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虽然家族有些许没落,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里还是会有几个能用的下人。他喊过身边的管家,让他回府带着几个壮丁去找寻展玉的踪迹。
陈冲看着有些愁容的平国公,连忙开口劝慰:“父亲,展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平国公只是看了一眼陈冲,没有说话。良久之后,叹出一口长气。他本就是不想投靠沈桓,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着中立状态。他的心是向着圣人,可是在这整个淮南十二城里,有人敢露出这一丝的苗头,都会被沈桓明里暗里的除掉。故而他表现出的是厌恶圣人,顺便让自己的妻子与连冰攀上交情。
沈桓见此,果然不再刁难自己一家。只是这一次杨栎欺负陈冲的事情,展玉及时相救。再加上展玉身后的廉郡王和梁渊都是站在皇室一方,无疑就是向沈桓挑明,他们平国公一家算是站在了皇室背离了沈桓。
平国公心里有些担忧,但是回头看了看陈冲,他觉得这样做也对。如果这一次没有展玉,没有廉郡王他们,怕是陈冲受伤一事,他们一家只能忍气吞声。那杨栎也不会有如今的牢狱之灾,更有甚者坐牢的会是陈冲也不一定。
毕竟杨栎的母亲老太君是一个颠倒烟白的能手,本是杨栎故意杀人,却能说成为自保推了一下人就死了,明明那人的身上,身中了数刀。
平国公想着那梁渊好歹也是皇子,身份自然也会比沈桓高贵。虽然沈桓掌管淮南十二城,手里有着十万兵马。可越是有着这么多的兵马,越是能够得到皇室成员的眼红,甚至是圣人的忌惮。当今圣人身体开始慢慢衰退,疑心也越是沉重。
这一次梁渊之所以会从京师来到这淮安城,怕是就和沈桓手中的兵马以及城池有关系。如果真是这般,那么他一家就趁机投靠梁渊。
眼下,就是等着合适的时机。
连城。
“搜!”
白色骏马之上,沈天殊身穿青色锦衣,衣服上绣着君子兰,一头乌烟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身后,狭长的凤眼不带任何感情,秀气直挺的鼻子加上一张性感的薄唇,无情。惊世骇俗的容颜,让人不敢轻易偷窥,仿佛看了一眼便会沾污他的美。
一声令下,两边的侍卫犹如蚁群蜂拥而出,向着两边的住家一一询问。
烟色的骏马缓步走到那白马身边,只见那上面坐着一位同惊为天人的男子。那男子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上好的冰蓝色丝绸,上面用着蜀绣的方法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和他头戴碧绿色的发簪相互呼应。一双桃花眼犹如琉璃一般旋转,直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犹如罂粟一般的红唇。再加上他手里的玉骨折扇,随风飘荡的发丝,整一个英俊潇洒的艳丽贵族公子。
“天殊,你说展玉那丫头真的会和东林玥在一起吗?”
梁渊觉得他说的那些话,通常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自己只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展玉和东林玥,如果要真实现了他担心,沈天殊会不会杀了他?
“如果真是这样,回头再找你算账!”
沈天殊一双好看的剑眉的微皱,随后驾着马儿向着前方走着。梁渊则是有些心惊,听沈天殊的这语气,看起来不会把惩罚算在他的身上,而是想着用百里米来报复自己。
“天殊,你真狠。”
梁渊合上自己的玉骨折扇,也没了想哟调侃沈天殊的心思。他发现这种事情他不能乱说,不然最后惹祸上身的一般都是他自己。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可是他们还没有再者连城的方圆百里之内,找到展玉的身影。沈天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了,明日就是他和展玉大婚的日子,前来观礼的达官显贵以及太子的赏赐全部到位,届时走不出来新娘子,这可如何是好?
“天殊,展玉会不会并没有和东林玥在一起?”
梁渊眼看着连城的搜索就要结束,可他们还是没有早到展玉的身影,心里也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如果找不到展玉,那么太子的疑问就得不到解答!
“继续搜!”
沈天殊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只要能够住人,他全部都让人进去搜。只是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一样的,没有看见展玉。
西边已经传出晚霞,代表夜幕也即将到临。侍卫们的搜索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就等他的一声令下,全部撤回到淮安城内。
“天殊,或许展玉还在淮安城也不一定。”
梁渊猜测,或许是他们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才会在两个城池内都找不到展玉的影子。
沈天殊先是沉默,后觉得梁渊的猜测也是有一定地道理。常言道越是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连忙下令全部成员返回淮安城。他则是和梁渊两人,去向了东林家族在连城的营业点。
时下正直店铺大洋,掌柜的见走进来两位身份不凡的公子连忙走上前迎接:“不知二位贵客是要购买玉器还是金器?”
