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听到叶清的声音,倾城的脸上的红晕迅速的消失,要说面对叶清,安风是不耐烦的,首先她与叶清并没有深厚的感情,其次,叶母真的很烦人。
“安风,你可听到?”叶清在马车外再次道。
安风避无可避,稍稍整理了仪容后,才从马车上下来,叶清看着安风,她即便眼下有淡淡青色,却依旧倾城动人,一举一动间就可以吸引他人的目光,甚至心甘情愿的将真心交付。
叶清曾以为自己不是肤浅之人,不会因为女子的相貌所动,可是遇到安风之后,他在无声无息之间,为安风着了迷,甚至越来越沉沦,即便昨夜他已经见识过了安风凛冽的一面,他也想了一夜,最终他终于承认,他对安风的喜欢已经没办法恨克制。
安风缓缓的走下马车,眼前的叶清眼中带着血丝,一看便知是熬了一夜,顾然站在不远处,安风知道,他在给自己空间的同时也在默默的保护她,安风不由的失笑,即便此刻眼前是叶清,他那么大一个人杵在前面,安风的眼里依旧是顾然。
喜欢是什么?便是安风对顾然,顾然对安风,而叶清不过是隔绝在他们喜欢之外的单恋。
“有事么?”安风收回看向顾然的目光,清清冷冷的问了叶清一句。
叶清胸口一阵闷痛,受此刺激,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出口,“若昨夜是顾然的母亲,你也会如此吗?”
安风没想到叶清追问的竟是这个,安风没有任何的犹豫,“不会。”
若昨夜真的是顾然的母亲,安风即便会争辩,但动手绝对不可能,她那般的在意顾然,自然愿意为他受委屈,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愿意退让,“只要她是顾然的母亲,我便不会。”
安风的回答何其残忍,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叶清的感受,从未担心他是否受得住,叶清此刻终于确认,安风的心从始至终从未有过他叶清一丝一毫。
他何其可笑,以为自己好歹也算优秀,比起顾然的身份、顾然的性格,他多少会有些优越之感,但是不想,在安风眼里,自己如同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
安风见叶清也无大事,便与他辞别,“叶捕快,我今日还有事,便先行了。”
安风说完,大步的走过叶清的身侧,叶清心中满是苦涩,安风连走向顾然脚步都比平常轻快,为何她偏偏先把顾然放在心里呢?
安风走到顾然的身边,顾然傻傻的看着安风笑,安风也笑,只趁着顾然不注意,细白的手指悄悄的触碰到他的手臂,两指一用力,顾然的笑容停在一瞬间,安风挑眉,今日天气真好。
两人打打闹闹进了衙门,叶清只有满眼的羡慕和满心的清苦。
安风一进衙门便去寻衙门里有关孩子的失踪案件,但查阅下来,松江孩子被拐卖的案子却不是很多。
“难不成都是拐别处的孩子么?”安风只觉得奇怪,按照梁洁的描述,有许多小孩同他一起被抓回来,且都是松江府附近的一些村落,若是这样的情况,即便不是人人都报案,但还是会出现连续性孩子失踪的案件,那为何在此处又找不到呢。
“松江繁华,烟花之地更是数不胜数,所以若是他们县通过那些地方在带回来,过了一些时日,父母找不到,官府无能为力,自然就撤案了。”顾然在一边回应。
“若是如此,那便也难办了,那三无之所,本就无人监管,这些孩子如今没有身份,即便我们拿到他们虐待孩子的证据,也不能直接对他们进行控告,再者,想要拿到他们虐待孩子的证据又谈何容易。”安风在一遍叹气,她好像每一次都强揽一些事情。
顾然伸手摸摸安风的头,“我们就试一试,即便最后不行,那我们也算救了一个人是不?所以呀,到头来,这件事情,都是一件好事,不管救的人多还是少,我们都是在正确的路上行走呀。”
安风从卷宗上转开目光,抬头去看顾然,顾然也低头看她,安风笑道,“顾然,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真好看。”
顾然也笑,“现在不害臊了?”
安风用力拍了他一把,“走,去别处看看,我顺便得想想如何能够让这个案子立案。”
两人刚走出去,便见廖叔急匆匆而来,“安风姑娘,不得了了,云俊生那个案子,元毅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许嘉宁与李羽承认都是自己所为,云俊生今日已经被放出来了。”
安风皱眉,但看着廖叔手中晃动的材料,“这是判决文书么?”
