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安府,风华院。
安华安坐茶桌前,从怀中掏出那块银灰色审刑院院长令牌,嘀咕道:“我安华只不过是去了青冥山受了九年毒打,怎么回来后倒成了新一任审刑院院长。”
“啪!”
安华面无表情的把院长令牌砸在了茶桌上,挑挑眉道:“好好的当什么院长,本少爷好不容易回安府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去那审刑院干什么破苦力,本少爷才不干。”
登时,刘长欢从风华院大门一直匆匆步入房内,皱着眉头抱拳行礼道:“小少爷,您回府已半月,老爷和夫人天天催您去审刑院任职,方才长欢又被叫去大堂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说是没有给小少爷做好思想工作让小少爷早日上任,小少爷,您为何不愿早些去?”
安华漫不经心地撑脸托腮道:“本少爷非但不愿不早日去,还坚决不会去。”
“小少爷,程院长将令牌交与您,自然是让您去任院长一职,您为何不愿去?”
“我师父让我去我就得去?反正我如今非身在青冥山,不用再受他毒打,他的话本少爷自当左耳进右耳出。”
“这.........小少爷,这恐怕不妥。”
安华没再搭理刘长欢,说着便抬步出屋,没一会功夫便走到风华院大门前。
刘长欢紧紧追了上去,蹙起眉头劝道:“小少爷,老爷夫人曾有令,如若您不愿上任,便不许再踏出风华院一步,小少爷,您还是到此止步为好。”
“我爹娘这是要软禁本少爷?我不管,我今日就要出去。”
话音刚落,又抬起了腿往前跨出了十几步,一眨眼时间便走到了风华院大门之外。
“站住!”
倏忽,身后传来了林兰若的喝声。
安华闻声,立刻把跨出去的前脚给收了回来,转过身嘿嘿笑道:“娘,您唤我?”
“娘曾经说过,你一天不上任,便一天不准踏出风华院半步,你竟把为娘的话当作耳边风?”
“娘,当初师父他老人家把院长令牌交给我,我便已直言不愿当官,即便收下也绝不会去任职,你们怎就这般希望我去当院长,我不干,我要一辈子住在安府不走。”
“华儿,你可知能当上审刑院院长是多少人毕生的梦想,多少人想当却连边儿都沾不上,你倒好,拿着令牌不上任,你想气死为娘吗?”
“他们想当便让他们自己当去,反正我安华就是不愿当。”
安华接着道:“娘,审刑院作为南岳国第一大权力机构,当然要有才能之人,除了才能,还得愿当院长之人才该去,儿子我就算了,您若是苦苦相逼,儿子情愿耕田去。”
林兰若气得脸色发青,此时安临渊走了过来,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既然华儿不愿当,那便算了,兴许咱们华儿配不上那官职,无此任职之缘。”
“临渊,他这是不把南岳国审刑院放在眼里,白白占据了一张令牌。”
安华不服气反驳道:“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安华并非白白占领,谁要是愿当,我安华就送给他就是了。”
“你出手还真是好大的手笔。”林兰若气得唤仆人取了一根棍子接到手上,怒道:“你若敢送给别人,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安华不以为意道:“娘,安华从小被人毒打到大,我才不吃您这一套。”
气得林兰若头脑发昏,举着棍子冲上去就是对安华一顿乱打,边打边道:“好好的院长都不当,你竟如此没出息要种田,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安华慌乱之际捂着头挡住乱棍,边跑边喊道:“娘,惹您生气千错万错都是安华的错,安华认错,但安华坚决不上任。”
林兰若听了安华这番话,更怒了起来,一路把安华追打出了安府,待安华被赶出门外,林兰若亲自把安府大门关上,道:“不上任,今后就不准再回来!”
“啪!”
安府大门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安华站在门口良久,抬起头来看着湛蓝的天空,叹息一声,道:“该说我安华是命好还是命苦,娘说这是很多人毕生的梦想,可当审刑院院长究竟有何值得被当成梦想?”
突然,大门被打开,刘长欢走了出来,道:“小少爷,此言差矣。”
安华白了刘长欢一眼,道:“长欢,安府在何处还有田地,本少爷要去耕田,若安府没有,就去给本少爷买下一块地,本少爷要日日耕田。”
刘长欢连忙慌道:“小少爷,您可千万不要如此想不开,这好好的为何突然想种田?”
“你且说安府如今有多少亩田地。”
“小少爷,长欢从前仅是老爷的贴身侍卫,后又被老爷派来给您当贴身侍卫,内务之事,长欢向来无权知晓。”
沉默良久,安华步大咸不淡的看了刘长欢一眼,道:“罢了,长欢,去给本少爷备辆马车,今晚本少爷怕是进不去安府,便找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不知少爷要去哪家客栈?”
“在京都,离安府最远的客栈,越远越好。”
“小少年,天色已不早,去最远的客栈恐怕得花上两个时辰,不如去三里街的一世芳华?”
“那里太热闹了,本少爷住不习惯。”
“那便去一世芳华对面那家常年门庭冷落的小客栈,客安。”
“虽然本少爷没听说过客安,你既然提议去,那便去吧。”
刘长欢把府里的马车备好,将马骑至门口停下道:“小少爷,马车已备好,请您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