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请最好的医生照顾你，不过，”顾老爷子说着就站起来挑了挑嘴角：“条件你也知道，你必须离开顾臣恩！”当脑海中早已成型的话语从顾老爷子口里说出时陈轻言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生命和爱情原本是没有冲突的两件事情，缘何要让她做出这种无法平衡的抉择？

　　“你不要急着回答我，这是我跟你妈妈之间的协议，到时候你们给我回话，记住，我只等到明天早上就会回北京，要是想好了，就跟我一块儿走。.”顾老爷子敲了敲自己的手杖招呼身后站着的人过来搀扶，末了他也不忘看了陈玉一眼，这一句话却是由衷说给陈玉听的，他说：“苦了你了。”

　　陈轻言就着日光投下的融暖给顾臣恩打了个电话，已经是午饭时间了，顾臣恩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哪里有时间吃饭，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陈轻言就识趣地挂了电话，她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暖台上抱着手炉发呆，陈玉端着水果盘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将手里的水果递到陈轻言面前也只是换来她木然的摇头。

　　“妈妈，这是不是就是天意，我跟你走着同样的一条路，却无法踏入顾家的大门，门第和身份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可我只是想跟顾臣恩在一起，除了他，谁都不可以，谁都不可以的。”要强的陈轻言说到此处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苦笑着继续说道：“顾老爷子的不动神色原来是高瞻远瞩，他大概早就知道我去医院的事情了吧，早在我第一次去做体检的时候。”回想着一年前她自己觉察身体异样去医院检查的事情，陈轻言还是不愿意去回味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绝望心境。

　　“轻言，你也知道妈妈嫁给你爸爸的时候还爱着你顾叔叔吧？”陈玉拿了一瓣橘子递到陈轻言手里：“那个时候我觉得一辈子太漫长，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过完这剩下的大半辈子，一觉醒来有时候看着你爸爸我会觉得害怕，我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无法回头的噩梦，我多希望一觉醒来还能看到你顾叔叔的脸。浑浑噩噩的日子一直到你出世才结束，当看着你睁开小眼睛咯咯地冲着我笑时我才有了有一种还在活着的感觉，即便你的爸爸并不是我爱着的那个男人，可你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你的血管里流淌着我的血液，是我生命的延续，这是世间最神奇的一件事情。这些年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我对爱情的不甘，对命运的抱怨都在看着你优秀成长时渐渐消散。”两行热泪蜿蜒而下，陈玉忍不住轻笑。

　　“陈轻言，你不可以太自私，你的生命不止属于你自己和顾臣恩，也属于我，要是你没了，妈妈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了。”陈玉说着就紧紧握住了陈轻言的手：“所以轻言，你要好好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什么都还有希望。”陈玉一语点醒了梦中人，陈轻言在心里感叹，是啊，只要她活着，她和顾臣恩就还有机会再在一起，况且她不能让自己的妈妈难过心碎。

　　“妈妈，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陈轻言吐了口气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她心里还是有些乱，顾老爷子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他既然说了一辈子都不允许她陈轻言和顾臣恩见面，那他们就成了现代版的牛郎织女了，隔着星河遥遥相对吗，只怕要顾影成三人了。

　　陈玉还想要说什么，不过她也明白要让陈轻言心甘情愿配合顾老爷子的主意她就必须要理清楚自己的思绪。直到顾臣恩深夜回来，陈轻言还是坐在原处，顾臣恩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陈轻言身边无声地将她抱在怀里，他将头埋在陈轻言的颈间露出深深的倦色，陈轻言回身撒娇似的拦住了顾臣恩的头：“顾臣恩，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