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句话便是:“那没办法。自己选的路,忍着吧。谁让你当时选择变成只鹦鹉?你要选择变成梁卿院儿里的那条大黑狗,是不是,这现在活动空间还大点儿?”
这话,噎得蚩鸾直瞪眼儿。
仆人将其放在鹦鹉架子上后转身便离开了。
回到架子上的蚩鸾,斜着眼睛看了看主堂上站着的众人。从进来的第一刻起,它也觉察出气氛不好。但对蚩鸾来说,眼下这种情形也是再正常不过,便也没放在心上。
蚩鸾刚想收回龙翼,重新蜷缩回在那小小的空间里时,一低头,忽然看见放在面前食盒里的小“丸子”。他瞪圆眼睛瞅了瞅,又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主榻上的令候孤,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它低头看了看,凑近那东西嗅了嗅,忽然眼睛一亮:“哇塞!肉丸!”随即乐开了花儿!
心里偷偷想着:“嘿!这候爷还挺够意思!昨天刚和他说完最近伙食不好,今儿个就弄了个肉丸。少是少了点儿,可再小它也是肉。这和肉有关的玩意儿就是找人稀罕,比那鹦鹉粮什么的强多了。”
就这样,蚩鸾在自己的感慨中吃了那“小肉丸”。
一直侧着头观察着蚩鸾动态的萧贯贤,在见到其将那东西咽进肚子后,瞧瞧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转回了头。
令候孤抬手:“段坤留下!旁人退下!”
“是!”
萧贯贤刚转身,令候孤在身后叫住了他:“萧贯贤!”
萧贯贤一愣:“父王,还有事?”
“午时,我去你府上同你一同用膳。”
萧贯贤猛地抬起头,皱紧了眉:“父王真要去?”
令候孤皱了皱眉:“怎么,你府上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一提去你府上,脸都白了?”
萧贯贤尴尬地低下头:“哪有哪有,父王,父王真是说笑了。只是......”
话还没说完,令候孤又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我同段坤有话要说。”
“是!”尽管萧贯贤还想阻止令候孤,但见其去意已决,便闭了嘴,皱着眉悻悻地离开。
令候孤要去自己府上用膳的提议,可着实是让萧贯贤犯了难。他一头乱麻地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向自己的府上走去。
在临近自己府前一处拐角的时候,身旁,卫佘仲像一个幽灵魅影一样突然出现。
她隐没在空气里,朝向正满腹心事的萧贯贤吹了一口气!
“啊!”萧贯贤一声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卫佘仲哈哈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哈~想什么呢这是?小心撞了树。”
萧贯贤神经兮兮地低着头,小声问到:“你怎么在这儿就出现了?”
卫佘仲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怕什么?你能看见,还是谁能看见?哈哈哈哈哈~段坤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看这令候府便要是你萧贯贤的天下,难不成,你还要在称王之后一脚踹了我?”
萧贯贤的声音有点儿小:“不敢。”
卫佘仲在其身边换了个方向:“呦~说的这般没有底气?八成,是等着这一日呢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惹怒了心魔,分分钟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萧贯贤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走向自己府,但步伐却明显加快。
“我让你给吃蚩鸾的药丸儿,它吃了吗?”
“嗯,嗯,吃了。不过,不过好像没什么反应。”
卫佘仲又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着什么急?好饭不怕晚,好药,也同样不怕。”
【萧贯贤府】
说话间便到了府门口。
见到自己府门的萧贯贤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几个大步近乎跑着钻进了院子里。不过,虽是回府,却在旁人看来有着一种做贼的架势。
进了院子的萧贯贤又转过身探出脖子,朝向门外伸出去四下看了看,见无异常后才锁上大门,匆匆到了内殿。
卫佘仲飘在空气中,看着萧贯贤的一举一动,抬起手捂嘴嘴嘻嘻地笑着:“你说你,堂堂一个令侯府城的长子,怎么弄得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
萧贯贤没有回答。
进了内殿的萧贯贤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冲着空气磕了三个头:“心魔!求求心魔让段坤快点儿死吧!”
卫佘仲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等不及了?”
“近日,我这头疼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疼痛度也是日益加剧!不行了心魔!我挺不了了!我感觉那疼痛能让我分分钟窒息!”
“咦哈哈哈哈~挺不了了?有什么挺不了的?区区一个头疼而已。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已被段坤欺压了这么多年,屈辱都能顶得了,头疼还算个事儿?”
