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宋元清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奚云敬弄进空间里。
既然空间自带愈合功能,那就直接让他在里头痊愈了,到时候赶紧走人。
可到底要怎么帮他弄进去,这就叫人头疼了。
揣着心事来到昨天那男人家,宋元清先去看了那孩子,确认烧已经完全退下且昨天留下的药还能再吃两回之后,宋元清才放心的又去了隔壁家。
不知道那位大哥是怎么对刘老头家吹嘘自己的,反正宋元清才刚进门,就被刘老头一家的热情给惊着了。
不似昨天发烧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得见。她也不是中医,学不来望闻问切那一招,她对于病人只能系统的做个检查,可现在这满屋子的人……
宋元清清清嗓子,“你们先出去等着,等我替大伯检查好了你们再进来。”
刘老头家的儿子倒是没什么想法,拉着媳妇儿就要出去,可这刘家儿媳却两眼一瞪。“你跟我爹要单独在屋里?”
宋元清理所当然,“我是医生,检查病情当然是单独留在屋里?你要是护士的话你也可以留下。”
刘家儿媳没听明白,“什么是生……护士……你单独留在我爹房里,若是被人传出去了,我爹年纪这么大,你让他怎么见人嘛!”
卧槽!又特么是这套说辞。
迂腐!
守旧!
这小媳妇儿真不会说话,要当心名声也是当心她的名声,怎么说的好像是她图上了这五十多的刘老头一样。
宋元清懒得再去解释,强硬道:“我看病就这样,你们看不看吧。”
“看看看,我们看!”
刘家儿子把自己媳妇儿拉走,一边还在劝着什么。
宋元清别的没听清楚,就听清楚他话中的两个字,银子。
她心里头狠狠的颤了颤,不过蚂蚱再小也是肉,现在把人治好了,以后招牌也就打出去了,人总是要看远些的嘛。
关上了房门,宋元清来到刘老头跟前,与他说好,让他先闭眼睡上一会儿。
这刘老头也是,本来年纪大了睡的就少,又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他能睡得着才见鬼了!
空间进不去,宋元清就只能先把刘老头的病史先问清楚,最后确认这老头没有糖尿病之后,她才找了机会进了空间,给刘老头拿了支葡.萄糖先应付着。
从屋里头出来,宋元清又一本正经的对刘家儿子和媳妇儿说:“你爹的病有些复杂,我明天还得来。杯子里我留了点儿药,一会儿给你爹喝了就行。如果嫌太腻了就兑点水,不碍事。”
刘家儿媳跑进屋里,见刘老头手脚健全,模样也整的挺好。再看桌上的茶杯里果然是有了半杯东西,端起来闻闻,隐隐有些甜腻的味道。
刘家儿媳端着那药跑出去,问宋元清,“陈武家的闺女生病,就是喝这个糖水喝好的?”
糖……
宋元清道:“不是一种药,但都是有用的。”
她没把话说明白,但刘家这小两口对这一杯葡.萄糖水却是很激动,仿佛光是这一杯葡.萄糖刘老头的病就能治好了。
这不行,会翻车啊……
“光这一种药治不好你爹的病。我刚说了,你爹的病很复杂,明天还得要更加细致的检查。”
她话说的很明白了,却是不走,就这么站着。
刘家小两口站在那自己说了一会儿话后抬起头,见她还是没走。刘家儿子这才开窍,摸出几文钱递给她。
“有劳大夫了,明天大夫也是这个时候过来?”
宋元清数着手心里这八文钱,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
这抠搜的。昨天那大哥还给了二两银子呢,这老刘家就只给了八文钱?
再抬起头时,刘家小两口已经进了屋,且正要关门,显然是要送客了。
宋元清张了张口,又什么都讲不出来,最后只能捏着那八文钱走了。
把奚云敬弄进空间里还有些麻烦,但是把刘老头弄进去却是简单的很。
安眠药对老人不太友好,她不是麻醉师也不敢瞎打麻醉,但是用麻沸散把刘老头弄晕还是可以试试的。
到了街上,宋元清找了个医馆,问了问麻沸散的价格。
一两麻沸散,需要二两银子!
对,没有错,古代麻沸散这个东西不是像无良电视剧一样做个布包捂鼻子上人就会晕过去了,这特么是要口服的!
口服问题倒是也简单,问题是她那仅有的二两银子,昨天花了些,剩下的都给袁家父子去做生意去了!
