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立国已近百年,虽然之前曾与宋国有过合作,共同抗击契丹人。但之后的几十年间,双方不断交战,相互间莫不是已消灭对方为己任。经过几十年的战场厮杀,两国上至皇族,下至平民,彼此间莫不是有累世之仇、切齿之恨。何况,南宋占据物产丰饶、生活富足的江南地区,早就让金人垂涎欲滴。
经过一番拉拉扯扯的闲谈,陆天师最早醒悟过来,他见此时的这些宋军行营内空无一人,而二人却仍然呆在这些诡异的行营内,唯恐生出事来,便对身旁的凌霄,低声道:“凌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得离开才是正事,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两只银白巨茧呢?!”
陆天师的目光锐利,眼神中露出询问之意。与凌霄一番长篇大论后,便拾起插在地上的斩龙刀,作势欲离开。
一旁的凌霄也感到此地诡异,进过一番计较,心里面也有了离开之意。他当下咳嗽一声,站起身子,对身边的陆天师,朗声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因景生情,而让自己忘乎礼法,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陆天师“扑哧”一笑,掩口轻道:“我要是不肯见谅,凌将军又能怎样?”
这话本是陆天师说来打趣凌霄的,凌霄也知道当不得真。他轻轻摇摇头,便向陆天师双手一摊,十分的无可奈何。
二人走出行营,正欲前往被陆天师施法封印的那两只银白巨茧处,进行处理。
“轰!轰!!”
凌霄和陆天师刚刚来到被陆天师施法封印的那两只银白巨茧处时,突然之间传来一声声惊天巨响。二人心里大惊,凝目去看,只见渠州城方向沉烟滚滚,飞鸟盘旋,怕是有大事发生。
只是此刻的二人,势单力薄,纵是二人有心前往渠州城,也是心有余,而力显不殆。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一阵灰尘冲天而起,远远地向这边漫过来。
远远听见一声声马嘶,接着大地微微震抖起来。
凌霄握紧手中的五行伏魔棍站在陆天师的左侧身前,神情冷峻,目光锐利如鹰,直愣愣地盯着马嘶声传来的方向。
见此情景,身后的陆天师急忙双手结印,口中念咒:“天清地明,玄女真人。开吾天眼,迷众凡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陆天师双手结印,印法指向那被陆天师施法封印起来的两个银白巨茧,大喝一声,道:“隐!”
随着陆天师的话音落下,一团柔和的白光覆盖在两个银白巨茧之上。
那两个银白巨茧在那团柔和的白光包裹中,渐渐地消失不见……
“咦?!”
凌霄回头见此情形,略微惊疑一声,随后便回头继续盯着尘土飞扬的方向。这一路上,凌霄也遇到了不少形形色色的怪事,刚才的一幕对于此时的凌霄来讲,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苍穹湛蓝无比,显得高深而悠远。金色的秋阳高悬空中,照的四处的地面耀目生辉。偌大的一片空荡荡的战场,耀目生辉,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一般璀璨,置身其中,人似繁星,虽然光亮如虹,但在这片光海中却难以找到自己的光辉。
铁蹄腾腾,尘土飞扬。
约莫六骑宋军将军装扮的军士挂弓携刀,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双方均是抽刀亮剑,但却不再有后续动作。
来人胯下战马打着响鼻,一声轻嘶鸣叫,打破双方保持的对峙。
眼看着对方在马上提起马缰,正欲催马赶杀,凌霄左腿向前迈出一步,手中的五行伏魔棍左上右下握在手中。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将要来临。
“大家是敌是友,都还未弄明白呢?!我等又何必刀剑相向呢?!”陆天师连忙出声制止这场即将出现的厮杀。
左侧一名骑枣红色战马的高瘦汉子手持战刀,狠厉道:“我等是保宁军中之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陆天师微微欠身,将腰间的一块铁牌扔向那高瘦汉子。那高瘦汉子将铁牌放在手间,低头读道:“宋,三品礼部外郎。”
对方六人得知陆天师的身份也是悚然一惊,不料这眼前如此年轻的俊后生竟然是一位京城高官。
常言道,礼多人不怪。何况,这陆天师相貌俊美,举止也周到,尽管对方心中对他二人仍有不少的疑点,但对陆天师倒有几分好感。
那高瘦汉子将陆天师的铁牌扔回,朗声说道:“我等乃是大宋保宁府军张俊元帅帐下的凤翔军,受命前往渠州城救援,不料在渠州城遭遇了变故。”
凌霄闻言,急忙开口道:“既然几位将军如此繁忙,我等也还有要事,那么便请各位自便,我等也就不留各位絮叨了。”
凌霄的这番言语说得过于直白,纵是痴儿赖子在此,也能读懂其言语之间的意思,何况这几位自称保宁府军的将军。
谁知,那几位保宁府军的将军却似心不在焉,又似装聋作哑,听得凌霄的言语,竟然默不作声。
凌霄和陆天师二人微微向右边移动几步,那六人也是驾驭战马跟来。
“咦?!这是……”
凌霄试探性地出声向对方问道:“难道几位弟兄,还有什么事需要向我二人交待的么?!”
