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人精神一震齐齐,“你要怎么做?”
宋元清没多言,只是与陈武说好,让袁承文现在他这里住上两日。
陈武受过宋元清的恩惠,自然不会说什么,更是答应宋元清会好好照顾袁承文。宋元清谢过他,“陈大哥,这几日我怕是都要来这里打扰,给袁承文诊治。若是你觉得不方便了,你大可以明说,我绝不会为难。”
“不为难不为难。”陈武摇头,“宋大夫的事就是我的事,宋大夫你若是这么说可就是见外了。”
他看了看越来越夜的天色,又把自家门口挂着的灯笼取下来,加了个根杆儿递过去,“趁着这会儿还不是太晚,你们赶紧先回去吧。”怕他们不放心袁承文,陈武又与袁玮保证:“袁老爷放心,袁大少爷在我这里一定安全。”
宋元清多看了陈武两眼。
在袁家人都以为袁承文伤势太重只能在这里修养时,陈武竟然能想到宋元清这么做是因为担心周玉泉再次去找袁承文的麻烦。
若真是伤势太重,宋元清在医馆里就应该要出手救人了。不敢让袁承文回去,正是因为陈武的担忧。
离开了陈武家,宋元清却没有跟着袁家人一道回家,而是自己往某一处去了。
到了地方,瞧着夜色中这刚刚只有个木头架子的房架子,宋元清站在那看了很久很久。
在某一刻里,宋元清闪身进入空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头就多了几个透明的小瓶子。小瓶子上贴着小块的标签,若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医用75%的酒精。
宋元清把盖子拧开,把酒精浇在那些木头架子上,又掏出从空间里摸出来的打火机,轻松的就把那木头点燃了。本来就是易燃的木头,又有酒精的助力,这火焰蹿的一下就烧开了。不消一会儿,这房子就都烧起来了。
起了火,旁边装聋作哑的人家都跑出来,这个喊着要救火,那个喊着要去报官府。
宋元清一个人走夜路出城,回家,到了家门前,见袁家人全都在院子里等着,她稍稍的愣了一下。
刘氏冲过来,紧紧的扣着她的两只手,红、肿着一双眼睛,哽咽了半天才说得出话来,“你把他们都撵回来,是不是因为承文不行了?”
宋元清又愣了一下。
这特么哪儿跟哪儿?
再看袁家人的脸色,各个苍白紧绷,目光紧紧盯着宋元清。
她艰涩的扯了扯唇角,“他没事儿,好得很。明天你们过去看看就行了。”
话才说完,宋元清想了想,又说:“算了。大哥,明天还是你一个人过去看看吧,大嫂留在家里。”她看着老二一家人,“你们都留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老、二一家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那刘氏哪里甘愿。袁文意说的也不假,刘氏手脚发软两眼发黑,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去天下医馆,这才打听到袁承文早就被带到了别处。但原阳州府这般大,刘氏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寻找,又到哪里去寻找。
无奈,就只能先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袁家人都回去,又被劝说阻拦,就是不让她出门。这会儿等宋元清回来,终于又有了自己儿子的消息……
谁知,又说不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去看?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去了?那可是我儿子!”
刘氏一边哭一边喊着,声音尖锐,恨不得穿透到后头的山林里去。
就她这样的情绪,宋元清根本就与她说不清楚话,干脆便不说,拉开刘氏的手直接就进了屋。
关上房门,宋元清还能听见刘氏的哭喊,袁玮的劝说,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紧着就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宋元清开了房门,这才知道是刘氏又气晕了过去。
宋元清让袁玮赶紧把人抱回房里,自己则是回屋里拿了些早就准备好的速效救心丸,让袁玮给她服下,又给她掐了掐人中,顺了顺气,刘氏这才醒来。
见人这么快就能醒来,袁文意直言道:“大伯母你瞧,你都气晕过去了,元清姐姐只一会会就把你给救了回来。你自己也知道她的医术厉害,大哥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她既然说大哥没事儿,那大哥就一定没事。”
在袁文意开口时柳氏还有些担心,三两步的跑过来,伸手就要捂住他的嘴巴,没想到他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倒是让柳氏有些意外。
袁玮顺着他的话往下应道:“我早就与你说过了,承文很好,只是现在不方便过来,在陈武家一切都好。”
“在别人家能有在自己家好么?”刘氏挣扎着起来,“陈武这个人粗手粗脚的,在我们家以前也只是干重活的人,怎么能伺候得好承文。不行,我现在就要过去。”
宋元清懒得管她,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走。袁玮追出来,喊住宋元清。宋元清回身,“还有事儿?”