萧贯贤又磕了一个响头,他脖颈处的喉结动了动:“心魔!心魔不是头疼挺不了,实在是这个疼,这个疼它和平日里的疼它不一样啊!他疼起来,让我觉得我分分钟就能爆炸!我觉得我浑身上下的血都在向头顶涌,我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我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都!心魔,心魔我现在真怕,这段坤还没死呢,我,我就先完了啊!”
卫佘仲张大着嘴哈哈笑着:“哈哈哈哈~不会!放心!”
“哦对了!父王,父王让萧川住进了他的主殿,说要一起商讨母后的寿辰。”
卫佘仲停止了笑,她皱起眉,疑惑地问到:“让萧川住进了主堂?”
“没错。”
“怎么好端端的,要给你母后办寿宴?你母后都死多少年了?之前办过?”
“办过一次。不过,萧川前些日子确实提过这事儿。”
卫佘仲想了想:“去就去吧!他要把萧川放在身旁,你又有什么办法阻止?”
萧贯贤抬起头:“你是说,父王将萧川弄到身边儿是为了保护他?”
卫佘仲撇撇嘴:“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真以为你父王令候孤要在这节骨眼儿给你母后置办一场冥寿宴?呵~真不知道,该夸你天真好,还是说你是个蠢货好。”
这话说完之后,萧贯贤突然不淡定了。
“那要这么说,是不是说父王知道了我?父王已经怀疑了我?并且开始明着要抓我的把柄?对对,昨天萧川去他那儿,父王还问起我了!对,父王问我了!完了,你是不知道,就刚才在主堂上,父王和我说话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他甚至唤了我两次全名!他叫我萧贯贤!不是贯贤啊!完了,这回完了!”
萧贯贤变得紧张和恐惧起来。他瞪圆眼睛:“父王从今日开始,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对了,父王的脚伤好一些了,他说,他说午时要过来和我一起用膳!用膳?!这怎么办?怎么办?!”
萧贯贤将双手摊在空气中,显然遇到了一件棘手到会头点地的样子。
卫佘仲环顾了一下四周:“呵~你父王要来,那就让他来吧!”
萧贯贤仰起头看向面前的空气,语气里带着点儿哭腔:“不行!不能来呀!父王如若是知道我这府上同他脚扭伤之前一模一样,毫无改进的话,父王便知道我在撒谎!到时候,我的妻子和儿子都无法交代!到时候我就完了!那我就真等不到段坤死,我就先完了!我的长子之位就被段坤永远的占着了!那可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卫佘仲俯下身凑近萧贯贤,眯起眼,挑衅般地问到:“你这么怕你父王?”
萧贯贤的眼神儿有点儿迷离,眼珠在眼眶当中不停地转悠,机械性地回复到:“怕!怕!”
卫佘仲勾起嘴角:“那是怕你父王,还是怕你的长子之位,被你父王给了段坤?”
萧贯贤的睫毛颤抖了几下,他顿了顿:“怕,怕段坤!我怕段坤占了我的长子之位!”
“咦哈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你要知道自己要什么,怕什么!不知晓自己欲念的人,便永远都是失败者!”
萧贯贤微低着头没有回应。
卫佘仲再一次凑近他:“那,如果,在长子之位和心魔上选一个,你怕谁呢?”
提到心魔,萧贯贤的目光开始变得呆滞,眼珠虽然在眼眶中不再乱晃,但却像是被人附了魔一样。他缓缓抬起眼皮:“怕,怕心魔!我是心魔的奴隶!我不能让心魔生气!我不能背叛心魔!”
卫佘仲笑了起来:“咦哈哈哈哈哈~那不就得了?只要你效忠心魔,你的一切困难,心魔都会帮你解决!怕什么?!你既然不想让你父王来,那就不让他来好了。”
卫佘仲说得轻描淡写。
萧贯贤眨眨眼:“不让他来?可是,可是我劝不了啊!父王那样子,就像是已经抓到了我的小辫子,他是来核实的!他是在质问我的!他是来和他所窥探到的我的小秘密叫号的!我,我拦不了啊!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要是让父王看到,我就完蛋了!”。
卫佘仲飘到了窗子前,不屑地说到:“一根筋的脑子!都说你父王不喜欢你,想来是有原因的。你若不想让他来,除了用嘴,不还有个脑袋吗?想点儿办法制造点儿事端,让他来不了不就得了?”
萧贯贤朝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恍然大悟:“啊!对,对对!让父王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