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落霞回答道:“我也不是不想让她来,只是如今我不在钟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需要她帮忙。”
未尤亲自去钟府请她,她也不敢推脱。
阴月点点头表示理解,有钟落霞来陪她,总比她一个人被关在将军府好。
“外边怎么样了?”
“全城都在忙,为京城来人巡查做准备。”钟落霞喝了口茶水,“不过这今年来的将领可不一般。”
闲着也是闲着,阴月好奇心起,或许这会成为她突破困局的时机也说不定。
“谁啊?”
“这次来巡查的是京城的禁军统领,掌管京城冶安和皇宫安全的人物,名为重霄。”
阴月皱起眉头,轻轻呢喃:“重霄?”
钟落霞继续道:“对。本来这次事务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他来。”
她凑近了些,又道:“听说长得玉树临风,是当年跟着当今陛下一起打天下的旧部,至今还未婚娶。”
阴月垂下眸子,心中有些异样:“那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
钟落霞听出阴月声音有些颤抖,连忙伸出手帮扶她:“月儿,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大声喊了守在外面的人。
采薇一行人匆忙涌进屋来。
钟落霞在帮阴月顺气,阴月的脸色十分苍白。
阴月叫住了要去叫大夫的婢女,等气顺了些,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刚才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种突然的异样感,仿佛一口血就堵在心口,憋闷至极,想吐出来却是无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小插曲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似乎也没掀起什么风浪。只是之后采薇不放心,去请了府里的大夫来看诊之后才放下心。
大夫说无事。
未尤也没有出现在阴月眼前。
或许来过了,又或许没有。
日子就这样表面看似平静地过着,将军府安然闲适,凰城也依旧忙碌,却又暗藏风波。
阴月每天和钟落霞找些事情做做打发时间,聊聊天,日子竟也这样过去了。
又是一天的闲来无事,钟落霞让采薇找了些纸笔来,两人就练起字来。
写写画画,阴月低头看向钟落霞的白纸,一排排好看的字流畅而成,落笔生风。
钟落霞写的是《女戒》,这个阴月还是认出了。
这本《女戒》还是阴德皇太后写的,也就是当今惠帝的生母。据说当年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在先皇的后宫里并不受宠,家世也不突出,连带着还是皇子的当今陛下也不太受宠,最终默默而亡。
最后惠帝荣登大宝,追封她为阴德皇太后,她的许多著作也在民间流传开,最出名的也就是这本《女戒》,是西陵女子的读书范本。
也亏得有秋水,许多坊间传闻或是宫廷秘闻她都知道。
阴月现在看见就烦,什么三纲五常,假设难道她和未尤真成婚了,她还要供着未尤才算合格的一家主母吗?
阴月移开视线,问道:“落霞你最向往的事物是什么呢?”
钟落霞停下笔,顿了顿,不答反问:“那月儿的向往呢?”
阴月认真地想了想,提笔在宣纸上写下:自由。
这两字大大的,装满了整张纸。又似乎这两张纸已经装不下它们,即将从纸上飘起,飞向它们所向往的缤纷世界。
阴月看向钟落霞:“这就是我心之所向,落霞你呢?”
钟落霞放下毛笔,眼神沉静良久,缓缓微笑着开口:
“月儿所想,也是我心所念。”
两人相视而笑。
阴月又低头看看桌上的字。
自由。
似乎曾经有人也曾同她讲过呢,以至于刻在骨子里了,难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