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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9章

阴冥经 王一了 11073 2022-11-04 02:34

  十五

  …………

  我们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大饭桌。真是迟来的休息。

  “看来不行。”丁叔望瞧窗外,吐出这句话,“断论是我们住的这座坊并无任何害人痕迹。若陆讼师的记簿属实,或真如大寒所言,仍有另一座狼王坊。”

  “事已至此,什么皆得认同。”一侍卫随口丢出这句话,旋环视众人,“即使如此,之后又该怎做呢?趁贝真长随们不注意时,偷从窗外丢纸条求救,何如?将纸条塞进酒坛子或木桶,旋顺坡丢下去,说不定附近的人能捡到。”

  李元丰摇头,“不这么做比较好。贝真布下的监视网可是比想像中来得缜密。况且他也警告过我们莫轻举妄动,这包含了向外求救。”

  “大人,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被牵着鼻子走吗?”

  “为了保命,须得如此。况且以狼王坊周遭斜坡之间的落差看来,丢下坛子或木桶,说不定会速度太快撞到石头而炸裂!且不定会掉在哪里,也有可能卡在石缝间!”

  “若没摔坏呢?”

  “顺利滚至应在之地的可能实在不大。”

  “………”

  …………

  李元丰:“可六将陆讼师的记簿交给我时,曾说过,记簿是在川路一带栽种葡萄的农夫送来的。我不止拜托宋大白寻找那名农夫,亦使侍卫们帮找,但是并未发现这个人。”

  确有此事。搜查是在我们抵达合安票号后结束的。我和张老陪堂点头看着丁叔。

  “连名字和住地也找不到吗?”丁叔蹙着眉问。

  李元丰伸手端起苦丁茶,轻摇头,“没有,可六没那人的名字。”

  “那到底是怎回事?”

  “不晓得。”

  “真是!算了!”他扶额,“头痛!”

  张老陪堂:“是了,大人。无论是刚才的回音尝试、红迹反应等鉴识查探,皆显示这座坊里无任何命案痕迹。关于这点,大人怎看?真如大寒所言,有另一座狼王坊吗?”

  …………

  李元丰嘬一口凑近嘴边的苦丁茶杯。

  却被场中响起的脚步声生使中断。大厅那扇门开启,贝真带着两名长随进来。

  “太好了!全数到齐!”他大张开双手,现出惯有的笑容,迅速地环视众人一眼。

  “有什么事吗,贝真?”

  …………

  “忘了吗?”贝真绕到主位,“就是大家所期待的时辰呀!终于来了!”

  “是”

  “不错,就是这样。我们的单大管家和各位照面的时辰到了。何如?这消息不错罢?”

  “喔。”

  “那么,各位准备得何如?”贝真环视众人。

  “不需要什么准备罢!”一侍卫如此断言,“好了,单大管家在哪?”

  “跟着来。放心,绝不会做出什么不利各位的事。”贝真亲切地说。旋拿起桌上的烛台,率先走离。

  我们跟随其后,黑衣人则提着灯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一行人走向旁侧的大房间,煤油灯映照出我们的身影。

  很紧张,怎也无法相信带路的贝真和这些长随们。

  原本以为贝真会带我们到大房间,却是登上木梯

  …………

  “喂,贝真,大管家在那里吗?”丁叔大口匀气,对着开始爬木梯的贝真身影质问。陡峭的木梯爬起来格外辛苦。

  贝真回头,“是的,不爬上去就无法和大管家见面。”

  一行人的脚步声,在窄且暗的方形木梯上起、落的响着。手上的烛台和煤油灯里的火光不断变换投照的角度,栖宿在隐黑色石壁里的暗影默然伺动。

  单大管家到底是什么样?心境混杂着不安和期待。

  到目前为止,只知其三十多岁,是杨喜粮店的大东家。

  真令人诧讶,一号房里一个人也无。贝真站在满是昏暗日色的走道窗边,瞧着我们。

  窗外积着黑厚的云,遮光的缘故,看不清他的表情。

  懵然的我们分别四散在各个房内,黑衣人们则守在木梯。

  风穿过山间,呼啸声转而亦强。从敞开的走道窗灌进烫风。低垂的云层沉压在对面的狗肉坊上方,或得下雨罢!

  “这到底是怎回事,贝真?大管家人呢?连个影黑皆没看到呀!”丁叔恫吓。

  “莫这样!稍安。约定的时间没到啊!”贝真不疾地挽起袖子望窗外。

  “得多久?”

