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靖到了桃花深处以后,走进屋里,到了风沅芷的面前,见风沅芷刚刚被风云轩施法镇压好体内邪气,皱了皱眉头道:“三妹,你又偷偷跑出去了?”
风沅芷抬起头看着风云靖,又挠了挠头,低声道:“大哥,我知错了。”
风云靖摇摇头,“你哪一回偷偷跑出去,回来不是说你知错了的?”
风沅芷垂了垂头,不知如何回答。
风云靖轻叹一声,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起来,随后飞速往风沅芷眉心一指,一道蓝色的光从两指尖飞出,一瞬飞进了她的眉心,风沅芷陡然发冷,身子震了一震,很快又暖和了回来,风沅芷眼睛睁得像兔子眼睛一样圆,不解地问道:“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风云靖道:“这是新修炼成的感应术,以后不论你去了哪里,只要你身上还有灵力,就能感知到我,我也能感知到你。”
风沅芷脸色一变,那就意味着日后她若是逃出青丘,定会被他发现,那她便没有自由了,风沅芷心里暗暗叫苦。
风云靖道:“这所谓的感知,并不能知道你在何处,不过无论你在何处,我都能通知你消息。”
风沅芷眸光一亮,原来不能感知她身在何处!风沅芷连忙下了塌,对着风云靖嘿嘿一笑道:“恭喜大哥,又修了新法术。”
风云靖轻叹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待风云靖与风云轩离开桃花深处以后,风沅芷走到桃花林,飞上吊床躺了下去,道:“小怜,给我挖一壶酒上来。”
小怜应了一声后,蹲下身去挖了起来。挖了半天一壶酒都没挖到,风沅芷转过头往吊床下看,道:“小怜,还没挖到?”
小怜摇摇头,道:“殿下,桃花林地下的酒,好像已经挖光了。”
“啊?”风沅芷跳下吊床,“这么快就没了?”
小怜道:“殿下,这地下的桃花醉本来就有限,您已经挖了不下三百次,大概一壶酒都没了。”
风沅芷不信这么快就没了,自己亲手挖了起来,挖了半天,什么都没挖到,泄着气,干脆扒起了土来,扒得泥土满天飞,桃花林里的风越吹越大,满天飞的泥土扑向小怜的脸,呛得小怜连连咳嗽,小怜一边咳一边说道:“殿下,您别扒了,再扒,桃花林都扒翻底了!”
风沅芷停下了手,撇了撇嘴道:“还真没了!”
小怜道:“殿下,桃花醉没了,但还有断魂酒啊!我这就回桃花深处给您拿来。”
小怜说完,匆匆跑向桃花深处,很快,便捧了三壶断魂酒过来,道:“殿下,给你。”
风沅芷呼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从小怜怀里拿过一壶断魂酒,喝了一大口后,把她怀中的酒全部揽入了自己怀里,飞上了吊床,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风沅芷一边喝酒一边问道:“小怜,你可知道酒仙住哪儿?”
小怜摇摇头,回答道:“小怜不知。”
风沅芷自言自语,“若是能知道酒仙在何处该多好!”
人间,秦渊国,澹城。
衡清仙子走到安府无人路过的墙外,转身一变,化成了寻常凡人的模样,头上银色珠串步摇变成了一只不起眼的小发簪,华贵的白色飘逸曳地长裙变成了一袭凡间里普通材质的白色衣裳。看上去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
安湛这日下课以后从私塾里回来,在回来的途中,躲在一颗树后的衡清仙子右手轻轻一挥,手里一瞬飞出一道白光,顿时在安湛回来的小路旁出现了一条清澈透明的小溪。衡清仙子再用拇指与中指轻轻一弹,顿时白光化作一阵一阵十分清凉的风,安湛的墨色长发被凉风微微吹散,突然听见附近传来潺潺流水声。安湛循声望去,视线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微风吹去,水面上荡起一层又一层涟漪。安湛眸光一闪:这儿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条小溪了?
他一直记得,以前路过这里时,这儿只有花草树木,从未有过小溪。
安湛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条小溪,陡然想起不久之前在夜里做过的一个梦,梦里的他,就是坐在几乎和这小溪一模一样的小溪边坐着看水里自己的倒影,突然水里多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的影子,他转过身后,问白衣女子是何人,白衣女子告诉他,她是天上的衡清仙子,是从天上下凡来寻他的。
安湛眸光一闪:我不久前在课堂里所说的娶神仙的愿望,该不会是要实现了吧?
安湛晃了晃脑袋:想什么呢!
安湛走到溪边,看着清澈透明的溪水里,时不时游过几条小鱼,在溪边坐了下去,寻思着真有什么引来同学嘲笑的梦会变成现实的可能。放下手里的课本,掬一捧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原本溪流里的游动的小鱼飞速游走,安湛看了看水中的倒影,自言自语道:“这世上真有什么神仙吗?我在课堂上所说的梦想,会不会成真?”
