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带着歉意的微笑,向莫丁道别。晏家十几年的习惯,每到中秋节必定一家人要团聚,她没办法陪莫丁过节了。
林鹃也要回去过节,剩下的几个人一合计,干脆在一起吃个晚饭,也算打发了这个佳节。
众人搭乘快艇,和汉斯夫妇一起,来到码头对面的博物园。秦海洋熟门熟路,找了家环境优雅的餐厅。餐厅内已经坐满了客人,服务员一看,秦大公子驾到,赶忙为众人找了一个包厢,请他们进去入座。
包厢很宽敞,5名队员加上汉斯夫妇围坐在圆桌旁,座位很是宽松,一旁还有休息的沙发茶几,房间的一角还摆放着一套山水牌影像系统,吃饭的时候可以听听音乐,唱唱歌。
桌上摆满了各式海鲜和精美的菜肴,汉斯喜欢喝德国黑啤,秦海洋便要了两箱科堡啤酒,声称不醉不归,众人便你一杯我一杯的海喝起来。
喝了半个小时,众人便有了醉意。莫丁坐在汉斯边上,白娜本来想坐在莫丁一起,没想到被秦海洋抢了座,只得坐在隔壁座位,与莫丁之间夹了个秦海洋,让她非常生气,于是便跟秦海洋拼酒。
莫丁其实看出来了这酒桌上微妙的关系:秦海洋喜欢的是白娜,想乘林鹃不在把白娜灌醉。而白娜想把莫丁灌醉,但首先得解决秦海洋,结果她来了个1对2,拼酒时硬拉着莫丁垫背。莫丁也不是省油的灯,把汉斯给扯了进去,这个大肚皮的德国佬来者不拒,每每第一个干完,梅青和徐志成也免不了遭殃,被一起拉了进来。
喝到后来局面有点失控了,两箱啤酒见底,白娜仍不罢休。这金发姑娘性情好爽,酒量了得,嚷嚷着没劲没劲,要换白酒!
秦海洋趁热打铁,要了2箱20年份的茅台酒,让服务员拿了特大号的酒杯满满倒上,摆在这边4个人面前,罗琳和梅青他们三个人则被他们格外开恩,只倒了小杯白酒。
秦海洋戏谑的看着白娜,只见她瞪着大眼睛,双手一撸衣袖,眼中充满挑衅:“来!不喝是小狗!”便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大口,却立即被呛得喷了出来,双手掐着脖子剧烈的咳嗽,杯子也倒在桌上,美酒洒了一地。
她以为茅台与白兰地差不多,没想到这酒这么烈!
一旁的梅青赶紧站起来为她捶背,同时用眼神狠狠的瞪了秦海洋一眼。
白娜咳了一阵,终于平息下来,她双手叉腰,脸上充满怒意:“秦先生,该你了!”
“什么?”秦海洋双手一摊做无辜状:“你的酒都洒了,不能算!”
“你也可以,喝一口,把酒倒了!”白娜杏目圆睁,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下秦海洋尴尬了,喝一口就倒掉,还算个男子汉吗?这洋妞明显是耍赖呀。他把牙一咬,端起酒杯,张开大口,脖子一仰,满满一杯酒顺着喉咙口瞬间就倒到了肚中。
这才是喝酒的老手,与人拼酒时决不能一口一口的喝,不管多少,要一口下肚,决不能在嘴里停留,这样不管是速度还是气势都可以压倒对手。这是莫丁后来体会出来的道理,因为他端起酒杯,喝了第一口时,浓烈的白酒就像一道滚烫的热流,从脖子一直下到胃里,呛得嗓子发紧,舌头发麻。
汉斯也想学秦海洋潇洒的喝酒,可他端起酒杯却没那么坚决,只喝了一半便呛得只掉眼泪,被罗琳一把夺下,不许他再喝。
就剩下莫丁了,白娜哪能放的过他,非要他喝完。
莫丁端起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他慢慢喜欢上了这白酒的味道:热、辣、浓、醇、香!五味俱全啊。他觉得这酒的热值奇高,以后不用吃两斤牛肉了,喝两瓶这种酒就可以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从此以后,莫丁爱上了这种茅台酒。
酒杯很快见空,莫丁朝他们二人晃了晃空酒杯,示意没有爽约。
“还喝不喝?”他问二人道。
秦海洋暗暗吃惊,白娜也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外表柔弱的少年,居然有这么好的酒量。
“算了,老娘喝不过你们!”白娜把手一挥宣布罢战。刚才一杯酒她可以耍赖,再这么喝下去,她必倒无疑。
她可不能倒,要倒也应该是那个莫丁先倒!莫丁倒了,她才会有机会。
秦海洋也不敢再喝了,他已经感觉到头有点发晕,视线模糊,这是醉酒的前兆,再喝就得横着出去了,他可不愿意在白娜面前出丑,见白娜罢战,他顺势也表示大家悠着点,慢慢喝。
莫丁也就作罢,一场拼酒风波平息下来。
于是大家开始换啤酒喝,又喝了一个多小时,汉斯首先挺不住了,趴在桌上睡觉,秦海洋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看样子烈酒的酒性发作了,马上得趴,梅青和徐志成也喝多了,两人趴在台子上睡着了。
只有白娜和莫丁两个人还醒着,莫丁拿着那支茅台酒瓶,往玻璃杯子又满满倒了一杯。
他很享受这种烈酒的味道,够劲!
