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玉没有打开看,将妆盒紧紧抱着。陪着柳管事坐了半晌,她方离开。
她迷茫的回到郡王府,站在静澜苑外,看着苑内的一步一景,她蓦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该留下的地方。她的家在时空的远方,她该何去何从?
她莫名被雷劈到这遥远而陌生的世界,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连家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她渴望自由,却被种下剧毒,受制于人,为了性命要对屡次帮助自己的人恩将仇报。
她不知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她不甘心,很不甘心。可是,她又该怎么做?
她低头呆呆看着手中的妆盒,眼泪大颗滚落。
“展姑娘,你怎么了?”仿佛自九霄云雾之外传来了温润关切的声音。
她怔怔抬头,朦胧泪眼里映入一抹皎如白玉的面容,她陡然扑入他怀中,哇地嚎啕大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沈天殊身子僵了一瞬,随即轻抚她的乌发,柔声道:“好,告诉我,你的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广陵,求求你,送我回广陵吧!”展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天殊微拢眉心。广陵,这是何地?
“我不想再骗你,其实我是被派……噗——”展玉话音未完,猛地吐出一口乌血,脸色清楚的由润红转为紫烟,浑身更是巨颤不止。
沈天殊面色一变,“百里!”
身后的榕树上蓦然跃下一人,不是百里米是谁?
“郡爷,带她进屋!”百里米一眼即见他怀中神情扭曲痛苦至极的展玉。
沈天殊也未多言,打横抱起展玉急掠入静澜苑内,踢开她所居的房间门,将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展玉放在床上。
百里米迅速按住她的腕脉,脸色渐沉,她取出几支银针,在展玉的几处要穴扎下银针。少顷,展玉终于停止了巨颤,眼前一烟,昏迷了过去。
“是毒发了。”百里米沉声道。
沈天殊紧紧盯着面色紫烟的展玉,“此毒竟如此之剧,可有法抑制。”他记得百里米说过解药需在南疆寻找。
百里米面露愧色,起身跪下:“属下无能。”
沈天殊心一沉,“与你无关。”倏而,他余光扫见一直被展玉抱在怀中的妆盒,心中一动,拿起妆盒打开,盒中具是珠玉首饰,却在角落搁着一枚紫红的药丸。他眯了眯眼,将药丸递给百里米。
百里米接过,刮下些许粉末浅尝,神色一动:“郡爷,是抑制解药。”
“喂她服下。”
百里米依言将药丸塞入展玉嘴里,指尖在她喉间一按,药丸入喉。盏茶时间,她的面色已渐渐化去乌紫,转为苍白。
“她今天见过谁?这妆盒谁给她的?”沈天殊一直坐在床边,目光一直锁着展玉的脸。
百里米垂首道:“仅见了香簪馆管事柳一峰,妆盒亦是柳一峰所给。”
“炎庆,速去香簪馆查探!”沈天殊拧眉吩咐。香簪馆当家夫妇日前双双毙命,此事他亦知晓,而今日展玉被柳一峰的书信引出府,回来后便即毒发,而妆盒中多出一枚抑制解药,无不证明展玉与那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