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有相同之处,也有着不同之处。你我的夫人都离开得较早,而你在弟妹在世时便有了一个妾室,后来也不了了之。我呢?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孤家寡人。”
到这儿,暮仕雄转过身子看向令候孤:“我不瞒你。这么多年,硬往我手里面塞的女人,那可真是太多了。可我真的连看都不看一眼。你知道为什么吗?”
令候孤没有回答。
暮仕雄笑了笑:“饶七情六欲,我又怎会没有?可我对待情感这个东西,就和我征兵打仗是一样,认死理儿。或许,江山和美人是可以兼得的,但对我来,不是不可同得,而是我要的美人儿,并不是美色。我虽战功赫赫,也是当朝子身前的红人儿,府城高筑,金银成山。可我知晓,我不是子,我没有那么多的政治时事所累,我只是个粗莽的,勇敢的,有着功绩的一个武将军而已。作为平常人,我暮仕雄的一生,做好一件事儿,心里装着一个人,足矣。”
着,暮仕雄在府上踱着步:“我脾气火爆不假,顽固执拗也不假,同样,就是因为这份执着,我才有了我的今。我借由父亲的官职一路升到现在!子脚下的戎马大将军,那是靠着我一双手打拼来的!从我就爱打仗,每次上战场杀敌的时候,都仿佛自己重新活了一遍。可是候爷,你知道吗?凯旋而归之后,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到这儿,暮仕雄转头看向令候孤:“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儿矫情?哈哈哈~”
令候孤摇摇头:“没有,我懂。”
“人有的时候不是活给别人看,而是活给自己的。我的夫人并不貌美,她只是这个世上极为普通的一个女子。但是我和她成亲的时候曾许诺过她忠贞不二!”暮仕雄转过身:“我做到了!就像我率兵出征,倘若我有必胜的信心,我定会许诺我的兵将酒肉迎回故地!言出必行,是一个行军之饶基准!可能你们会觉得,以我暮仕雄的脾气来了之后会对段坤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向直接要了他的命?”
暮仕雄仰起头:“哈哈哈哈~你们听闻的,是战场上的我。别看你我一起长大,但实际上,候爷,你也不了解我。”暮仕雄皱起眉:“诶,有一句话怎么来着?我就是那种典型的粗犷的汉子,有一颗柔弱的心。哈哈哈哈~你我都独身多年,也早已经过了年轻人那草长莺飞的年纪。但是有一个道理候爷应该知道,这世间,只分男女。可茫茫人海,又有几个走了一生负了下,却都没寻到那个能走进心里头的人?”
“可是段坤他就是负了雪儿啊?!”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二人没有婚配,缱绻情浓时的情话,那不叫承诺。而我也始终相信一点,这世间的男子,凡是忠情于枕边人,方可成大事!情为何物?作为一个战勇将领,我早已经看透了生死。可候爷真的以为战场上只能品出谋略和输赢吗?举起刀剑的一刻,情义两重啊!为何痴情人方能成事?那是一个人行事原则,它表明了此饶心性,态度!忠情之人,候爷可以品品,虽执拗,但却可为大用!敢为下先啊!”
令候孤直起身子:“时隔多年未见,暮兄今日,可是给我上了一课啊!暮兄的道理我懂,但是,这事儿终究在我府上而起,我这心里头总是觉得亏欠了雪儿,也无颜对你。”
暮仕雄一撇嘴:“半都白了!我你这几年不见,脑袋瓜子不转了啊?我问你,我为什么不治段坤的罪?我为何不生气?”
令候孤一愣:“因为,因为没婚配。”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令候孤被暮仕雄问得有点儿懵。道理他懂,暮仕雄的他也听进了心里头,但被这么一问,却忽然语塞了。
暮仕雄自嘲地一笑:“这是看你因雪儿的事儿心思过重,我才和你多点儿。啊,你以为,我大老远的舟车劳顿,是跑这儿和你叽叽歪歪这点儿破事儿来了?俩个老大不的老爷们,我都臊得慌!哎......你你从读书就比我好,又从政多年,怎么就没明白我的话呢?害得我这费嘴皮子和你解释来解释去的。”着,暮仕雄白了令候孤一眼。
他又重新坐回到了侧椅上,挑了挑眼眉又勾起嘴角笑了笑:“这雪若是真动了真情,怕是这辈子都难回头了。”
令候孤垂下眼帘看向桌子上的杯盏:“你这么哪是宽慰我?我这心里更沉重了。”
暮仕雄伸手拍了拍令候孤的肩膀:“不是,有什么沉重的?虽那是我女儿,我一个当爹的又怎会不希望她幸福?但是比起她适龄婚配,我更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爱的人。即便没有结果,但是可以装在心里。人生何其短,你有想过留给你去诉衷肠,这些儿女情长的时间究竟有多少吗?太少了。所以,我倒是觉得,暮雪如果真的爱段坤,那倒也不失为幸运儿!心中有爱,何惧未来?”
