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尘成为大将军的两个月后,也就是大年前,整个边城都传出了八卦来。
“听说了吗?封亲王想要退了叶家的那门亲。”
“也是,那个叶安心才六岁,世子爷都该有通房了吧。”
“我听说,当初就是叶家仗着救过亲王,非拉着人家要结什么娃娃亲的。”
“叶安心那娃能当世子妃?我女儿都能当王妃了!”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终于也传到了封亲王的耳朵里。这一问起来,得!这八卦,还是自己那王妃身旁的大丫鬟给传出去的。这是怎么回事,想想就知道了。
封亲王找来自己儿子封寒尘,就在书房里正儿八经地问:“寒尘,你娘的意思也应该也明白了。事情也过了这么多年,你自己的什么想法?”
十四岁的封寒尘,已经开始长个了。就这年纪,都有他老爹这么高了。加上常年在军营,长得结实。一身黑色武装,金色的暗绣,透着尊贵来。“我就在她满月那天见过一次,我能有什么想法?”
“那我让你娘准备一下,大年初二,女婿上门拜礼,你也去叶家走一趟。一来,自己看看那小媳妇,二来,告诉百姓,我们封家守信,定下的媳妇不会不要。”
“那我看了,回来后觉得不想要了呢?”
“你!”封亲王被儿子这话气得缓了缓才说道,“这几年,叶家也有点龌蹉事,你先去看看,要是真不合意,再过几年,再找借口退了。反正这两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去看好你那小媳妇。”
叶家龌蹉事这个,还真不好说出口。
叶家本来人口就不多。他们家本是西北本地的农家,打仗了,男人就都跟着军队去了。叶舟那人,十六岁的时候,跟一个农家女青梅竹马,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床喜被,就在一起了。可是这青梅竹马肚子都还没大呢,男人和公公都跟着去打仗了。这一个女人躲着入侵的蛮子兵,凶多吉少啊。
等着封年他们打到这边,平定下来之后,叶舟也找过他那青梅竹马。这一找就是两年,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以为是死在战乱中了,毕竟那年头,死的女人孩子多了去了。叶舟老爹成了副将,也就有不少人给叶舟介绍女人了。这么一来,叶安心的娘就进门了。进门没几天,咦,亲王来说要定亲。这美好生活开始了。
叶安心一生下来,虽然是女娃,但是夫妻两都挺高兴的。只是这种高兴只持续了四年。安心四岁的时候,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找到了他们家。那孩子是叶舟的女儿。不得了了,青梅竹马没死,还带着他的孩子回来了。
这一下就尴尬了!两个女娃,谁是嫡,谁是庶?要说安心娘毕竟的后面嫁过来的,但是安心是世子妃啊,总不能让世子爷娶个庶女吧。要说那个青梅竹马的孩子是庶的吧,人家都十三岁了。这估计着,他们一成亲就怀上的。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这两进的院子,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住着这么些人。安心的娘,就称为安心娘。青梅竹马一听说安心这个名字是亲王给取的,马上给自己女儿改名字了。叫安薇,她就成了安薇娘。
封寒尘身边的人自然会把这些都查清楚,报给了他,他才在大年初二那天,带着一车子礼物,去了叶家。
叶家早早地得了消息,一家子穿着体面,站在院子大门口迎人。只是这一家子里,不包括叶安心和叶安薇。风俗嘛,没出阁的女孩子家,除了自己家的男亲戚之外,一般都不见。要见,那是那种什么宴会啊,由哪位夫人正式邀请,大家一大堆人一起去的情况下见见而已。
叶舟带着两老婆,对着封寒尘行礼。封寒尘可一点给人当女婿的自觉也没有,直接进门,直接上座,看都没看叶舟一眼。
等着人都进来了,封寒尘的亲卫队把整个小院子都守好了,他才对开始抖糠的叶舟说道:“叫叶安心过来,我看看。”
叶家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孩子还小,看看也行。只是这个世子爷是不是太直接了。
叶安心在她娘的带领下走到了前厅,叶安薇怎么跟在后面的就不清楚了。所以封寒尘最先看到的是站在小人身后那身材高挑,花期年纪的叶安薇。十三岁的小女孩在那年代,都是嫁人的年纪了。就因为叶安薇在叶家说不上是嫡女还是庶女,这才一直没相看。
叶安薇低头,欣欣然行礼。站在她前面的小人则是瞪着一双圆圆大大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面前这个帅气的大哥哥好一会,才叫道:“我在街上见过你!我还给你丢了帕子呢。我是包着红果丢的。”说完,也不行礼就这么龇着一口小小的乳牙笑着。
叶安薇赶紧拉着妹妹行礼,还礼数周全地说道:“妹妹还小,不懂事,给世子爷见礼了。请世子爷多包涵。”
听着倒是姐妹情深。但是封寒尘不在乎这个。他就这么打量着叶安心,皱皱眉,别开脸。这个媳妇也太小了,合着站直了,还不到他的腰呢。看看那手?就那么一点点大!看看那背,他一巴掌都比她背宽了!看看那腰,还没他大腿那么大!
“行了!开席吧。”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说了。吃完饭,赶紧走。就当今天什么也没看到!
席间,封寒尘坐在主位上,身旁是叶舟。几个女人都有些紧张的侧着身坐。只有叶安心,这六岁的娃娃,又是家里荣华富贵的全部依靠,平时就被宠得没边了。现在更是一张小脸埋在大碗里,只管吃饭。
在叶安心啃了两个鸡腿之后,封寒尘忍不住说了一句:“她一直都这么能吃?”
当然不是亲王府养不起一个叶安心,而是封寒尘是第一次见一个小娃娃能吃两个大鸡腿,还一大碗米饭,现在还伸手向鸡翅膀!
叶安心仰脸一笑:“吃多点,才有力气射箭!”
“你还会射箭?”
叶安心用力点点头:“我还会抓虫子,钓鱼,抓青蛙……”
“世子爷,您尝尝这个。安心,吃饭不许说话。”安心娘的脸都发白了。街上的八卦她不是没听到,前段时间,安薇娘还笑话了她几句。但是前几天接到世子爷要来家里拜礼的帖子后,她有高兴了好一会。但是这会,看着世子爷那冷脸,她估计,八卦要变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