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鞋厂的事儿倒是听说了不少，真破产了？！”李书林敲了敲自己的旱烟杆问。
“嗯，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破产也不行啊，连工资都不了，工人连吃饭都是问题了，这不，你也看到了，家里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被工人们搬走了，就这样我这心里还总不落忍呢，对不住这些工人啊……”
“你也别这么说，谁也不想生这样的事情啊，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外地，回来以后一直想过来看看情况，可是又赶上了李玉修的儿子出车祸……所以啊，就一直没有过来……”
“对了，叔，我打算把那辆面包车给卖了……现在啊，我一看到这汽车就头疼，以后再也不想碰这个东西了，再说了我现在特别着急用钱，这要账的都快把晓晴给逼疯了，叔，你把这车给买下来吧！”
“真打算卖？”
“看到这辆车我就想到了在保定学习时的事情，还总想到李玉修的儿子……你拿两千块钱把车开走……”
“疯了吧？光那动机也不止两千块钱啊？”
“这车你要就要，不要回头我就给它砸了！”
“咋了这是？咋还跟这辆车较上劲儿了呢？”
“你不知道叔，关于这辆车的事儿啊太复杂了，当初聚力鞋厂成立的时候村里来人清产核资，这辆车当时就应该核到鞋厂的资产里，可是朱育臣一直没同意，后来我想想也就算了，好像是我张子山占厂子里的便宜似的……”
“那不对啊，那么大的一个厂子，而且你的车早就已经不再接私活了，来回保定龙门之间跑，厂子里可是万万离不开这台车啊，这肯定是要核算进厂里的资产啊，闹了半天，这么长的时间了，这油钱和关于车的一切开销都是你个人在往里垫钱呐？”
“我也没想那么多，当时厂子不是刚开业吗，自己又没有朱建华和李玉修出资多，事情上面自己能多做一点儿就多做一点儿呗……”
“那你这钱可垫得海了去了，就你现在这经济条件……哎……你啊，就是心太善，太义气，义不生财啊……”
“叔，这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啊……”
“我是就事论事，你啊，就是心眼太实诚了……”
“那这面包车叔你就收了吧！”
“不光是你的面包车，我打算把厂子也接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你接过去？叔，我可跟你说，虽然设备什么的都已经有了，但是这个启动资金和流动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再说工人们都走了，咱们村里的学过这技术的也没几个人，我当时学的是管理，制鞋技术我也没多学，估计帮不上你，你要问我的意见，叔，这个鞋厂你不要接！”
“但是，山，我还是想试试，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和村里签了承包协议了，我想试一试……”
张子山摇摇头说：“叔，你只知道这鞋厂能赚钱，但是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资金链，这启动资金和流动资金不到位的话，你是拿不到订单的，现在订货的人可精了，咱这又是新厂子，谁的面子也不好使，人家客户看的只是你的实力！”
“我都想好了，贪多嚼不烂，我准备缩小厂子的规模，而且只生产布鞋，以后效益好了再说其他的，怎么样？跟我一块儿干吧？”
“叔，我眼下可没有精力再去想鞋厂的事情了，为了开这家鞋厂我失去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好兄弟，还认清除了自己的婶子，不瞒你说，叔，我现在一心就想把朱育臣他们这个烂班子全都拉下马来……”
李书林抽了一口旱烟，咳嗽了几声说：“山子，你真的决定要和这帮人斗啊？”
张子山叹着气说，“就是觉得心里边忒堵得慌，就这样被人从身后暗算了，亏我那么相信他们，我也不仅仅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朱建华和李玉修，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都可以忍了，拉稀加放屁可不行！我已经正面和朱育臣叫过板儿了，光明正大地干，小人就应该有小人的下场，不然的话，这以后的人心可真的就变了，要是村民们都习惯和默认小人能得志、好人受欺负凌辱这一套的话，往后，这人心……这世道……我真的不敢想象……”
李书林也叹着气说：“看来做什么事情多不要做绝啊，他朱育臣和李梅君害得你们一个个倾家荡产的，是得讨一个说法！怪不得最近村里的人都在议论着，说到底要看看是不是邪能胜正，看来，这可不只是斗气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这辈子我张子山都不会向卑鄙和邪恶低头，也永远不会使出他们那样的小人伎俩！”
……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李书林顿了一下说：“山，我还是想你能到厂里来帮我，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叔，不是我不想帮你，这鞋厂的事儿弄得我心烦了，想起来就糟心，我现在走路都绕着鞋厂走，叔，我还是不建议你承包它，你又没有经过专门的学习和培训，这开鞋厂的门道儿可多了，叔，你可要想清楚喽！”
李书林说：“乡里的工作我已经辞掉了，现在不都流行下海创业么，再说了这个皮鞋厂当时还是你看中的项目，我相信你子山的眼光！”
……
“叔，此一时彼一时，一你没有管理经验，二没有技术过硬的员工，三不会开市场，就算你的资金能到位，这里面的问题多着呢！”
“你不进厂帮我也行，我知道你现在就想着选举的事儿呢，我要是遇到什问题过来请教你总行了吧？”
“这……只要不进厂，叔有问题随时问我就行，但是我知道的也只是当时我学习的那一小块儿！”
送走了李书林，左晓晴从屋里出来了，“子山，叔不会真要把聚力厂接过来吧，就村里现在这样，朱育臣不给他拨款，下场不还是和咱们一样？你也不劝着点儿叔？”
“算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没准儿换人如换枪，人家叔一干就能干起来了呢！我还是好好想想弄朱育臣的事儿吧，不把他们这帮人给整下来，咱村的企业没法好，谁干也不行！“
两个人正说着呢，院子里又进来了一个人，“李风华？！稀客呀！你不好好卖你的冰糕，跑我这儿干什么来了？”张子山站起身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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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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