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上山
“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你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杂碎,竟毁我机缘,我必杀你!!”
云渊的怒吼,于山林间咆哮。
比起身上的伤势,他的心头更为滴血,悟山之行……就这般错过了!
错过便不再有!
众所周知,悟山百年难得开一次,青封门所需投入的灵石资源太高,许多天才哪怕想上悟山,也只能遗憾生不逢时。
他们这一代人能有这个福气,能有幸赶上悟山之行,完全称得上是不容错过的大机缘!
可是,
云家的顶尖天骄,云渊,却是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含恨下山!
而且,还是被追杀被迫下的山!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结束了,这云渊怕是没机会了!”
“据说,悟山只开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到后山上的人便会得到机缘,爬得越高,灵气吸收速度也就愈发增长……”
“是了,不到半个时辰,哪怕这云渊恢复些许真气,再重新上山也走不了多远,注定无缘。”
“那年轻小辈剑修也是如此……”
众人暗自低语,他们自家小辈,要么几百阶,要么顶多千于阶。
云渊这类极少数能走到接近三千阶的,意外中途陨落,又怎不会幸灾乐祸。
“死!”
方牧将手中的轻剑视为长矛,投掷而出!
轻剑脱手的刹那,他紧接着祭出竹青毛笔,急速写字,连连升起三口墨色飞剑,以青铜飞剑为中心,飞驰而去!
这一瞬间,四口飞剑,外加上一把掷出的三尺青锋,分别掠向云渊的四处弱点!
咽喉、心脏、眉心、天灵盖!
至于还剩下的那口青铜飞剑,则是悬停云渊方圆三丈内,伺机而动!
“不好!!”
云渊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比谁都清楚,对手可是剑修,从头到尾剑不离手,可在这一刻却是扔出了手中的剑,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要杀我!”
云渊瞪大眼睛,一股死亡的威胁,使其浑身汗毛倒竖。
鬼门关开了大半。
想他云渊于扬名南陵以来,从来都只有别人的性命被他掌控的份,除了叶星雨,他还从未在别人身上尝到过死亡威胁。
而方牧,则是让他连番体会到两次!
第一次是他轻敌,中了算计,第二次,又是迫于悟山的规则,导致他满盘皆输。
云渊又怎能不恨!
“当!当!”
云渊提刀,连番劈开一口飞剑,以及那柄厉寻双的佩剑。
可却来不及抵挡下另外三口飞剑!
云渊肝胆俱裂,险些崩溃,性命于危难之际再也顾不上那些所谓的脸面,众目睽睽下不由得嘶声大吼:“老祖救我!”
霎时,一道极其可怕的威压,将方牧团团笼罩。
云长生出手了!
众人哗然,他们没想到,本是两个小辈之间的战斗,却是引起了灵虚强者的插手!
“谁也别想救他!他必须要死!!”方牧低吼,脸色阴沉得可怕。
在云长生出手的那一刹那,方牧双手掐诀,早有准备。
定身术!
这一门极其逆天的术法,于方牧丹田中运气,施展而出,伴随着云长生身影怔住,他喷出大口鲜血!
“怎么可能?!”
云长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感到自身仿佛被某种力量给定住,动弹不得!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方牧掐诀施展了某种不知名的术法,而后云长生便一动不动了!
定身术,只存在于极其古老的秘闻中。
相比于御剑术的流传,定身术早已失传不知多少年,就连古籍中都找不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这还是上一世,方牧在一处古遗迹中得到的。
那一次遗迹之行,死伤无数,陨落数百元婴,灵虚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方牧都险些命丧黄泉,最后能侥幸得到这定身术的秘法,纯粹是命大。
本来,方牧是没想过要在灵虚前,施展此术的。
因为用一次此术的代价太大!
不光会抽空大量的真气,更是会损耗精血,前者还好,可后者……
人体内的精血有限,用一滴少一滴,没有个三五年或是天材地宝的蕴养,根本就别想恢复!
就算是如此如此大的代价,也仅仅只能定住那么极其短暂的眨眼间!
可眼下,杀云渊足够了!
“住手!”
出手阻止之人,竟是诸葛松。
他绝不能让云渊死在方牧手中,换做以前,杀了也就杀了,他能罩得住,可至少现在不行!
如今南陵的局势,正逢青封门的生死存亡关头,各大势力暗流涌动。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云渊被杀,那云家还不得发疯,找他拼命!
等到各大势力趁机出动,那时青封门将四面楚歌,神仙来了也休想救活了!
“再定!”
方牧死死咬牙,抽空了体内最后三成真气,以精血为代价,竟是定住了诸葛松!
眨眼间,瞬息万变!
诸葛松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在此等时刻,方牧连他都算计在内!
这出手的时机,绝对是提前就预知好了的,若不是如此,根本不可能拦下他突然的相阻!
原本诸葛松以为,方牧只是动了怒。
可现在看来,这何止是单纯的怒上心头,根本就是动了大杀心,每一步都是冲着云渊的命而去!
“休想!”
恢复手脚后的云长生,一个照面便将几乎蹿到了云渊喉咙前方寸间的飞剑,给震了下来。
“咳!咳咳……”
方牧吐出喉咙中溢出的鲜血,步履虚浮,摇摇欲坠,虚弱到几乎快要站不稳。
恍惚间,他看了一眼相安无事,满是后怕的云渊。
不由自嘲一笑。
就差那么一点,还是不够啊……
修为差距太大,定身术效果大打折扣,若是能成筑基,那云渊必死无疑!
“说,你那是什么术法!”
云长生脸色铁青,盯着方牧,双目不断闪烁。
诸葛松哪能让他威胁到了方牧,威压笼罩开来,冷冷道:“怎么,真当老夫不存在不成?”
事实上,他内心也是一阵惊疑不定。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感到肉身脱离了自身的掌控,这奇特的术法……闻所未闻。
方牧看了看诸葛松,没有说话。
他踉踉跄跄,走向夏兎所躺之地,查看一番,见性命无大碍后,虚弱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诸葛松翻了翻白眼:“刚才对老夫也下手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丝毫谢意。”
方牧苦笑摇头,这也是无奈之举。
“你太冲动了。”
少顷,诸葛松叹息道:“这悟山的好处,算是彻底与你无缘了。”
方牧没有回话,静坐在夏兎身边,吞下了一枚丹药。
距离悟山结束,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
又过去好一阵。
方牧睁开双眼,丹田内已然恢复了两成真气,站起身来,引得众人侧目。
“这小子不疗伤,还想做什么?”
一时间,此等疑惑于山脚众人心头冒出。
众目睽睽下,方牧一把背起夏兎,朝着上山路走去。
“等等,你要去作甚?!”
诸葛松楞了一下,连忙叫住了他。
于无数人的眼皮底下,方牧步伐稳重,背影坚毅,头也不回的传来二字。
“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