是卫佘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