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瑟瑟，扑面而来，武威心凉如水，眼泪恣意在空中翻飞，追赶着武威匆匆的脚步，张子山步步惊心……
前面疯跑着的女子应该就是武威了……
寻短见三个字不断萦绕在张子山的脑海，脚底板踏过的地方，黄土乱飞，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地滑落着……
张子山一直追到了大汉河边，武威一个人正站在桥头，桥下面是缓缓流过的河水和大片的沙地……
双腿已经不再麻了，张子山用最快的度冲了上去，把准备翻身越下的武威一把给抱了回来……
武威的头早已经凌乱地散开了，脸上哭得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儿……
张子山紧紧地抱着武威，一直抱到了大汉河边上离桥很远的地方才放下来……
张子山大口地喘着气，武威眼神涣散地望着眼前的大汉河，说话就要瘫倒。
赶紧扶着武威坐了下来，武威像个木头人似的靠在张子山的肩头，嘴里却一句话也没有，眼神依旧涣散地看着脚下的河流……
张子山脑子里也有些乱，还有些生气，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刚才你要是从桥上面跳下去了，能把你摔成肉酱，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儿可就和那些沙子一样摔个粉碎，你这个死法儿可不怎么高明，这水要是深还行，你还能有个全尸，就大汉河里这点儿水你还想跳河自尽？我告诉你你跳下去那跟从山上蹦下来没什么两样儿，都是粉身碎骨，难看死了……”
武威一听张子山说话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我和王维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为什么？妈……”说完一头栽进了张子山的怀里……
看着怀里的武威，张子山心里百感交集起来……
时间积淀着一些不存在的存在，又抹去一些存在的存在。
在时光的慢慢流淌中露出狰狞的一角，就像无尽的黑暗中那一眼刺眼的明亮，吓跑了挣扎中的我们，吓跑了整个美好的夏天……
武威一直在张子山的怀里哽咽，手指紧紧攥着张子山白色衬衫的衣角，手心里，已经褶皱成了一团……
武威上身的衣襟已然被汗水浸透，一起浸透在里面的不只是伤心与绝望，更是一种无助和彷徨……
一只手臂紧紧环抱着张子山的身体，手臂上肌肉拉扯出来的纹路格外清晰，随着呼吸一张一弛地左右滚动着……
“使劲儿哭出来吧！哭吧，丫头！”张子山轻轻抚摸着武威的脖子后面，“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张子山这么一说，怀里武威放声痛哭了起来，流下来的泪水很快就把张子山小腹上的衣服湿成了一片……
看着奔流不止的大汉河水，一阵怜悯心酸涌上心头，张子山的眼角里也湿润了起来……
毕竟，与王维和武威两个人的结识一下子精彩了张子山的世界，那么年轻漂亮的武威还曾经为了王维打过一次胎……
想起武威口里的妈妈，张子山感慨着时代的悲哀，副市长的儿子就一定会比相爱多年的王维给自己的女儿更多的幸福吗？
家长一句所谓的“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其实深究起来，真的是那么回事儿吗？
看着一刻也不停歇的大汉河水，张子山轻轻摇了摇头……
张子山心想，或许人生来就是自私的，自私，不仅仅出现在情爱世界里，在张子山此刻的眼里，武威的妈妈是自私的……
真的是“人之初，性本善”吗？或许真实的答案是否定的……
在张子山的眼里看来，人的世界就仿佛是片浩瀚的森林，只是在人类的丛林里，人们更懂得用所谓的文明和华丽的伪装包裹着自己的原始欲望而已……
过了好半天，怀里的武威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也许是哭得太累了，倒在怀里的武威嘴里面开始呢喃了起来，声音很低，每一句话都带着沉沉的喘气声……
“我喜欢子山哥，可是你已经有了晓晴嫂子，我只是想，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虽然带着浓浓的喘气声武威嘴里的话听起来很模糊，张子山的心里却听得再明白不过了……
“所以，子山哥，我一直只会在你附近，远远地看着你，远远地想着你，却不敢再走得近一些了，我怕哪一天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对不起嫂子，也对不起你……”
怀里的武威依然安静，继续呢喃着，“我都佩服我自己，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把心收回来好好地用心只爱王维一个男人……”
“当我终于做到这一点的时候，命运却再次跳了出来，就这么着阻止了我和王维在一起……”
张子山知道，无论此时的武威哭或者笑，或者说些什么，那都是一种内心的释放，很多东西只要从心里彻底释放出来了，整个人或许才会在精神上解放……
张子山一直陪着武威待到了后半夜，不停地在给武威讲着各种道理，分享着人生种种的不如意，往往你费尽心思苦苦追求的结果却每每事与愿违……
武威好像真地听进去了张子山的话，擦了擦眼泪，“子山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想不开了，人不能只为自己的感情活着，也不能活得这么自私，放心吧，子山哥，我会看开的……”
虽然心里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老道理，但是张子山觉得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王维不应该就这么轻易放开自己的手……
有很多幸福还必须要自己经过问心无愧的努力以后才能得到……
看着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的武威，张子山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折腾了大半宿，张子山和武威才回到了家里……
左晓晴已经哄着老二睡着了，老大圆圆知道他武威阿姨来了，所以早早地就跑到西屋去等着武威了，武威来到西屋，看着穿着鞋子躺在床上的圆圆，脸上笑了……
第二天早上送走了武威，张子山坐上车就直接去了二院找王维，结果医院的人告诉张子山，王维请了长假，说是去云南旅游去了……
张子山狠狠地抡着拳头砸向了过道的墙上，叹着气愣了两分钟才转身走了出去，带着浓重苏打水味道漂白的墙上留下了四个血印……
从二院出来，“小四川”老远就跟张子山打起了招呼……
张子山走到“小四川”跟前儿，手里接过了“小四川”递给的雪糕，两个人坐在医院门口聊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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