“我们二位什么也不买,只是想向掌柜的你问一个问题。”
梁渊打量着这间铺子,看着上面摆放的样式觉得都十分精致,只是却没有他喜欢的。
那掌柜的听到他们什么也不买只是问问题的时候,右眼角跳了起来,心也开始慢慢变得慌张了起来,不过面上倒是一副波澜不惊。
“不知二位想要知道什么?”掌柜的表现很是客气。
沈天殊则是一进来就打量着他,见他对自己和梁渊虽然面上客客气气,可是语气里有一丝小小的抗拒,像是不愿意回答他们的问题。
“贵公子的府邸在何处?”
“不知是哪位公子的府邸?”
掌柜和梁渊打着太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当然是大公子长极公子的府邸。”
掌柜的听到他们果然问了一些自己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于是面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来,随之换上的是一副严肃面孔:“不知二位找我们公子所为何事?是为私还是为公?”
“两者皆有。”
沈天殊见掌柜的还想问话,掏出自己的腰牌,放到了那掌柜的眼前。掌柜的看见以后,连忙行礼:“不知廉郡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些虚礼不必,你只需告诉本郡长极公子现在在何处即可。”
沈天殊收回了腰牌,好整以暇的看着那掌柜。只见那掌柜眼神有些微微闪烁,随后拱手回答着他的问题:“廉郡王,公子的行踪我等并不清楚,只是前日听听闻传话,说是要来连城视察工作,只是已过两日却不曾见其身影,也或许公子他并没有到达连城,而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就算没有事情耽搁,在连城居住,那也在城外的东华苑。”
掌柜的这话可谓是全都是真的,他并没有一句谎言在其中。前日传话说是要来连城视察工作,他把账本什么的全都准备好,待他检查,可是他却没有出现过。他甚至怀疑东林玥是在故意捉弄他们,后来则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不一定。
因为这些年来,东林玥从来没有这样过。
沈天殊紧紧地观察着掌柜的反应,发现他并没有说谎以后,和梁渊相视一眼和那掌柜的说了一声打扰了,便离开了铺子。
“你怎么能够确定那掌柜的没有说谎?”
二人走出铺子,梁渊就有些不解的问着沈天殊。不过是短短几句问话之间,他就能够确定那掌柜的说的是真的?
“金器之上有着最新打磨出来的关泽,玉器与拜访的古玩每样都十分干净整洁,再者那掌柜的说话间看了一眼柜台上的账本。从这些就能证明他没有说谎,只是关于东林玥现在是否在连城,还真是不好说。”
沈天殊上了马,将马掉头去向西边的方向。他决定去上掌柜的说的东华苑碰碰运气,不管在没在,见到东林玥以后,总要把展玉失踪的事情告诉他一声,以此来看他的反应,看他是不是知道展玉的踪迹。
“哎,你等等我啊!”
梁渊上马的时候,沈天殊胯下的马儿已经飞奔了起来。两人的距离不过眨眼之间就有五丈远。他连忙喊住前方的沈天殊,却只能听见马蹄在街道哒哒的回声。
梁渊有些无奈的摇头,用腿夹击着马肚,大声喊着:“驾!”
宽阔的道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沈天殊和梁渊二人策马狂奔向着城外方向赶着,城西是淮安城,既然别院的名字含有东字,那就有一半的可能,此居住地在城东。
东华苑。
林大夫刚走进东林玥的房中,刚准备和东林玥开口说展玉的情况,就突然被一记烟影而打断。如果要不是他早已经习惯了暗一的神出鬼没,怕是都能吓出病来。
“主子!沈天殊和梁渊两人向着别院的方向来了。”
暗一一直被东林玥派在外面,观察着沈天殊他们二人的动向,有什么动向就立即赶回来向东林玥汇报。
东林玥却是轻轻点头:“你让那管事的再吩咐大家一遍,如果有人问有没有见到什么陌生的女子都说没有。”
“是!”
暗一得了令后便又如来时那般的神出鬼没消失,林大夫直摇头:“要不是老夫我身体年迈,还真想学习个绝世武功,行走天下。”
“险恶的灵山你不会武功都能上去还在乎那些虚的?”
东林玥却是毫不在意的嘲笑着林大夫,一个医术出神入化的大夫竟然还想学习绝世武功?这让那些自愈人间在世华佗的庸医们怎么活?
“嘿嘿,那还不是因为有你和暗一的功劳在?”
林大夫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欣慰,他本是居无定所的游医,只因前半生欠了南梁皇帝一命,为了报答只好委身到了不喜爱的皇宫内照顾体弱多病的大皇子。见了才知道,真正的大皇子身强体壮,一直体弱多病的是东林家族的长公子。
林大夫觉得他无形之中被卷入了一种夺嫡之中,他见了皇帝,直言皇帝做的不厚道。皇帝却说有人想要残害太子性命,求他留在大皇子身边,一直到大皇子继位。
林大夫和那大皇子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是一个心地善良且真的为民请命的人,便也安心留下来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