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张子山已经站在了村委会的大院儿里等着了，直到东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院里还是只有长子山一个人的身影……
地上的烟蒂已经扔了一大片，张子山来回地踱着脚步，余光不时地瞟向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
第一缕阳光已经泄到了院子里，第一个出现在铁门那里的确是张德柱……
“呦，大山啊，来这么早？又找朱育臣是吧？！来来来，先到治保会屋里待会儿吧，我给你泡点儿好茶！”
张德柱熟练地打开办公室的门，推着张子山走了进去……
张德柱给张子山沏好了一杯茶端了过来说：“本来啊听他们说你之前也要来治保会上班的，这铁观音啊白给你准备了……”
张子山笑着说：“有心了啊，你们都是正儿八经选上来的，我半路来算怎么回事儿？”
“找朱育臣还是因为你那鞋厂的事儿吧？”
“可不嘛，找他盖个章，他朱育臣最近可是真够忙的啊？”
张德柱调试着手里的对讲机说：“朱育臣？人家可是大领导，比我忙反正是，但是你昨天来以前他可是每天都会提前到村委会上班的，真逗！你这一找他人还不来了！”
窗户外边已经七七八八地开始进人了，张子山使劲儿地盯着外面，生怕错过了朱育臣的身影……
张德柱笑着说：“我说大山啊，他朱育臣不会是故意躲你小子呢吧？这都几点了啊，要来人早就来了，我看啊，今儿够呛能来了……要不你直接去他家里看看去？”
又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等到人，张子山出了治保会直接来到了朱育臣的家里……
朱育臣的媳妇说人前两天就出门去了，说是有急事儿，走得那叫一个匆忙……
张子山只得再次回到了村委会，一直等到了晚上，朱育臣一直没有出现……
第三天的情形差不了多少，朱育臣的家里和村委会张子山两头跑，张德柱的对讲机也联系不到人，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张子山看了看朱育臣办公室上上着的铁锁，自己的心里面也堵堵的……
回到鞋厂，看到厂子里面兵强马壮的场面和李玉修朱建华企盼的眼神，张子山只得打起精神来，和大家坐在一起聊起了家常……
从左行长那儿拿回来表格的第四天，张子山还是起了个大早直接到村口等着朱育臣去了，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是个晴天。
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朱育臣还是没有出现。张子山蹲下来捡起了五块儿小石子，单手玩起了“抛抓石子儿”的游戏，抓一、抓二……
张子山正把手中的石子抛起来准备抓地上的石子，余光看见朱育臣正沿着大马路朝着村子的方向走过来，手中的石子撒落了一地，起身迎了上去……
朱育臣老远看见张子山就打起了招呼，“干嘛呢？子山？不会是等我吧？”
“我的大支书，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把我给找的？”张子山说着就走到了朱育臣面前，“这把我给找的，银行的贷款可以申请，表我都领了，只需要村里给盖个公章做一下担保就行了！”
朱育臣笑着说：“我这不是刚去了趟衡水吗，去学习一下人家的先进经验，这不，刚回来，连家还没回呢就被你堵住了！走吧，不就是盖章吗，你带着表格没有？”
“带着呢！”张子山松了口气儿。
朱育臣倒是很痛快，直接领着张子山来到了村委会，拿出钥匙打开自己的办公室，“把表格给我，我这就给你盖，免得你又说我不仗义！把表格给我！”
张子山掏出表格递给了朱育臣，拿过表格朱育臣简单地看了一眼，从柜里取出公章，对着嘴用哈气吹了几下，直接势大力沉地盖了下去！盖完之后把表格递给张子山说：“这下满意了吧，银行答应贷给你们多少啊？”
“我这是循环贷，第一次是十万元，如果审批通过的话，以后还可以续贷！谢谢啦，育臣……”张子山拿着盖好章的表格兴奋地走出了朱育臣的办公室，胸腔里这两日压着的火气瞬间消失了，开上车直接奔向了农业银行……
看着张子山出去的身影，朱育臣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使劲儿蹭着自己的脸颊，左右摇了摇头，赶紧掏出一支烟来准备点上，一紧张嘴里叼着的烟掉到了地上，赶紧俯身捡了起来，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渗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来到左行长的办公室，兴奋的张子山把盖好章的表格递给左行长说：“左叔，村里的公章已经盖好了，我看了，是在担保人那栏里盖的！”
左行长笑着看着手里的表格说：“好，好，这有了村子里的担保，你这笔贷款分行审批通过的几率很高啊，坐，子山！”
张子山坐到了沙上，左行长还在笑着看着手里的表格。
突然，左行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紧张地对张子山说：“不对啊子山，你看这表格最下面的这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此表格三日内有效’，你看看分行公章的下面日期，……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啊，完了，这表格已经过期作废了……”
张子山一听表格作废了，瞬间感觉五雷轰顶，慌张之余赶紧问：“左叔，那你再从分行领一张表格，我再重新盖上章不就行了么？”
“你想什么呢？子山，那分行的表格说领就能领出来呀？这个循环贷业务是新型业务，分行都还在摸索完善阶段，我能把这张表格领出来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本来分行还要我把这张表给拿回去呢，我说已经给了客户了，分行一听知道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来不及了，可是现在这表格已经过期了，你说他们分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再给我一张呢？”左行长说完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攥着烟的右手抖得特别厉害……
张子山看着左行长，一时语塞……
左行长只顾着低头吸烟，根本不抬起头来看张子山一眼，只是握着烟的手一直抖……
从左行长的办公室出来，张子山的情绪糟透了，本来以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十万块钱一贷下来，厂里马上就可以购买原材料投入生产，也敢接客户的订单了，可是……就这点儿希望就在刚刚也破灭了……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张子山拿着手里过期的表格直接开上车奔向村委会，他要找朱育臣讨要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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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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