见白娜看着自己,他举起了酒杯,询问她是否愿意再喝一小口。
白娜忽然站了起来,她醉眼迷离,冲莫丁迷人一笑,便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走到屋角的音响那儿,拿起话筒,在屏幕上选了一首歌曲,深情款款的唱了起来。
莫丁听出来了,她唱的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英国乡村歌手麦克迪尔的《伦敦街角》,低沉悠长的曲调,被她用充满女性哀怨的中音,唱的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悲伤和失落。
……
你怎么能告诉我你是孤独的呢
说太阳都不肯为你散发光亮
让我牵着你的手
带着你走过伦敦的街头吧
让你看看那儿发生的事情
它们会把你来改变
……
悲伤悠远的歌曲冲击着他的心灵,孤寂、清冷的情绪刹时占据了莫丁的心神,心中莫名的感到悲伤,在这没有圆月的中秋雨夜,家人团聚,亲情满堂,这种奢望,莫丁从来没有经历过。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白酒,发觉,此时的酒味竟有些苦涩!
看来,酒的味道是随着喝酒人的心情而改变的,心情愉悦时,酒是甘甜的,心情郁闷时,酒便是苦涩的。
白娜一边唱一边朝着他微笑,满屋子的人都在呼呼大睡,就剩下这两个,一个喝酒,一个唱歌。
一曲终了,金发美女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莫丁的跟前,她伸手一扒拉,将已经处于僵尸状态的秦海洋推到了地上,然后腰肢一扭,便在莫丁边上坐下。
“小帅哥,我唱歌唱得好听吗?”她满嘴喷着酒气,身体不断的向莫丁这边靠了过来。
莫丁静坐不动,任凭她将丰满的前胸抵在自己的胳膊之上。
“说吧,你想要做什么?”他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两眼深邃和清澈,一点不像灌了一大瓶茅台酒的模样。
白娜的眼中露出些疑惑的神色,本来今晚晏然不在,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想借着酒劲一举将这个落单的小鲜肉拿下,可是,现在的莫丁,根本就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她想将身体往后缩一点,但少女的自尊驱驶她采取了更进一步的行动。
她伸出两支美玉般的藕臂,向莫丁的颈脖子上勾了过来。
“难道你觉得我长得丑,不愿意理我吗?”她满脸哀怨,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
莫丁招架不住,急忙往后退了退,不小心将趴在那儿睡觉的汉斯给撞翻在地上。
汉斯浑然不觉。
“你这是嫌弃我吗?”白娜见莫丁闪避,眼中立即噙满了委屈的泪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就要哭出声来。
“得!你别再装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莫丁赶紧伸手制止道。
“你知道我没醉?”白娜惊讶的恢复了常态。
“当然!”莫丁一直用那种带着嘲讽的微笑面对着她。
“说吧!就我们两个人醒着!”他说道。
“好吧!看来我前边的表演都白费了!”她有些沮丧的说道。
“也不是,你的歌就唱的很好听!”莫丁夸道。
“谢谢!”白娜的脸有些发烧起来,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暧昧之举,她顿时觉得无法直面这个怪异的男生。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憋了半天,她还是下决心开口问到。
“请说吧!”莫丁淡淡的喝着他的小酒。
“你是一名修者吗?是那种会修炼法术的修者?”白娜小心的问道。
“嗯!”莫丁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猜到这位金发美女的用意,只是他不知道白娜为什么这么介意他的修者身份。
“果然被我猜中了!”金发美女突然兴奋起来。
“怎么啦?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的修者身份的。”莫丁坦率说道。
“我的哥哥……在南洋的一个岛上,跟着别人学习修炼的法术,但他现在还只是三级学徒,没有资格跟着那山上的神仙学习真正的法术,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哥哥!”白娜终于说出了她一直黏糊莫丁的真正目的。
“哦……?你哥哥也在练习法术?”莫丁顿时来了兴趣。
“嗯……那个地方叫三清观,那里有成千上万的学徒,想跟着观里的长老学习法术,我哥哥的梦想就是能够早日立功,好获得记名弟子的资格。”
“三清观?”莫丁想起在开学之前向师傅辞别时见到的那个中年人,他叫玄善,是三清观的弟子。
他对三清观了解不是很多,只是听说那里的修炼功法与太虚教是师出一脉。
“可是,我该怎么帮他呢?”莫丁为难道。太虚功法的修炼,基本上是靠个人的感悟,在这方面,师尊的作用变得不太重要,比如他的师父清虚道长,就很少管他修炼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太懂,但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哥哥厉害的多,不日这样,我让我哥哥给你打电话,让他自己向你请教修炼上的问题。”白娜见莫丁出人意外的爽快,立刻高兴起来。
“行!他随时都可以跟我联系!”莫丁应承到:“你哥哥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拼命的在外边跟人打仗,想趁早多立军功,成为记名弟子。”白娜脸上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她没想到莫丁如此爽快就答应了。
“小莫……哥,刚才……我……”她对之前的种种举动突然不安起来。
“没关系的!”莫丁大方的摆了摆手:“你刚才喝醉了嘛……”
从餐厅出来已经快12点了,秦海洋到底还是被人架着走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汉斯夫妇被白娜和莫丁抬着,上了梅青他们叫来的车子。
这时雨早已停了,莫丁一个人在清冷的大街上慢慢的走着,他没有跟着梅青她们一起乘车离开,而是单独一个人沿着公园的小路往回走。
空气中充满了烟火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股飘过来的酒味。夜里有点寒冷,他拉了拉衣领,背着背包,看到一辆的士过来,就招手上了车,一直开到学校门口。
刚下了车,莫丁就看到校门口100多米远处有人打架。
一个高大的胖子,在与两个家伙对打。胖子一边出手,一边高声的吆喝:“拍不死你,狗日的,拍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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