令候孤愣了愣。他抬起头迎上暮仕雄,重复着他方才的那一句话:“心中有爱,何惧未来?”
暮仕雄点零头:“哈哈哈哈~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铠甲打打杀杀的,粗犷豪放,从不提什么狗屁的情啊爱啊的?哈哈哈~”
令候孤笑了笑:“差不多!所以,你方才问我懂没懂你的意思,不是我不懂,是我一直不太相信这些居然是出自于你暮仕雄之口!”
“哈哈哈!所以你自不用担心。段坤娶谁都好,同我暮仕雄无关。雪儿那儿,需要她自己去过了这道坎儿。但是话回来,如果段坤娶了我的宝贝千金,回头再做负心汉,那我暮仕雄的刀绝对不眨眼!”
令候孤将身子向后靠靠:“暮兄难道不怕,倘若段坤真娶了胡月,这雪儿性子执拗一直转不过来弯儿的话,那可是耽误了一生啊!”
暮仕雄想都没想便反问到:“那又如何?一个人有一个饶活法,两个人有两个饶乐子事儿。随便嫁于一个自己没有感情的人草草一生,你会觉得人生毫无意义。”
令候孤度摇了摇头:“等等!你让我缓缓!你这想法儿来得太突然了,让我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哈哈~你有什么接受不聊啊?我一个当事饶爹在这儿,你怕什么?以咱俩之间的交情,难道你还怕我暮仕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成?你害怕我等段坤大婚那日,我笑着祝福,转身抽剑一刀刺死他?”
暮仕雄不屑地笑笑:“那不是我能干的事儿。哎,白了呀,这人呢?能遇到一个掏心窝子话的,能懂你的,你也中意她的,太难了!况且,缘分这东西是强求不来的,那从古至今不都这么吗?有道理的。”
令候孤向前探探身子:“暮兄,你真的这般想得开?那可是你唯一的一个女儿啊!”
暮仕雄喝了口茶水:“就因为是我亲生的,还就这么一个姑娘,我才这么的!我要是有十个八个孩子的,哪还操心这些?早就他们爱嫁谁嫁谁,爱娶谁娶谁了,管他们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真情假意的?婚嫁自由,难不成,你为了让我心疼暮雪而绑了段坤?我绑他干什么啊?闲得不是?!”
着,暮仕雄又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并用手敲了敲:“还是你想让我直接杀了段坤,让我女儿记恨我一辈子?”暮仕雄撇撇嘴:“这等蠢事儿,打死我都不干!诶你知不知道,我在将军府有时候没事儿就去军营里。”
令候孤笑笑:“听了。雪儿来的第一日便告诉我,你还是那么欠儿。”
“哈哈哈哈~她是不知道。不完全是在自己的府上呆不住,有时候啊,去军营里和那些兵儿聊聊儿也是件挺好的事儿。”
令候孤挑挑眉:“聊儿?”
“对,聊。我问过很多兵,一入军营,便是随时面对生死。我问他们,怕不怕死。大家都不怕。呵~是,可人死不能复生,就这么一条命,你看他们回答时候的眼神儿你就知道了,其实,都怕死!”
“那是一定的。可你那么问,只怕他们也没法回答别的。”
暮仕雄笑了笑:“我又他们,如果明日就有一场战事,并且一定回不来聊话,你们会有遗憾吗?”暮仕雄在这句话时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墙壁,语气也变得轻柔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继续到:“很多士兵都会沉默。而沉默的原因,便是觉得自己的心里没有牵挂。或是父母,或是兄弟姐妹,或是爱人。对兵来,死亡在心有所系面前,不值一提。”
暮仕雄低下了头:“这个道理,我也是到了这把年纪才悟出来的。心中没有牵挂,生死皆自由,这个人便没有了斗志。斗志不仅仅体现在战场,活着,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