  “等一、两刻………啊,可以了。”贝真回头,像呼唤什么似地喊着。

  狐疑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我们,接过黑衣人们递来的“望镜”,寻着他的目光观去。

  …………

  仿若被束缚般的冻结。站在身旁的人也一样屏息着。

  不知为何,位于对面深林间的狗肉坊,开始产生变化。

  直盯着对面那座坊顶端的黑影。那边二楼的窗户刚才仍关着,现在却是敞开的。

  在那里

  以橙色火光为背景,窗边站着三个人。

  一幅奇妙景象竟存在于二楼的方形窗里,宛如镶在画框中的古像,亦或得见的纸人戏。

  那里有三个人朝着我们看。我们眺望对面,对面也瞧着我们。

  走近窗边一步,屏息凝视着。

  不知为何,这番光景实在诡异的紧。

  那面的古坊。围绕其四周的林子和乌云,满是亡寂般的静疾。

  无论何如,有活生的人站在那座古坊的其中一扇窗户后面。

  这景象非常不自然。

  …………

  “那是?”丁叔喃语。

  “单大管家和大管家夫人。”贝真恭敬地介绍,“另一位是我们店里的杨东主。”

  我们只是目不移地瞧着对面坊窗里的人。

  对面的“小人”也向我们招手。

  单大管家给人端谨模样,大管家夫人微笑回应,杨东主则是殷勤地向我们挥手。

  但我背脊发凉,莫名地直抖嗦。

  真是诡异的情况。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怪处,但实在不太寻常。是没来由的不安………

  究竟哪里不对劲?是什么呢?

  怎也想不明。

  时间仿若静止了。

  难道我们得一直隔着见面?以这样的方式互相观瞧?

  …………

  三人默地对着我们点头的动作,犹如一出静默却十足诡异的纸人戏。

  寒气袭上。周身莫名发凉。不,不是的。

  恐怖!

  就是这。全副身心承受这般状况。

  “何如,各位?单大管家就是这么实在的人,这样应释疑了罢?”

  虽然贝真笑说着,但。

  目不斜地盯着站在狗肉坊二楼里的身影,久许无法移开。

  …………

  晚饭一如昨晚那样丰盛。至少表面上,坊内的人是殷勤的款待我们。

  日将沉。

  在这之前,满是黑影的乌云迸裂,迅且急的泼雨倾于古坊上。可听见似会贯穿厚实外墙的雨声,如瀑布般倒下。

  有些凉,烛台上的煤油灯燃着。紧闭的窗户和通风孔,使人觉得有些闷滞。

  “我说贝真啊………”丁叔喝着酒说。听语气就知其不太兴然,“竟用这样的法子来唬弄我们,到底在想什么啊你们?”

  “那样的法子?”穿着深色衣衫的贝真停下手中的筷子,合和地瞧。

  我和张老陪堂停手,看着他们两人。

  李元丰无事地尝着点心、菜青。

  丁叔,“就是那出啊!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是时辰,或是场所皆甚为草率。不是答应使我们和单大管家照面吗?却是他们站在对面的狗肉坊,远眺地互相瞧个一、两回!若只是通过窗户照面,我不懂为何我们得跑这一趟………”

  “您?”

  “废话!”

  “但是,没说过使各位直接和大管家照面啊!”

  “小子………存心耍我们吗?”丁叔右眉扬起。

  “怎可能!只是尽我所能做事。”贝真依旧合和地回应,旋伸手端起酒杯。

  奇妙的碰面只维持几息,就在我们沉浸于诧讶和疑惑时,站在狗肉坊二楼窗边的单大管家便消失。房内的灯也熄灭,留下一片昏暗、洞空的石窗。

  鲜明地记得那三人的模样

  挟着山间上空的气息,对方和我们分别站在两座古坊的窗边,就这样眺瞧着………

  丁叔苦闷地说:“听好了,贝真。我们和大管家他们之间隔的太远,根本连表情皆看不到,亦不说交谈了。就算是吼,也得被啸过的山风声掩掉,传不到对面。况且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真的是这座坊的坊主和坊主夫人吗?弄不好是假的!”

  “没这回事。”贝真拼命摇手,“不会是什么假大管家和夫人的,这就是本尊。”

  “我们怎能相信呢?”

  “无法相信?”

  “没法子呀!”

