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川将头低得更深了:“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说那些话。看‘毛.线、中.文、网当时,也是因为情急。”
“情急?令候府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大家似乎都喜欢玩儿同一个游戏。捅你一刀,然后再过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萧川没有说话。他站起身,冲着段坤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管怎样坤少,我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不管此次前来你是否会接受,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说着转身出了门,留下了一脸惊愕的段坤站在原地。
实际上,那些关于义子的言论,虽然让段坤心里极为不舒服,但是,就算是萧川没有转身就走,他也真的没打算和他再去因为这个词语而过多地去渲染情绪。
萧贯贤也好,萧川也罢,他们只是阐述了事实而已。
段坤坐在椅子上,拿起了一旁的茶盏,放在手里面转悠着。忽然无奈地笑笑:就像是他方才说的那样,刀插进了身子里,再拔出来,也会留下一道疤的。不管萧川的话究竟是不是恼羞成怒而脱口而出,不管他的话有没有经过大脑,但也足以证明,在他的心里,段坤这个大哥即便再优秀,也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萧川的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让段坤府上的几个匆匆赶来的侍卫站在那儿错愕不已。
开门的仆人偷偷地探着脑袋看了一眼屋里的段坤,转了转眼睛,又悄悄地关上了。
【暮天雪府】
回到自己府上的暮天雪和玲兰,此时的心,已经落了地了。只不过,暮天雪还是愁眉不展。
玲兰看出她的心事,凑上前:“小姐,没事儿的。萧将,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段将军有伤,而且,萧漫小姐回来也没有提及听说,那么看来,段将军应该不会有事。”
暮天雪抬头看了看玲兰:“我就知道,我的心思,什么都瞒不过你。”
玲兰给她倒了一点儿水,暮天雪握在了手里,身子松软地向椅背上一靠:“玲兰,这件事情弄得,我忽然感觉,我都已经没脸再在令侯府呆下去了。”
玲兰摸了摸暮天雪的手,安慰道:“你想的太多了小姐。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我想,萧漫小姐是个直性子。越是像她这样性格的人,说话的可信度就越高。再说了,这个时候,她也断断不可能单纯是为了安慰你而胡说八道的。你今天已经很累了,早点儿休息吧。”
暮天雪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面前的远处。
那天晚上,玲兰直到暮天雪熟睡之后,才躺在旁边休息。看。毛线、中文网
这件事儿,在玲兰来看,不怪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也有着自己所做出来这一系列事情的理由。
她扭了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想必,当年墩儿去给她偷包子的时候,应该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开心,让她高兴,让她满足自己的愿望而已。
玲兰咬了咬下嘴唇:人活着,究竟是好,还是坏?为什么这世间,活着也累,死了也累?倘若,活着的时候,心上没人,心中无爱,怕是真就辜负了一生。
折腾了一晚上的玲兰也累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刚眯了一会儿,脑海中便出现了一个镜像。
璇阴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如同自己在乌子洞里所见到的模样。
他幽幽地说到:“府上的那个小孩儿,就是很多人在找的狸妖。”
高氏突然坐了起来:府上的那个小孩,是狸妖?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璇阴王点了点头:“只不过,他是狸妖的一部分,地灵体。明日,会有人来收走他身上的妖气,你要趁机隔空索了她的地灵妖体,并放于自己体内。”
高氏用意念和璇阴王对着话:“我?可是,我怎么能吸得了妖气?”
“对你已经有着千年喋血僵尸系统的僵尸来说,汲取她身上三分之一的那部分地灵妖气,轻而易举。千年喋血僵尸的一项主要技能,便是隔空吸血,这里头,也包含着能力不及的妖灵。你将这狸妖的地灵妖气放在自己体内,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令候孤一命。”
“那,妖气和僵尸混合在一起,那会不会”
“不会。千年僵尸身上的尸腐气非常的重,它会掩盖你身上的那部分妖气。所以,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说完,镜像中的璇阴王忽然便隐没了身影。高氏睁开眼睛,回想着方才与璇阴王之间的对话,突然想起来那小孩儿是狸妖的言论。
她想起之前和琪琪在一起走路时,琪琪曾经说自己是妖精。
高氏猛然一惊!琪琪,是狸妖?不对,是狸妖的地灵之身?