骑在战马上的六人听见凌霄出声询问,并无一人出来开口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二人。若是二人向左右前后哪一方向移动,那六人同样会催动胯下战马紧紧跟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凌霄和陆天师相互间对视一眼,二人心知对方如此做作必有图谋,虽然有心想与对方继续玩下去,但是无奈时间急迫,光是那诡异的银白巨茧就需要二人立刻腾出手来进行处理。
二人心中已有计较,便容不得对方众人如此这般死皮赖脸的混下去。陆天师当下眯起了眼,朝凌霄努努嘴。
一见陆天师的眼训,凌霄当下便心领神会,立时满脸堆笑,对几位来者言道:“荤素不沾啰!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能与几位将军在此相遇,真是不胜之喜。只是无奈啊!我二人尚有军务在身,赶路在即。盼各位回到军序后,官业横升,立下传世之业。”
“是啊!是啊!”听得凌霄的言语,陆天师在一旁打着哈哈,“几位若是发达了,日后相遇,可也得相互间帮忖一二啊!”
二人的一搭一唱,看似彬彬有礼,实在讥讽对方脸皮奇厚,死赖着不走。
那几人不知道是不明事理,还是自身的定力惊人,只如木头般站着,想来就算是凌霄和陆天师二人说破了喉咙,他们也能保持不动如山。
凌霄火大了,自己和陆天师二人手上还有要事需要在此处处理,而这几人又不理二人的问话,又似牛皮糖粘着二人,真是叫人心烦意乱。
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眼前的这几人,既不是自己想请来的,更不是自己执意想要挽留的,如此这般厚脸皮,又究竟是何目的?
凌霄从地上拾起一截断枪,往空中轻轻一抛,右脚忽然踢出,在对面的五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那断枪便已被踢的粉碎。
凌霄冷眼看着对方,用对待土匪的口吻对五人,森然道:“各位混主,我跟你们直说吧!今日兄弟有要务在身,还请不要阻拦。他日,回到保宁府军主军营中,我在设宴相待各位。”
凌霄如此胡吹海说这般,意思便是警告对方,他在宋军的地位也不低,同时他的拳头也过硬。倘若对方真要一直这般不识趣,那么双方难保不大战一场。
几位来者闻言,相互间彼此间相互望了下。
对方六人听得凌霄的威吓,似乎并没有惧怕,一个中年男子骑在马上,开口反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凌霄轻晃手中的五行伏魔棍,狞笑道:“敝姓凌,也是个武官。”
听得对方也是武官,那中年男子轻轻“哦”了一声,面色轻微一变,随口道:“可是保宁军?”
凌霄笑道:“好说、好说,在下正是保宁府军中最没用的武官,本领低、武功差,不过要让我打发几个不识相的混蛋,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听得凌霄如此言语,难免会惹得对方恼火。陆天师在凌霄的身后轻咳一声,示意凌霄收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