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塔,酉时会面?”
安华紧蹙眉头,内心生出了些许疑问:这些要杀我的人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突然撤退?山海塔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们要去山海塔干什么?
酉时会面,现下是巳时,看着黑字字迹尚未干,安华心想是今日刚写下的字,那便有可能会是当晚的酉时。
安华把纸重新卷好,塞进了小黑筒中,放进了胸前的口袋中。
从风府回来,经过这片小树林,便是京都,安华寻思走出了这片树林,回到审刑院衙门细查,应该能查出是什么人,山海塔又在何处。
树林很大,当安华走出去时,已是午时,虽是京都,却离安湛神君宫观甚是遥远,马已不在身边,附近亦无马可买,怕是一时也无法再寻风沅芷,便走到一客栈坐了下去。
“小二!”安华吆喝一声,便把小二给叫到了跟前。
“客官,您需要些什么菜?”
店小二边问边把菜单递到了安华手上,安华看了一遍上面的菜,只是随意点了几道,正当店小二记下了菜名,准备转身离开,身后一女子高声道:“小二,给我来一坛店里最好的酒!”
安华转过头,见身后有一身穿红色长袍,头上系一黑色丝带的女子,细细一看,竟是不久前从审刑院拆窗逃走的百里染霜。
“好嘞,客官稍等,酒马上到!”店小二应答一声,很快便为她取来了酒,恭恭敬敬地放放到桌上。
安华斜起嘴角笑了笑,“嗖”的站起身来走到百里染霜那张桌子前,与百里染霜面对面的坐了下去,百里染霜抬起右手正要拿起酒坛,却被对面的安华先一手抢了过去,拔开酒坛盖,仰着头便将酒倒口中,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百里染霜眉头一皱,问道:“你为何要抢我的酒喝?”
安华闻言,放下了酒坛,斜起眉角抿嘴笑笑,目光与百里染霜目光相对,开口问道:“百里染霜,你不认得我了?”
百里染霜道:“安华,我当然认得你。”
“你上回在审刑院不是拆窗而逃,还逃得挺快吗?如若不是不认得我,为何这回见了我却不逃了?”
百里染霜冷哼一声,“安华,你以为我上回逃走是因为怕你不成?”
安华笑道:“上回,本院长下令让手下把你抓进大牢里严刑烤打,你三根银针一甩,便甩掉了所有人,你若怕我,认出是我便会逃了,又怎会与我面对面坐着,既然你不怕,我让小二上了菜,待会我便让他端来这张桌子上,我请你吃饭。”
百里染霜冷笑一声,拿起了斜放桌上的剑,道:“不是我与你面对面坐着,而是你与我面对面坐着,既然我的酒被你喝了,钱便由你来付。”
话刚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与我面对面坐着,和我与你面对面坐着,有什么不一样?既然我喝了你的酒,你就吃我的饭,酒钱你付,饭钱我付,这交易岂不挺好的,为何急着要走?”
百里染霜闻言,突然双目一瞪,“哧”的一声拔出了剑,指在了安华的脖子前,怒道:“你喝了我的酒,还想让我付钱?”
安华忍不住笑道:“百里染霜,你不会是连这点钱都要省吧,你很穷吗?”
百里染霜皱起了眉头,怒道:“你才穷!”
百里染霜一剑刺过去,安华侧身躲开,百里染霜抬起右腿,使劲一踹,身前的桌子瞬间被踢翻,安华飞速后退。
“砰!”
桌子砸地上的声音突然响起,客栈里正喝着酒吃着菜的客人闻声,纷纷怔了起来,把目光转移到安华与百里染霜身上,更有甚者吓得连忙躲到了柜台下,还有一部分连饭钱也不付便逃出了客栈。
店小二急了,连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喊道:“客官,你饭钱还没付.........”
安华冷冷道:“百里染霜,你冒充苏莲莲,虚报案件,到底有何目的?”
百里染霜斜起嘴角冷哼一声,道:“安华,我在审刑院衙门那时,便已跟你说了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早日上任,你如今还在问我为什么,难道你是不理解什么叫上任,要来找我给你解释一番吗?”
“百里染霜,你明知我要问什么,我上任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或者换一种说法,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安华,怎么我就明知你要问什么了?我又不是你,怎知你有些什么想法,到底有没有好处,我自知便可,无需与你道明,至于有没有人指使,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你触犯了南岳律法,你现在是本院长的犯人,我问你话,你便得回答。”低醇凛冽的声音,不辨喜怒。
百里染霜冷笑一声,道:“我是你的犯人?等你抓得住我再说。”
话毕,百里染霜转过身,便飞身往门外离去,安华见状,迅速放下酒坛,从钱袋中取出银两放到桌上,便转身追了上去。
百里染霜右手再握三根银针,使劲一甩,一瞬齐齐飞向安华的胸膛,安华顿时头往后仰,前身朝天,与三根银针擦身而过,待回过神来,却发现百里染霜再次逃走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