她扭过头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暮天雪,叹口气,躺下了。
【萧川府】
回到府上的萧川直接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一言不发。
仆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本想问问他,晚膳没用,需不需要弄点儿别的吃食,结果,这门咣当~一声关了后,便再没了动静。
仆人在门口晃悠了半天,急得直跺脚却也没辙。
萧川从柜子里面取出了点儿酒,倒在了酒杯中。
他独自饮酌,他的烦闷,也许没有人能够懂。
萧川拿着酒杯,慢悠悠地晃着,眼看着那里头清澈的白酒随着自己的力度而在酒杯的边缘徘徊辗转,却不曾溢出去。
他苦笑着: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和这个最亲近的大哥,弄成现在这般不亦乐乎的场面,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萧川笑着摇摇头,叹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短短的几天,自己和萧贯贤,可是在这令候府城里出了名儿。可自己对这个名声,却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打了嘴巴!
他将杯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缓缓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窗子。回来时,因不想被人打扰,他将窗子全都关上。
喝完酒后的萧川又忽然觉得,这屋里的空气有些憋闷。也许是因为自己心情压抑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酒力而让自己有点儿燥热,他起身开了窗子,并顺势抬头看了看天。
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那脖子上已经被刘医包扎好的伤口,萧川笑了笑:怨不得别人,自作孽。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这个夏天的夜晚,便已经没有了白日的炎热。一日接着一日的清凉,预示着秋季的到来,萧川在感叹岁月匆匆的同时,也站在窗子旁,想了很多儿时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儿,他甚感身子乏累,便到了床榻,想着想着,转身便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翻身的一瞬间,赫然发现自己的床榻旁,站了一个人!
萧川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借着窗子里头投进来的朦朦胧胧的月光,眯了眯眼,缓了缓神儿,突然脱口而出:“大哥?!”
没错,身旁站的,是萧贯贤!
他在此时的非寻常出现,着实让萧川除了惊讶之余,还有些害怕。
“大,大哥,你是没走吗?”
萧贯贤提了提自己的衣摆,坐在了床榻旁边。淡淡地说道:“走了,又回来了。”
“大哥,大哥是担心我?呵呵~我没事儿。”萧川自顾自地缓解着尴尬和恐慌的心里及气氛,试图将萧贯贤的一系列心理行为,迎合到自己的思想上。所以,他做了个完善的对话。
只不过,萧贯贤勾起的一侧嘴角,却否定了他的猜测。
“你心,可真大。居然还能睡着?”
萧川眨眨眼:“或许,或许是白天累了。累了。”
“累了?拿刀的又不是你,你是个被刀伤了的人,你有什么可累的?”
萧贯贤的语速很慢,并且,在说话时,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萧川。接着月光,萧川能够看到,萧贯贤的眼睛明亮却带着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萧川没有说话。
萧贯贤低下头,缓缓说到:“真是没想到,他段坤,竟然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抽刀索你的命?!”
萧贯贤的这句话,同两个时辰前,来到府上劝慰自己的语气完全不同!萧川眨了眨眼,这个话的,似乎与之前的大哥也不太一样。他说不出来哪儿不对,但就是觉得,阴阳怪气儿的。
萧川没有回答他抛出来的问题,而是靠在床头的边缘,怯怯地看着自己的亲大哥,满脑子都是疑问。
萧贯贤见萧川没有反应,仰起头,眼睛微眯着,且带有蛊惑与挑衅的意味:“萧川,你觉得,这偌大的令侯府,被一个义子骑到头上,公平吗?”
萧川轻咳一声:“坤少,坤少应该也是因为心急,或者,情绪不好。”
萧贯贤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心急?情绪不好?那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就能随便的拿刀刺向自己的弟弟?就能没有良心?就可以僭越?”
说到这儿,萧贯贤战起身:“僭越。我记得,昨早父王还说你僭越。你知道,当父王说你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父王为什么说你?不说段坤?这偌大的令候府,最不懂得尊卑的,就是他段坤!”
萧川依旧没有说话。他一边听着眼前大哥的话,一边又偷偷地观察着。。
萧贯贤忽然转到了他的面前,瞪圆了眼,并且贴向他:“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为什么不问我,不是和段坤好了吗?嗯?你怎么不问?”
经由萧贯贤如此疑问,萧川尴尬地转了转眼珠,笑了笑:“对对,大哥。你,你不是和坤少好了吗?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