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师之路格外的艰难,我愿安风讼师今后坦途多些,早日完成自己的梦想。”小吏拱手与安风道,眼中带着崇敬,追求梦想坚持信仰之人,都值得尊敬。
安风也拱手回礼,“安风谢过大人了。”
“安风。”此时顾然回来,手里拿着酒楼伙计的自愿书。
安风见顾然回来了,笑着与小吏道,“大人,如今可以立案了。”安风打开自愿书,看了一眼又道,“此案被害聘请我负责所有关于诉讼中的事宜。”
小吏接过安风手中的自愿书,详细看了一眼,而后才在自愿书上盖印章。
廖叔此时将手中的责任状递给小吏,“大人,这是我堂的责任状,安风讼师由本人与风云堂作保。”
小吏将廖叔递交的责任状仔细查看,又检查了责任状上风云堂的印章,检查完毕后,才将责任状与自愿书备案,“安风讼师由一级讼师廖云天与风云堂作保,今后本案开堂,安风讼师可上堂为吴石头诉讼。”
一番动作后,安风才将手中的诉状递交给小吏,小吏详细审阅后,刚要立案成册,便见元毅一行人出现。
许洋匆匆走了几步赶到众人的面前,“我方对吴石头的立案有异议。”
安风冷笑一声,在她刚刚见到元毅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会如此。
“本史已经看过安风讼师递交的诉状,诉状请求与证据合情合理,且安风讼师与被害人之间的聘请合法,你们并无理由阻止吴石头立案。”
许洋擦了擦因为着急而流的汗水,“大人,我们有证据证明此事不符合立案的规则。”
小吏看了许洋一眼,“许洋讼师并未递交任何责任状,也未递交自愿书,因此此刻还不具备立案辩论的资格。”
许洋匆匆将小吏所要求的材料递交,小吏沉默的审核材料,许洋有些时间的间隙,紧张感才稍稍缓解,一边的元毅见他满头大汗,递给他一张手帕,轻声道,“输人不输气,即便在不利于自己,也不能如此慌张,让对手看到你害怕了。”
许洋点头应是,可他每次对上安风,心中都不由的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何,也许这便是第二名对第一名的恐惧吧。
而安风这边,廖叔也轻声道,“第一次立案麻烦,耽搁了不少时间,否则如今我们已经立案了,便不用与他们进行立案辩论了。”
安风却摇头,“不管我们是否立案,他们都会想办法撤销,到时候他们提出申请撤销,我们依旧得进行立案辩论,或早或晚罢了,如今早了也好,他们还少些准备呢。”
小吏将许洋的相关材料审核完成后,才与众人道,“此案涉及两方,一方为吴石头,一方为许嘉宁和李羽。双方都聘请了讼师,分别为王阳堂讼师许洋与风云堂讼师安风。因此立案辩论不必再由当时到庭,只需双方讼师进行辩论就好了。”
双方点头,安风看向元毅,挑衅道,“不知是元毅讼师与我辩论还是许洋讼师与我辩论呢?”
许洋见安风嚣张瞪了安风一眼,元毅却是笑笑,心中不由的想,若是进入王阳堂之人是安风那该多好呢?