  “真是难呐。”贝真笑,眨着眼。

  …………

  “之前建议我们留在狼王坊两日,今晚将告一段落。明日准备何如?”

  贝真神情愉悦,“真是,关于这事我们有个提案。”

  “什么提案?”

  贝真环视众人,“在告知各位之前,我们想确认一件事。就是各位用鉴识工具查探坊内的状况进行得何如了?有发现什么可疑证据?或寻到关于命案的疑点?”

  丁叔叹息似的鼻哼,“这种事不用问也知!贝真,完全称了你的心,明白吗?我们什么也没找到,什么也没发现。”

  “是吗?那就安心了。”贝真现出一口白牙,笑着,“这座坊应可以洗冤了。”

  李元丰:“诚如所言,这座坊无任何命案迹象,一如一开始我们被告知的那样,确是事实。”

  “大人有此般诚认,我就放心了。”贝真轻点头。

  “可说下明日的计划吗?”

  “喔,好的。这事很重要。”贝真调整坐姿,“就是再留宿一晚何如?这么一来,才可好生地游览附近的女娲洞。”

  “我们若是不愿呢?”

  “对。各位若想回去也可。”

  …………

  “李大人,这个提议觉得何如?”

  “什么?”

  “使两位侍卫回去。”

  “只他们两人?为什么?”丁叔挺直背脊,凶瞪着贝真,这个举动使当事人觉得有些莫名。

  贝真合和瞧着两位侍卫,“他们将和李大人的信证明这座狼王坊和那一连串命案全无关系交给府长官邸。此外,他们仍得通传一声,其他人答应接受我们的邀请,需多留几日,且说明各位的安全绝对无恙。我想这样,官邸众人才稍安心罢!”

  “那留下来的人干嘛?”

  “不嫌弃的话,想邀各位拜访狗肉坊。”

  “什么?当真?”

  不只是丁叔很诧讶,我们同是。

  “是真的。”贝真。

  “怎去狗肉坊?总不会越山纵飞过去罢!”

  “当然不会,除非我们是大鹰。”

  …………

  “不用担心,我们已想到非常妥善的法子。”

  …………

  是夜。

  …………

  李元丰自从得知能去狗肉坊后,显得非常兴然。来到书房,拿了本旧书翻读。

  我则是两手空荡、不知所矣。

  “真不明白为何能这么悠哉。”

  “我们逃离不了单大管家的手掌心了!”

  李元丰,“不论是俘虏,或是什么,我们仍有利用价值,他不会加害我们。”

  “不查探了吗?我们没看完坊内所有房间。”

  “例如呢?”

  “一楼!除去柴房外,其他皆没看细。”

  “贝真不是说不能进吗?”

  “难道就这样收手?”

  李元丰将书合上,放进书架,“好了,我们走罢!”

  …………

  我们提着灯,离开书房。走道角落依旧立着悚然的铁甲人像,犹如在暗处中默观着。无论经过多久,恍是难以习惯这些东西的旁瞧。

  一出了书房,负责监视我们的黑衣人不晓得从哪里窜出,如影子般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慢步走上木梯,来到二楼,偷瞧离我们步近的一号房。里面除去三、五件家具外,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

  …………

  “声音多少会响传门外。”

  “可琴声传不到一楼罢?”他用右手扶着下巴。

  “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每一处小细节不是很明显,但若是集合一齐时,便会出现甚大异变的证据。”

  “什么?”

  “问题就在于五月二十七晚上酉时末左右,究竟发生什么事,那可是值得探讨的一点。”

  我翻开记本,一面回想陆讼师的记簿内容,“酉时左右的话………应是聚在大饭桌准备用饭。记簿里虽然无具体叙述,不过在那里的人大概是剩下的贵客部的成员。但这代表了什么呢?”

  “或许谁………大抵是雷来………为了悼念佟夫人的亡,用这张古琴弹奏曲子………”

  …………

  …………

  “好了,大寒。趁没人来之前离开罢!”李元丰走向站在铁甲人像附近监视我们的黑衣人,“古琴的银子………向官邸求偿罢!”

  …………

  回到大饭桌,丁叔和张老陪堂一面享用下人端来的酒和花生,一面谈论历史之类的话头。

  李元丰向他们表明得去休息后,便速回房。

  我未加入他们,只是整理记本上的记录,思索这桩案子和窃琴之事。

  …………

  …………

  …………

  置榻咚偶,折回止无淌,吱蚊嗅扇随,空迎展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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