袁玮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宋元清没多想,只是让他再回屋里去劝劝刘氏。
脚步还没提起,袁玮这才把话说了出来。
“你平时是怎么给人治病的?”
这话宋元清被多的多了,张口就能说出已经编好的十余种版本。可今天宋元清实在是没精力与他解释,只是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是大夫,你听不懂。”
袁玮皱眉,“今天我瞧见承文手背上有淤青,淤青上面还有像是被针扎过的痕迹。”他看着宋元清,沉声继续追问:“当初你给我夫人诊治的时候,她的手背上也有……”
宋元清直视着他,目光坦坦荡荡。
“所以呢?你是觉得我要毒害他们,还是觉得我nue待了他们?”
袁玮被宋元清这话问的是哑口无言。
愣怔了片刻,袁玮又终于找了个话头,“你要如何对付周玉泉?”
宋元清松开紧抿的唇线,“明天看吧。”
翌日清晨,家里的大门又被人给拍响了。来的是官府的人,点名要见宋元清。
开门的是老、二袁珲,性格闷就算了,这会儿更是着急的不会说话。官府的人也是来了好几趟了,都知道宋元清住在哪一间房,就这么直接过去找人了。可房门敲开,却不见宋元清。
他们自然找不到宋元清。因为昨晚忙碌到半夜的宋元清正在空间医院里的病床上熟睡,此时还未醒来。
官府的找不到宋元清,袁家人人人自危,生怕官府的人把他们给抓走了。可虽然找不到宋元清,官府的人也并未纠缠袁家人,竟,就这么走了……
男丁不方便,柳氏便进屋来看,果真不见宋元清。就是床榻上的被子也是铺的整整齐齐,根本就没动过。
柳氏把手探下去,根本察觉不到任何温热。
若不是宋元清起太早,那就是宋元清根本就没在这歇息。
袁玮与刘氏交代清楚之后就要赶去陈武家,可才刚进城,陈武家还没走到,袁玮就逐渐慢下了脚步。
“看见没,这就是袁家那个大老爷!宋元清就是跟他住在一起的。”
“什么跟他住在一起?人家夫人可厉害这呢!宋元清那是跟他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这袁家也是绝了,这宋元清也是绝了,难怪能做一家人。”
“依我看,就是宋元清煞气太重,根本就是个灾星。”
“岂止是灾星,我看就是个妖星。要不昨天晚上那一场火怎么会这么邪门呢?”
随着袁玮逐渐慢下的脚步,那几个人的声音小了,可前头的议论又大了起来。
“我亲眼所见,昨天宋元清就是站在那里,手指头上就有个火星子,噌的一下就把那房子给点了。而且,那火焰先烧起来的时候不是红色的,是蓝绿色的!”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蓝绿色的?那不是在坟地里烧鬼火才会有的阴邪火么?”
“可不是!你说我当时害怕不害怕?哥哥我当时差点儿尿了好么!”
“有没有出息啊!会不会是你困迷糊了,根本就没看清。”
“老子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宋元清放的邪火!”
“邪火不该是浇不灭的么?”
“那火确实难浇,连府衙的人都来了,那房子就只是一个木头架子,却足足灭了半个多时辰,这还不够邪门?”
……
袁玮听得是莫名其妙,但也是打心眼儿里的觉得有些可怕。他不敢再听,提起脚步转了个方向,一路跑到昨天袁承文上工的那一处地方。昨天搭上的漂亮的木头架子已经全都烧散了,这会儿地上满是烟烬黑炭,可见昨天晚上的那火到底是有多可怕。
想起刚才那些话,袁玮只觉得后背一阵寒凉。额前有些不适,他抬手抹了一把,竟全是冷汗。
这宋元清……到底是什么人!
这邪火,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昨晚上她把他们先撵回家,就是要过来烧房子?
可是,她为什么要烧了人家房子?
这也报复不了周玉泉……
这宋元清,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