许洋随后看了元毅一眼,此案重大,虽元毅愿意带着他,也说过此案让他参与,但是许洋却不知道,元毅是否会在这关头让自己与安风辩论。
安风见无人回答,并不觉得自讨没趣,与顾然笑笑,顾然笑道,“那便让元毅讼师与许洋讼师好好商量一番吧。”
两人这般说,便先进了立案堂等候立案辩论,而许洋这边,元毅笑着与许洋道,“不必惧怕安风,此案安风不会放弃,此事沾染上安风便是避无可避,因此即便失败也无妨。”
元毅拍了拍许洋的肩膀,“你能力并不差,别怕。”
许洋因为元毅的鼓励,心中欣慰不少,紧张感也随之消散,走进立案堂的步伐也轻快许多,元毅在许洋身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只他一抬头,却发现一双清亮的眼睛正审视着自己。
元毅眼中一颤,望着安风似笑非笑的模样,他知晓,自己的心思又被这聪慧的女子明了了。
“发现了什么?”顾然在安风身边问道。
安风收回看向元毅的目光,笑着与顾然道,“顾然,今日这一立案我们赢定了。”
顾然不知安风从何依据,但他始终相信安风,廖叔在一旁听此,也放心道,“如此只要准备开堂时引出姐弟俩的案子便好了。”
安风知晓今日立案成功对己方有利,但看元毅心机沉沉,此案就是根难啃的骨头,但不管多难,安风一定要为死去的姐弟明冤。
双方到位,立案小吏对许洋道,“你方主张此事不符合立案标准,便先由你方提出证据。”
“此案对方吴石头控告我方许嘉宁与李羽杀人罪,与事实并不符合,其一,是吴石头鬼鬼祟祟被许嘉宁误会偷盗在先,其二许嘉宁所做行为皆是以为吴石头偷盗,将小偷手脚绑起,符合松江对待小偷的方式,且吴石头生命无忧,根据律法规定,控告罪名不符合,可以不予立案。”许洋先行道。
安风听此,不由的笑了起来,“许洋讼师好歹也是考过讼师考试之人,难不成许洋讼师不知晓,立案的罪名并不因事件的结果来确立罪名,换言之,如果嫌犯的犯罪目的是杀人,即便人最后没有死,确立的罪名依旧是故意杀人。而不能因为被害只是受伤而确立为故意伤害。”
安风顿了顿又道,“在此事中,我方有证人可以证明,许嘉宁与李羽的目的是要杀人,而不是简单想要惩戒小偷,且要明确一点,吴石头并未偷盗,偷盗这个罪名都是许嘉宁与李羽恶意强加,从这点可知,许嘉宁与李羽试图用偷盗的罪名再做一次法不责众的杀人事件。毕竟两人都曾有前科。望官府详细调查。”
许洋着急道,“安风讼师切莫血口喷人,什么叫做前科,只是松江处理偷盗之人的办法向来如此。”
安风看冷笑,眼神冰凉,“向来如此?除了他们,我从未见过其他人会将偷盗之人打死。众人都是将小偷交给官府处置,原来仗着身份,便可以随意处置他人?”
“且不说那两姐弟,先说吴石头,他并无偷盗之名,你们这便是要杀良民,根据律法,故意杀害良民之人,不管身份,理应受到官府的审理,并进行判决。如今你们不但不愿意被官府审理,就连立案都不允许,即便家世高贵,便能独立于官家的立法之外么?我从不知天底下有这般嚣张之人。”
安风落地有声,“这是官家的天下,不是李家亦或是许家的!”
许洋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在来的路上,他准备良多,却发现所准备的一无是处,为什么每一次,安风这边都是占理,而他却永远没有任何证据。
立案的小吏见许洋再没有说出什么,看向元毅,“元毅讼师可有补充。”
元毅脸上摆满了无奈,“安风讼师所言过重了些,我们都是官家的子民,如何会有不敬之心,只各自为主,所占立场皆不相同,所求之事自然也不同。安风讼师就不必上升到如此高度了。”
听着元毅不痛不痒又没有任何作用的话,安风看了看许洋难过的样子,又瞥了元毅一眼,心知元毅别无他法,此时即便是让元毅来辩,他也没有任何理由。
众人都明确一点的是,在许嘉宁再次惹事的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处于不利的一头。
元毅带着许洋出去后,安风几人也紧跟着出来,看着垂头丧气的许洋,顾然道,“元毅是故意让许洋来辩的吧,他早知你不放过此次机会,又不能让雇主失望,派一个没有经验之人,倒也说得过去。”
安风点头,“是这样,还有一点,元毅是为云俊生辩护,云俊生才是他主要保护之人,这两人,他已经放弃了。”
“凭着在酒楼里发生的一切,云俊生似乎真的与许嘉宁两人不同。不过,元毅的所作所为,不会真的让云俊生逃脱罪责吧?”顾然不由的担心,姐弟俩的死亡着实的凄惨,不管是云俊生还是许嘉宁他们,哪一个逃脱了罪责都是对姐弟俩的不公平!
安风并未回答,平日里对于案件,很多时候她都敢信誓旦旦,但此事却不一般,不但元毅手段了得,云俊生也是难得的冷静,不似许嘉宁那样没脑子,因此最后是否能够让三人都获罪,这真是不能保证。
“不管如何,我尽力吧。”安风想起姐弟俩的遭遇,心头便是一痛。
“安风,尽力就好。”顾然见安风眉头紧锁,出声安慰,最近不知为何,只要安风皱眉头,他便跟着不好受。
安风从难过中回神,“如今最重要的是吴石头,他是一个突破口,只要他指控,许嘉宁与李羽两人就先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