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不愿意。”
练三生和应无惜都异口同声地这般说。
没有人，愿意为萍水相逢，相处还没多久的朋友，主动献出自己的性命。
凭什么？
但练三生还是对寒无命道：“你就不该给我女儿红。女儿红是姑娘出嫁时，才会从地里挖出来宴客的珍贵酒。你把它给我，是觉得你这辈子没可能出嫁，觉得自己要死了，一年你找不到什么方法活下去，所以你想孤注一掷？门都没有。”
应无惜也道：“你把我们赶走，是因为怕我们真的答应这古怪的条件。还是你不想看到我们二人都拒绝的场面？”
练三生想了想，觉得事情应当没有这么简单。
她便问：“前辈，请问你的神通是什么？”
老头子啧啧笑道：“我的这门神通，寻遍整个道墟天，也无几人能够拥有，至少，我还没有遇见过。它被我唤作——时止。”
“什么？”练三生并没有听懂。
老头子将手中的酒杯扔出，酒杯里的酒水挥洒在了半空中，在即将落地的时候，老头子看了一眼酒水，那酒水赫然停止在了半空中。
练三生和应无惜的心头都有一个念头浮现了出来。
“倒酒。”老头子将酒杯收回。
寒无命便往老头子的酒杯里又倒了酒。
老头子饮酒后，方才惬意地说道：“这可不我单纯地用元力停住它的，而是用了时止。所谓时止，便是时辰停止。我停住了酒水的时间，酒水不会再运动。”
难怪寒无命这么卑躬屈膝地倒酒，这是能够克制岁月轮的神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练三生瞪大了眼睛，道：“前辈，请务必将这门神通传授于我！”
老头子冷笑：“我这道界，原本生机盎然，但所有人都被我屠杀，所有生物都被我灭绝。现在我的道界，唤作杀界！既来之，便杀之！人人都称我为杀生老头，无人敢入此界。不巧，你们踏入了此界。”
他又饮了一口酒，道：“只不过你们实力太差，我不屑出手。我瞧着你们感情不错，而我这人呢，最喜恩将仇报、反目成仇、互相残杀，所以想要学到我这门神通，并不难，只要拿你们三人其中之一的性命来换，就算你们其中两人合作杀一人，我也乐得看见。最终活下来的两人，不仅可以安然离开我的道界，其中一人还可以学到神通时止，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好吧，什么得来全不费功夫，连命都要赔进去了。
练三生和寒无命对视一眼，从寒无命的眼中看不见任何东西。
但练三生已经能够猜到寒无命的心思了。
时止，能够克制岁月轮。
倘若真的有人答应了献出性命，换来时止，那么另外两人就可以用时止压制住岁月轮，杀掉应称雄，得到岁月轮。
然后返回此地，用岁月轮将死去的人通过回溯时空，从死亡中救出来。
因为事情似乎有了盼头，所以寒无命担心练三生和应无惜真的会答应献出生命，去换取时止。
但关键是，就算拥有了时止，寒无命也未必能够杀掉极河巅峰的应称雄。就算杀掉了，岁月轮也可能落入其他更难缠的祖境武者手中。
用命去换时止，还是极为冒险的行为。
此时，杀生老头应该不知道岁月轮的存在，不知道还可以用岁月轮救出他人性命。否则，他连一个道界的生灵都能灭得一干二净，又怎会做赔本买卖，一命不赚就将时止交出去。
在杀生老头眼里：寒无命说要跟练三生和应无惜绝交，是怕忍不住会杀了其中一人换取神通。
而在练三生和应无惜眼里：寒无命要跟她们绝交，是担心她们会主动答应献出性命。所以孤注一掷，想要自己去说服杀生老头，得到时止。然而，杀生老头既爱杀生，又岂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练三生和应无惜面面相觑，都已经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分析了出来。
她们三个稳赚不赔的方法，只有瞒着杀生老头有岁月轮这件事，并且想想办法，从他手中骗走神通时止。
关键是，怎么骗。
难道真的要用一条命？
练三生在原地盘腿坐下，只能拼彼此之间的信任了。
她拍拍自己的大腿，问寒无命：“你真的会为了时止，杀掉我们二人之一吗？”
寒无命面无表情道：“如果你们再不走，我控制不住贪念，那我便会杀了你们。”
“那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们不过萍水相逢。”练三生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杀生老头，“前辈，她是将死之人，将时止交给她，也是浪费。而且，她是轮湖，杀我们二人易如反掌，你看着也没意思，对不对？”
杀生老头点点头：“有道理，那你有什么主意，能够让我看得尽兴？”
练三生嘻嘻笑道：“为了让我们厮杀得更精彩，不如您现在把时止教给我吧？”
“好哇！”杀生老头冷笑，“你想空手套白狼？你当我是傻子么？门都没有！”
“不是，前辈，您听我说。”练三生忙正襟危坐，“您是这个道界的道尊，实力超凡脱俗，我们三人就算都学到了时止，也肯定无一人能够逃得出您的手掌心。”
“不错。”应无惜意会，也道，“您当初定然知道我们是突然造访杀界，那是她的虚空法则。只要您仔细着这虚空法则，我们三人肯定离不开杀界。”
杀生老头沉思，觉得似乎有道理。
练三生添油加醋道：“只要我学到了时止，估计能够有跟她一战的能力，那时候您看我们互相残杀，也比较精彩，对不对？再说了，倘若学了时止，我们有别种心思，你杀了我们便是。以您的能力，也不过翻手之间。”
杀生老头眼珠子转了转，旋即点头：“也是，我一个神海境界的人，又何必怕你们几个小辈逃走？那我便教……你们两个谁要学？”
寒无命看向练三生和应无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