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这话时,他正坐在雕栏画栋的宝船上,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他的喉结随着美酒入腹畅快的蠕动着,周围响起一片喝彩的掌声。那些都是他的知己好友,不分昼夜的陪他游山傍水。”
“当然,这所有的开销都是他来付。毕竟,谁又能比他富有呢?”
“我当时也在那宝船上,虽然,是以初选花魁的身份。我是被刻意拣选出来送给他的礼物。”
“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生而为人,不过是身份不同而已。褪尽衣衫,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所以,我将脊背挺得笔直,并不是为了炫耀我那傲人的身材,而是为了骨子里那份倔强!虽然我是买来的,可我是个人,不是货物!”
“那时的九郎面若冠玉,风流倜傥。他的目光胜过夜空中最耀眼的星星,璀璨夺目。这颗星星整夜照耀着我,我知道,他已经醉在了我的温柔乡里。”
“我并不感到喜悦,甚至有少许悲伤。我是被钱妈妈精心调教的摇钱树。数不清的男人醉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早已厌倦了他们的目光。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我扒光。”
“红烛摇曳的香榻上,我被缓缓褪下了罗裳。九郎的薄唇微凉,虔诚缓慢地在我身上四处放火。我忐忑羞涩又愉悦,原来,所有的教习只为了今夜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一夜旖旎,我酸软的靠在九郎的胸膛。虽然我自小便研习各种讨好男人的姿势。可如此被他索取,我终是累得脱了力。”
“九郎的臂膀像停泊小船的港湾,结实又宽厚。他说,沉鱼,我定让你尝尽这天下所有的好。”
“什么是天下所有的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九郎变幻着身姿,同我赤膊大战了三天三夜。”
“他欲求无度的索取令我娇嗔连连。你知道的,一旦上了榻,男人的嘴就像抹了蜜一般甘甜。而我,自然听了几箩筐都装不完的好话。”
“我的心渐渐变得贪婪起来,贪婪到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竟然开始奢求爱情,幻想着和九郎共伴白首。”
有着血红眼睛的沉鱼说到这,长出了一口气。
从她口中呼出的气比冰还要寒冷,变成一股雾白的冷烟飘散在半空中,很快与冰雪融为一体。
长舒口气后,沉鱼优雅得用手掩唇,又咯咯咯笑了起来,“呵呵,我只是个花魁,一个自小被调教用来取悦男人的花魁而已!哪里配得上说感情?!”
“可那时的我不懂啊,我的第一位恩客对我体贴入骨,他终日与我耳鬓厮磨,形影不离。”
“温柔乡里最,说的是那些知晓了情爱滋味的男人。可我却失了魂魄,只因我误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黄金铺地,十里红妆。九郎用八抬大轿将我迎进了家门,我成了他的第一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