安湛洗完脸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随后双手捧脸,一直盯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来看。
梦里出现的衡清仙子,此刻会不会出现?
没过多久,水面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的倒影,安湛眸光一闪,转过身去一看,天呐!竟然和梦里见到的女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安湛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衡清仙子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叫衡清。”
安湛心头一震,梦里的白衣女子便自称是衡清仙子,没想到梦外同样在溪边,竟然也遇见一个自称衡清的女子,安湛问道:“你可是从天上下凡来的仙子?”
衡清仙子微微扬了扬唇角,柔声回答道:“我不是仙子。”
眼前这名女子越发勾起安湛的好奇心,安湛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惊讶地说道:“你竟然和我梦里梦见的仙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衡清仙子假装惊讶了一瞬,随后微笑道:“不知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安湛道:“前不久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坐在小溪边,那条小溪便是眼前这条小溪的模样,我看着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时,突然小溪水面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白衣女子的倒影,然后我转过身,看到了一个自称仙子的白衣女子,她长得就是你这般模样。”
衡清仙子微微笑道:“我们素未谋面,却没想到你会在梦里见过我,兴许我们这是有缘分。”
安湛也相信这是缘分,抬起手来,看着衡清仙子的眼睛,道:“你比我大,可我向来不喜欢唤别人哥哥或是姐姐,我以后可以叫你衡清吗?”
“当然可以。”衡清仙子道。
安湛心想放学这么久了,是时候回府了,便走回去拿起了自己的书,再走回来道:“衡清,我放学许久了,要回家,要不你来我家坐坐?”
衡清仙子眉眼一弯,心下暗道:我进去坐了,就不打算走了哦!
衡清仙子微微颔首,随后便与安湛一起回了安府。两人回到安府以后,林管家走出来,道:“小少爷,小芷她走了。”
安湛讶然,问道:“小芷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她去哪儿了?”
林管家道:“她是今天走的,走了还没多久,我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衡清仙子心中一喜:走了才好!
安湛本想跑去店铺找安员外,但想到刚把衡清带回来,扔下她跑去找父亲不太好,便没去。林管家见安湛少爷又带了人回来,对衡清仙子客客气气的,招呼得十分周到。
不久以后,安员外从店铺回来,安湛问道:“爹,小芷去了哪里?”
安员外满脑子都还是钱,脱口而出道:“小芷回家继承钱去了。”
安湛挑了挑眉,“啊?你在说什么?”
安员外缓了缓神,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正了正神色道:“小芷回家去了。”
安湛皱着眉,道:“那她岂不是回南岳了?南岳离这里那么远,她回去以后会不会不回来了?”
安员外道:“她会不会回来,她没跟我说。”
安员外见着衡清仙子,疑惑问道:“你是?”
衡清仙子有礼道:“我叫衡清。”
安湛道:“爹,你有所不知,前不久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自称衡清的白衣女子,没想到没过多久我就真的遇见了一个名叫衡清的白衣女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安员外没有回答他,寻思着儿子怎么遇见的女子个个都是大美人,看着衡清仙子的脸,问:“你来自何处?”
衡清在下凡前,特意了解了一番人间的情况,这人间有四国,分别有南岳国、西厉国、北越国与秦渊国。若说这秦渊国里,最有钱的大财主便是澹城的安员外,他非但是一个商贾大财主,与各大官家也是联系密切,只要他一声令下,几乎整个秦渊国里的人他都能查到,所以她断不会说自己是秦渊国人,以免被查出信息不实。西厉曾经攻打过秦渊国,所以不能说自己是西厉人,否则便成了敌国之人。北越与南岳及西厉相比,离秦渊国最远,舟车劳顿三个月都未必能到,不好解释她是怎么从北越过来的,又是为何而过来的。这四个国家里,国土面积最大,国力最为雄厚的国家便是南岳,南岳与秦渊国是邻国,衡清仙子心想,那就说自己是南岳人。
衡清仙子有礼回答道:“我是南岳人。”
安湛惊讶道:“衡清,你也是南岳人?小芷她也是。”
“你为何来到秦渊国?”安员外问道。
衡清仙子眸底闪过一丝失落,沉声道:“实不相瞒,我父母亲都是习武之人,家里曾经开了一个武馆,我父亲五十岁才生了我,没多久以后便不在人世了,我娘亲好不容易才把我拉扯大以后,没多久也走了,父母双亡的我在南岳无依无靠,便开始了四处游荡,如今正好来到了秦渊国。”
“习武之人?你会武功?”安员外道。
“嗯。”衡清仙子点了点头。
静默良久以后,安湛心想一个女子无依无靠也是可怜,道:“衡清,你一个人无依无靠,不如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
安员外心想,安府走了一个风小芷,多一个衡清也无事。安员外心想这女子无依无靠,虽不知是否真是如此,但从未有人敢进安府行不义之事,况且安湛想要让她住下,那便让她在安府里住下,顺带教一教安湛武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