TMX!
宋元清就恨那大哥昨天出手太阔绰,让她以为银子好赚,没想到今天就吃了亏了。
回了家里,宋元清远远就看见袁家两兄弟,连着她那俩便宜孙子正在院子里捣鼓一张木床,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见她跑过来,神情紧张,袁承文便多问了一句:“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她那小孙子袁天意,今年十五,放在现代社会也只是个初三学生而已,见她这模样自然稳不住。“你跑什么?是追债的人又来了?”
宋元清眉心一跳,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时,身边的袁承文冷哼道:“宅子都搭进去了,欠的债也已经赔干净了,人家还来这干什么?”
袁天意松了大口气,又继续帮着摆弄这张木床。
袁家两个儿子面上都是一暗,就是袁承文也重新皱起了眉。
宋元清干笑两声,指着这木床说:“这是给我的?”
袁家大儿子袁玮颔首道:“先将就着用。明天起我们再往旁边搭两间小屋子,给承文和天意做卧房。”
这院子倒是大,建几间房都不是问题。
现在当务之急……
只见袁珲拍了拍这张木床,“够结实了。承文天意,抬进去吧。”
宋元清猛地回过神来,慌忙跑到门口拦下。“这个先放着吧,我一会儿自己想办法弄进去。”
袁珲倒是好脾气,“你才多大力气。今天这木头有些沉,我们都帮你抬进去,你再自己收拾一下今晚就能睡了。”
“不用不用!”宋元清扯了个听起来完全可笑的借口:“我里头太乱了。”
“你这破屋子能有什么来给你乱的?”袁承文目光沉沉的走过来,一把将她推开,“那天我就听见里头有人说话,你有遮遮掩掩不让人看。宋元清,你是不是在里头藏人了?”
话音刚落,宋元清就见袁家另外三个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宋元清那颗心都凉了半截。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藏什么人了?”
袁承文冷冷一笑,“那怎么不敢让人看?”
说着,袁承文一把推开门,大步垮了进去。
完了!
宋元清在心里大喊了一声,赶紧跟进去之后,确实与袁承文一同站在门口,愣怔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四面空墙没地方藏人,地上的干草也藏不住人,这里头根本两个鬼影都没有。
宋元清暗暗送了大口气。
“有人吗?你不是说我藏人了?人呢?”
袁承文神情变了变。
他那天是清清楚楚听见她与人在说话,且还是个男人。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后头进来的袁家三人扫了一眼这空挡的屋子,最后还是袁玮把自己儿子拉到了外头,喊着袁天意把那张木床搬了进去。
之后,袁家人就径直离开了。
宋元清这回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
坐在这张新床榻上,宋元清想奚云敬大概早就走了……
也好,人家自行离开还给她省了麻烦,免得她还得愁该怎么把人弄进空间里。
刚这么想着,窗户突然被人从外头打开。动静不大,但却差点儿把宋元清吓出心脏病来。
只见有人翻窗进来,身手矫健,稳稳落地之后,径直就朝着这边过来了。
宋元清瞪眼看着他,“你不是已经走了?”
“谁走了?”奚云敬直接在空木床躺下,“你还没给我拆线呢,我怎么走?要是死在半道上了,谁管我?”
“……”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奚云敬身材欣长,就这么靠躺着,双脚都要搭出床尾一截来。
孤男寡女的,一人躺着一人坐着,让宋元清觉得空气里都是尴尬。她站起来,随意的担了担身上的衣服。
“我有事情要出去,你把下头的干草拿到木床来铺好,晚上我要躺的。”
奚云敬眉峰轩起,“那我呢?”
宋元清指了指地上,“那。”
奚云敬眼皮子都没抬起来过,“不成,我是病人,我只能躺在舒服的地方。”
宋元清弯下腰,揪着他的衣领子。“老娘的地盘,老娘说了算。”
那双乌眸里渐渐浮起笑意,“也是,你都做人家奶奶了,年纪大嘛,身子骨不好。”
看着宋元清恨不得要吃人的样子,奚云敬笑意更深。“成,我睡地上。”
“算你识相!”
宋元清这才放开了他。
奚云敬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子,“你对你那孙子不也口口声声自称奶奶,怎么别人就喊不得了?”
“姑奶奶自己喊可以,别人喊,不行!”
奚云敬笑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宋元清轻哼:“讲道理你也未必讲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