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煞境这个魔域对屠月天来说实则是渺小的,更是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只不过他小瞧了一点,那便是雪上加霜在窘迫的时局上,那这蝼蚁,便同样具备乱足踩死大象的能力,并且踩得无声无息。
屠月天自知同魁煞境之间会有此一战。
但在他的认知里,这仗是有着自己庞巴诺帝国稳胜的结局,而这讨战,也自然只有他去找荻格·冕的份儿。况且,刚从魁煞境回来,荻格·冕的态度并未让屠月天对其有了疑心。再者言,在魔界的特悉斯拉姆权杖握在他手里时,荻格·冕自然不会同任何人结盟!那么,他这对自己发起的主动攻击,说穿了,无疑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安乍率先迎了上去,并不假思索地启用了异能火器!
火器的打响,自然让玄河魔谷的魔界再次陷入了一级战备状态!而在坦尼湾里驻守的格图古丽听闻海岸沿线的炮声之后,带领着大军匆匆前来助阵!
异能火器的使用,对魁煞境一方自然起到了震慑作用。可来势凶猛的对方将士首领在短暂的停顿后,依旧对帝国发起迅猛出击!
打在头阵的月漓和邪古琅身后卷着雾蓝色的烟云,混杂着灰暗的沙尘,齐齐压向驻扎在萨马尔海湾沿岸的屠月天兵阵!
安乍在起身的刹那,随手而起的黑云夹着尘土,掀起四散杀机以及无尽的绝琅荼蘼!
邪古琅身上的那身煅木铁铠甲,黑银色相交,周身散发着悠悠蓝光,染得海湾沿岸的黑色微醺,配上他那英俊之颜,飒飒风范在充满着死亡的战场上,忽然有了那么一抹郑重庄严之感!
身后随行的黑压压一片魔魂军将,同样是带着魁煞境的使命在同眼前帝国首领进行殊死之战!
这一战,众人皆知!成,则天地皆明;败,则亡魂无安。可这种使命对于迎面冲上来的安乍又何尝不存在?!
因魔界王权而起的争执,诸魔在在举起屠刀迎向未知的未来一刻,是身为兵将对王者以及自方魔域的那种傲娇与之相匹配的,毫无抉择的抉择!
当安乍的手中魔剑骤闪的光亮划破萨马尔海湾及峡谷沿岸的上空时,月漓的身后,狼烟四起中,魔兽烈峭手持唐拉战斧正浩然挺进!
这长着食蚁兽般硕大头颅的巨型魔兽直起巨莽之身,粗壮的腿部有力地撞击着地面,浑厚的声响响彻在索嘎喀木达峡谷周边!
邪古琅举起手中的冰刺魔戟,瞪圆二明金魔目,咆哮怒吼着向头上方奋勇落下的安乍发起了回击!
霎时之间,魁煞境突击的军队已经近距离的显现在了屠月天面前!
这一仗的猛烈之势不亚于刚停歇的项门台之战!
安乍的动身,同样是庞巴诺帝国的起兵令!随即,驻守在萨马尔海湾沿岸的庞巴诺帝国骑兵手持着冷兵器及异能火器,指挥着胯下的魔兽对魁煞境发起反击!
一时之间,原本偃旗息鼓了的魔界一方海岸风云骤起!
屠月天手中握着幻界天击锤,本想亲自御敌,并试图较快的结束这场战斗!但狂沙退去之后,近距离窥察敌方的作战兵力配备,来势凶猛的程度已然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屠月天观察着战争的动态,并等候着这场战争幕后的指挥者现出真身。
身后,沧肃忽然附在屠月天的耳旁:“魔王这是怎么得罪了魁煞境?让荻格·冕王能在这节骨眼儿冒着被卷入项门台终极之战的风险,大张旗鼓的来到这萨马尔海湾的沿岸?!瞧瞧儿这兵配,月漓和邪古琅,魔军和魔兽统领纷纷都打了头阵。想必,这重头戏是要上演了。”
屠月天微微侧头看了看他,又转回头转了转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这戏码重与不重的,他魁煞境也都在萨马尔海湾上!项门台终极之战是跑不了了。重头戏再厉害,也不及我的异能火器。”
“那是自然。只不过,魁煞境在这当口儿起了妖风,魔王是想将头转向前还是转向后?”
屠月天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妖风?!今日的风,究竟是东南西北还是中,还说不定呢!”
说完,他纵身跃起,举起手中的幻界天击锤跻身主战场!
幻界天击锤折射出来的多棱之光照亮了暗黑的峡谷!在异能火器还尚未全面打响之前,便已经和魔能、武器、煅木铁铠甲、黑魔战甲一并形成了五彩斑斓之色!
此时,靠近海岸沿岸多色交织,色夺鲜芒的照亮着方圆数百里之地!但却无法让那五彩斑斓闪耀上峡谷!
海湾的水浪翻涌异常,奔腾肆虐湍急!骑兵中,数个魔将齐齐打响了手中的异能火器!