廖叔点点头,安风接过看了一眼,文书已经详细说明,云俊生之所以无罪,是因为许嘉宁与李羽一致作证,云俊生不过是跟着他们去看一眼,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人所为,安风知道元毅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但是她以为许嘉宁那蠢货还有他的母亲一定不会让云俊生好过,但不想,今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安风姑娘,是否需要上诉呢?”廖叔也是有些气愤,明明算计好了一切,竟然让云俊生跑了,虽然三个人都是恶人,但廖叔最不希望云俊生逃脱罪责,云俊生才是最危险的人。
“自然是需要,不管最终是如何,上诉是我们的权利,有希望就不能放弃。”安风知道也许最后并不能将云俊生如何,但是她不会放弃。
此时顾然也得到了暗叹的消息,在安风身边道,“云俊生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去了。”
安风冷笑,“他自然是要赶紧走的,京中想要抓一个人不容易,到时候上诉,只怕他都可以不来出堂。”
顾然无奈,许嘉宁与李羽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让人惊讶,但也不是想不到,三人中自然有利益的牵扯,李府便不用说,虽然富甲一方,但是比起许嘉宁与云俊生这些勋贵之家,地位可见一斑,许嘉宁之所以这样,只怕是家族商议的结果,至于许府会得到什么,便不可得知了。
“姐姐,刘奶奶死了。”云杨此时匆匆而来,覆在安风耳边轻轻道。
安风有些疑惑,“她怎么会死的?”安风看了一眼顾然,顾然耸肩,他可不会没事找事。
“自己撞死的。精神有些问题。”云杨道。
安风皱眉,刘奶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不对。”
众人惊讶,安风拉了一把顾然,“午后知府大人让我去给百姓讲解法不责众,我们先去吧。”
云杨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这个时候是宣传风云堂的最好时机,廖叔还有别的案子便不跟着三人,自己开堂去了。
“为何不对?”顾然在一边问安风。
云杨也凑上来,安风笑,“回头你让墨染放了周婶吧。”
安风这样一说,顾然与云杨便明白了,这是周婶给他们送的投名状,人是她动手的,把柄在安风他们手中,周婶一辈子都会受限制。
几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到了衙门摆的讲堂时,已经有许多百姓在那里围着了,云杨一见人那么多就兴奋起来,动作利索的布置去了,这一场要是弄好了,可是发大财的机会啊。
顾然见云杨离开,笑道,“云杨兄弟的确很爱管理讼师堂。”
安风看着云杨离开的方向,“他待讼师堂如同自己的孩子,讼师堂发展的好,他便欢喜。”
安风一到,衙门的人便请了过去,安风笑盈盈的跟着,给在场的所有百姓讲了一下午的法不责众之事,安风不但将法律讲得明明白白,还举了许多例子,这样的办法,让百姓们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一些讼师堂都将刚入学的小弟子送来。
顾然看着在讲堂上自信的安风,满心欢喜,众人也被这个闪闪发光的女子折服,但是这样的大场面,又如何会一直和谐呢。
“安风讼师,法不责众我们听得明白,但我有另一个问题,为何云俊生在案件中可以无罪?”
安风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眼中有些浮肿,看向安风时需要眯着眼睛看,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时常看书的书生,再听这个问题,就知道是来挑事的。
“这位公子,云俊生是否无罪还未下定论,毕竟我朝律法中,我们有上诉的权利且已经提交上诉状,这样以来,官府生成的判决文书,在上诉期间内,并无效力。这是律法中重要的一点,讼师堂的小朋友们要好好的记下来。”安风笑笑。
“得意什么,你若是有能耐,为何不能让云俊生获罪,根据犯罪事实,明明他就该获罪。”那少年看不惯安风的模样,看不惯道。
安风也不生气,只看着讼师堂的小弟子们,“你们且听好,想要成为一名讼师,首先要有理智的头脑,而不能蠢笨的被人当枪使,其次,明明这样的词语对讼师来说是极其愚蠢的词语。”
安风说完,看向那个少年,“这位小公子,你若是有兴趣与我辩论,可以去公堂上,在此处,我不想与你多谈经由衙门审理的案件,这是作为一名讼师的素养,也是对你这种挑事人的不屑,你若是有本事,我们公堂上见。”
“你若不是怕,怎么不敢在与我在此处辩一辩呢?”那少年拦住想要走的安风。
安风看着期待的众人,此时有一老妇人跑出来道,“安风讼师,帮帮我家女人吧。她被她丈夫生生的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