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秋越想心里越慌。
她跟姐们说过要发喜糖，要是黄了，得被她们说死。
“天白，你们那个牵手、亲zui……”
顾玉秋脸上冒红，没把话说完。
顾天白哼哧淡笑，然后摇头。
“呵呵，亏我信你一回，搞了半天，吹牛啊。”蒋灿灿嬉笑，“还真是个废物，到嘴的食吃不到，难怪心理不正常，偷看别人洗澡。”
“咳咳，又说这事，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被别人说不行。”纪天川略带怒色。
“纪天川，你还有脸说我，自己的媳妇保护不了，引狼入室，要你有什么用。”蒋灿灿斜楞眼。
“咳咳，吃饭呢，吵架别在这吵。”纪立平把酒杯拍到桌面上，发出‘咣’的一声。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蒋灿灿嘟囔着跑回屋。
纪天川放下筷子，回屋哄媳妇去了。
纪立平脸色不好看，闷了一口酒，“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儿子没一个有出息的。”
顾天白神态镇定，给顾玉秋夹菜，“妈，您就放心吧，杜惊雪是您的儿媳妇，跑不了。”
顾玉秋吃着菜，似有心事。
纪立平清清嗓子，突然想起个事。
“天白，今天晚上去看看老夫人，你们准备一下。”
说完，纪立平端着碗去厨房盛饭，不给讨论的机会。
吃完饭，顾天白没有逗留，早早离开。
顾玉秋把纪立平拉到屋里说悄悄话，“怎么不让天川去？”
“我也不清楚，老夫人打电话点名让天白去。”纪立平提起这事，心里有些不平衡，他也希望是天川，多见一次，多讨好老夫人，等分财产的时候，也能多捞点好处。
“会不会有什么事？”顾玉秋更担心，老夫人向来看不起顾天白，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亲自召见顾天白，凶多吉少。
“没事，天白的名字是老爷子亲手写进族谱的，他是纪家人，老夫人不会把他怎么样的。”纪立平安慰说道，“天白就是没出息，名声不好，其它没杀人没放火，能有啥事。”
“我担心有人想把天白赶出纪家。”顾玉秋惶惶说到。
“这个可以放心，族谱可不是谁都能动的东西，老夫人毕竟女人，没资格修改族谱。”纪立平说到。
“老夫人信佛，好人有好报，保佑她老人家长命百岁寿比南山。”顾玉秋双手合十呐呐自语。
只要老夫人活着，其它人就得不到族谱，就没机会修改族谱，顾天白就是安全的。
宝马4S店内，人气冷清，销售员无聊的吹牛八卦。
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走到店外，站在路边抽烟，愁容满面。
他叫顾小东，是店里的销售员，自从店里招了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后，他一个单也没签成，马上过年放假，没钱回家，压力颇大。
滴滴——
一个男人骑着电瓶车从他身边略过，见男人把车停在门口，顾小东大步走了过去。
“这里不能停车。”
“我进去买车。”
我擦，现在的富豪都这么低调了。
顾小东迎了上去，“你好我是这里销售员，请问先生……顾天白！”
“嗯，我是顾天白，不过我不会给你签名的，我有急事。”顾天白干脆利落的拔下车钥匙，往里走。
“唉，等等。”顾小东挡住去路，嬉笑说道，“我是顾小东，想起来没，高中我撕过你的作业本。”
顾天白随意扫了一眼，他记得顾小东高中是体育队的特长生，身材魁梧壮硕，体育成绩全校第一，可眼前这个男人头发稀少，满脸油腻，身材臃肿的走样，跟印象中差距很大，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猥琐。
“哦，你在这里卖车？”顾天白淡淡开口。
“对啊，其实，我还是这里的经理。”顾小东夸夸其谈，用虚荣构建自信，“市里的宝马一大半都是经我的手卖出去的，牛哔吧。”
“嗯，不错，我赶时间，带我进去看看。”
“顾天白，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我卖的是汽车，不是电动车，你应该去隔壁。”顾小东冷哼一声，顾天白是炎夏第一废，他不相信顾天白比自己优秀，能买的起宝马。
“算了，我自己去。”顾天白赖的跟他废话。
他今天确实赶时间，晚上要去看老夫人，从纪家到老夫人的别墅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以前顾玉秋是打车过去，停车买礼物什么的很方便，所以顾天白想买辆车，出行方便。
其实早该买车的，有车能避免很多麻烦，比如像顾小东这样狗眼看人低的人。
顾天白绕过顾小东，径直来到里面。
店里都是女销售，穿着包臀裙，黑丝长腿，媚眼勾人。
刚开始，女销售们浑身一震，恨不得一秒扑倒身前，可是当她们认出是顾天白后，顿时失去兴趣。
销售年底要考核业绩，其中客户转化率是重要指标。
顾天白是什么人，她们心里清楚，一个废物、穷哔、屌丝，怎么可能买的起宝马。
出力不讨好，还影响自己业绩，没人愿意去。
顾小东走进来的时候，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嘲讽。