瞬间!一道雷光交缠炸射!轰鸣作响在这战场上空白色的氤氲水汽,以及那肃裹生腾,循环往往的云雾!
萨马尔海湾四周掀起的风,吹动了诸魔凌乱的发丝,那携同怒火中烧的斗志昂扬无处不宣泄着这场帝国王权的死亡盛宴呼之欲出的急躁!
屠月天的加入,让以月漓为首的魁煞境魔兽兵阵以及近距离的魔将阵营节节退败!并在距离萨马尔海湾沿岸徐徐后退!
屠月天自然是怒了!
没错,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来挑战他的底线!并阻碍他在玄河魔谷·魔界立足行进的脚步!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头盘卧久居的猛兽!他骑着红谷兽从睡梦中苏醒,对前来骚扰与挑衅的魁煞境张开了血盆大口!
海湾周边的风要比方才更大了一些!几个猛劲儿过后,凌空作响的风声像是从高空垂直向下一样垂吊着,直击诸魔颜面!
杀气腾腾的血戮之争,让已进入深秋的西番之地没有一丝的寒冷。然而,没有冷咄逼人的,却有着惨绝的冷绝加以对战争的残酷进行渲染,并在海湾周遭的点点面面暗藏着杀机重重!
月漓咆哮指挥着身后的烈峭:“退后!快!”
屠月天骑着红谷兽悬在半空:“叫荻格·冕出来问战!”
对面无魔应答。
屠月天仰起头又说了一次:“荻格·冕!选择在萨马尔海湾沿岸开战,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话音刚落,荻格·冕带着业达目,身旁跟着碧血鸟现了身!
金光乍闪的碧血鸟现出厚重云雾的一刻,这个本不属于魔界的特殊魔兽在丑陋不堪的诸魔灵面前显得尤为突兀,更是一举将方才在战争中挂了彩的魔界将士身上的伤痕和灰滔映照得一览无余。
而在冕站定之后,屠月天还见到了站在其身后的木赤赤。
“连木赤赤都带着。怎么,荻格·冕王是准备在萨马尔海湾和我庞巴诺帝国来个你死我活了?”
荻格·冕勾起嘴角。他微低着头,却将脸上的那只金氓瞳向上挑着。金氓瞳所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在碧血鸟的光亮映射下,虽然不甚显眼,但是却依旧耀熠着凛凛杀光!
“我邀请屠月天魔王在我的魁煞境一战魔王不肯,那做弟弟的便只能亲自拜访来玩儿一场猜输赢的游戏了。哦对,就好比魔界这些小家伙少年时那样儿,或者说咱学学人界也行。”
屠月天挺直了脊背:“小时候那样?小时候,我屠月天便没有心思哄你这个弱智的弟弟玩,现在也是如此。荻格·冕,有关于魔界王权,特悉斯拉姆权杖一事,我屠月天自会找你,但不是现在!在我随手打响的异能火器也只是遛遛牙缝儿时,你最好识趣的离开。想要玩游戏我自然欢迎。可是,我很忙,不屑与你同级而论。”
“忙着保命?”
“你觉得,我是在保命?”
“难道不是?!屠月天魔王又何必自欺欺人?!实际上我也一样。项门台让我学会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假的,永远真不了;而真的,它也假不了!庞巴诺帝国现在的境况究竟如何瞒不了任何人!而我也自然是来钻个空子的。就当我是阴险狡诈的王位继承者,怎样?”
“你以为,这玄河魔谷·魔界的王者就那么好当?”
“好不好当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它可绝对不是像你这般光有胆量就能拿得起来的差事。”
“那你说还有什么?我玄河魔谷·魔界,胆量与魄力向来都居首位!若要真谈别的,怎么没见一个敢和我屠月天叫嚣的?!”
荻格·冕脸上的金氓瞳闪了闪:“呵!你屠月天向来是说一不二。你说拼胆量,那咱们就拼胆量。那我便问问你,庞巴诺帝国首领屠月天魔王,在藏巴玄魔的面前,你的胆量哪儿去了?你现在在这萨马尔海湾旁停战,在等什么?!印象中,你帝国动武可从来都是先发制人的!像这般在家门口儿被一个冥魔异能咒的唤醒者和敌军牵着鼻子走,还真别说,好像真是头一次!老魔王西博格鲁在世时,别说寻常战争,就连那天魔大战,你屠月天都同样是一把好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一举冲到了前线!这峡谷对面的令候孤和天界的天神相比,就算是墨黎师祖的三化,可毕竟是个凡人之躯!再者,多了点儿僵尸鬼种能对抗你的异能机甲,可如此这般就把屠月天魔王给唬住了?呵!不应该吧!如果真是如此,我倒是觉得有点儿意思了。
峰回路转!听闻,仙神人界均常用一句古话,叫做三十年,河岸东西相见!现如今,我荻格·冕立于河岸一侧,帝国首领也是如此!这叫什么?我不为别的,只为了雪耻我名正言顺的魔界王权继承者,被你打出了玄河魔谷的这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