“川哥，接了个大客户啊。”
“年终奖要翻倍，请客吃饭吧。”
“川哥，拿出你的必杀技，好好招待人家，人家可是名人。”
顾小东瞪了一眼，“玩你们的吧，叽叽喳喳的烦死了，他是我同学，不是来买车的，不算客户。”
“新技能get，不买车的客户都是同学，不影响转化率，啧啧啧~”
顾小东没在理她们，走到顾天白身。
“别看了，这辆宝马7一百多万，你买不起，咱俩这么多年没见，聊聊啊？”
“改天吧，我今天赶时间。”顾天白看着宝马说到。
“沏、装什么装，真把自己当网红了，跟你说话还得预约？”顾小东极为不屑，“你就是个废物，大家都知道，所以你不用掩饰，我也不嘲笑你，毕竟我混得也不咋滴。”
“你是这里经理吧？”顾天白突然扭头，“这辆车，晚上我要开走，能办理好吗？”
顾小东恼火，竟然被一个废物无视了，“顾天白，给你脸了是不是，我踏马跟你好好说话，你还在我面前装，有必要吗？你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数，跑这装大爷。”
顾天白浅浅微笑，“怎么付款，我真的买车？”
顾小东怔了一下，顾天白拿银行卡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如果是真的，今年的最佳员工奖就是他的，奖金三十万，加上卖车的提成，妥妥过个好年。
“等一下，我问问经理。”
“你不是经理吗？”
“嘿嘿，我吹牛的，你等会哈。”
顾小东像是捡到了宝贝，马上拨通经理电话。
就在这时，林子鹤从门外走来。
顾小东抢先迎了上去，惹来其它销售嫉妒目光。
林子鹤无视顾天白，转了一圈，最后相中了那辆宝马7。
顾小东赔笑说道，“林公子好眼光，这款车就剩最后一辆，本来是展示用的，不出售，不过林公子想要，我们可以破例给你，但是要全款。”
“也行，我今天要。”林子鹤说到。
“不行，这辆车是我先要的。”顾天白插嘴。
顾小东相信顾天白是来买车的，但是他绝对不相信顾天白能一次性全款，一百多万对白领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何况是顾天白这样的废物。
“我卖给林公子了，你再换一辆吧。”顾小东冷冷说道。
“不行，我就要这一辆。”顾天白坚持。
“顾天白你是不是想挨揍，林公子身价过亿，你是不想活了。”顾小东劝说到，林家一句话，丹泽市就得抖三抖，别说他一个销售员，就是老板来了也得跪舔。
林子鹤侧目哼笑，上次在服装店丢的面子，这次他得找回来，“喂，你们店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吗，难怪生意这么冷淡。”
“嘻嘻，林公子稍等，我马上把他赶走。”
顾小东推赶顾天白。
顾天白原地定住，一动不动，他的身体就像电线杆一样，坚硬无比。
顾小东脸色越来越黑，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这时，几个女销售扭着屁股走到林公子身边，嘤嘤嘤的贴到林公子怀里。
林子鹤嘿嘿痴笑，一巴掌拍在女人屁股上，用力抓了两下。
女销售不躲，反而笑的开心，“林公子不知道吧，他俩是同学，都姓顾，在他们看来，咱们都是外人，谁知道他们私下里打的什么注意。”
林子鹤冲顾小东吼了起来，“喂，行不行，不行我让小妹办理了。”
“行行行，马上就好。”
顾小东一边推顾天白一边小声哀求。
“哥，你可怜可怜我，我爸生病住院，需要这笔钱做手术，你给我个面子，走吧，改天你再来，任何车型我给你打八折。”
顾天白仍旧不动，不过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林子鹤身上。
林子鹤搂着女销售，有些不耐烦，“算了算了，让小妹来吧，连一个废物都搞不定，你也是个废物。”
女销售们火上浇油，趁机埋汰顾小东。
“嘤嘤，可不是吗，听说她媳妇要跟他离婚。”
“孩子跟他妈，以后不知道姓谁的姓呢，不是废物是什么。”
“他又老又丑，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窝囊废，哈哈。”
“听说过年体制改革，像他这样没学历没文化的粗人，肯定会淘汰。”
“就是，要不是经理可怜他，早被开除了。”
顾小东咬着牙，眼底委屈蠢蠢欲动，想要爆发的时候，又被理智压制下去，最后变为无奈和叹息。
高中的时候他是体育特长生，成绩很好，可惜文化成绩不好，高考成绩太差，没能考上大学，加上家里条件差，便早早进入社会打工挣钱。
早几年还好，凭着蛮劲能赚钱养家，可惜时代发展太快，他没文化，跟他一起的同事早早升职转岗，只有他原地踏步，还是个销售。
过年后体制改革，像他这样没学历的大龄中年人，如果没有漂亮的成绩单，肯定是要被淘汰的，所以这个单子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顾天白，我求你了，你走吧，我给你跪下行不行。”
“你不用跪。”顾天白淡淡开口。
说完，顾天白走到宝马车前面，看了一眼林子鹤。
下一秒，他猛的抬手，一拳把车盖砸出一个大坑，又朝车上吐了口痰。
“这个车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