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轻笑出声,他就喜欢她这种明明怕的要死,却犟着嘴找各种借口的样子。
他并不戳破她的心思,反而压低了嗓子继续吓她,“其实,海怪并不可怕。”
闻晓晓缩了缩肩,“然后呢?”
“然后,它只是不喜欢亮光而已,平时懒得根本一动都不肯动。最可怕的,是浮游在四周的那些阴魂不散的亡灵。”
陆离将声音压得很低,营造出恐怖的气氛。
“它们躲在海藻里,仇视一切活着的人类。一旦发现,就会想着法的咬醒海怪,驱使海怪去掀翻船只,撕碎掉入海里的人类。”
陆离说完,就低头用牙齿轻咬上闻晓晓的肩头,“就像这样!”
因为在深海区,闻晓晓压根看不到任何东西,突然觉得肩膀一通,忍不住惊呼出声。
“啊!”
“嘘!”
陆离好闻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准确无误的覆上她的红唇,轻咬慢尝起来。
她的香甜,是他戒不掉的罂粟,每每令他沉沦不可自拔,却甘之如饴。
闻晓晓也不敢大力推开他,生怕发出动静吵醒了那些可怖的亡灵。
原来刚才在船舱底,她透过透明玻璃往外看时,并没有看花眼,而是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些丑陋的家伙。
可是,就这么被他咬着嘴唇,确定不是被占了便宜?
闻晓晓心里有些恼火,秉着绝不能吃亏的原则,大力回吻了过去。
她青涩的吻毫无章法,横冲直撞,却勾起了陆离深藏的yu望。
分身肿胀难耐,他狠狠吻了几下,仿佛要将她的唇吞入腹中。
而后,低呓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小东西,若不是现在不是时候,他一定要好好跟她一较深浅,让她明白男人是不能轻易撩拨的!
闻晓晓有点小得意,怕了吧!看下次他还敢不敢揩油!现在可是男女平等,谁占了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黑暗里,陆离深呼吸几口,勉强将心中熊熊的yu火给压了下去,自然也就不晓得闻晓晓此刻心中的想法。
若然他知道她那个小脑袋瓜里惊人的想法,只怕再大的定力,也挡不住那呼啸而出的yu念。
她是他视若生命的珍宝,哪里舍得轻易亵渎!但是,如果她一再挑衅,嘿嘿,就不要怪他把持不住了!
脚下,有微微的亮光传来。
闻晓晓好奇地低头去看,只见下面,是光灿灿亮闪闪的水底世界。
这里,充斥着颜色各异的珊瑚和暗礁,均发出夺目的亮光。偶尔有几条从没见过的鱼形生物游过,很快又消失在礁石的暗道里。
陆离牵着她在海底站定,闻晓晓这才回过来神,原来他们已经坠到了海底的最底层。
难怪这里从来没有被人类发现过,那深海区可怖的海怪,和令人窒息的黑暗,是阻挡贪婪的人类最好的屏障。
“鲛人女性温婉,男性凶狠好斗,你等下跟紧我,千万要小心。”陆离小声地提醒闻晓晓。
闻晓晓点头应允,小心翼翼地跟在陆离身后。
陆离应该是认识路的,只见他沉稳的穿行在宛如迷宫的珊瑚和暗礁组成的石林里,毫不费力的从迷阵里走了出来。
眼前不远处,竟然有座恢弘的重檐宫殿,檐角蜿蜒而无棱,像一条怪蛇般昂头舞动。
浑厚的宫墙外,赫然立着两列捉戟持叉的鲛人卫兵。
他们有着浓如海藻的大波浪秀发,却是疏浅的绿色。赤着精壮的胸膛,穿着仅仅遮住要害部位的短裙。裙外罩着薄如烟波的细纱,隐隐露出鱼尾。
陆离拉紧闻晓晓,低嘱她不要出声,大咧咧地从那些鲛人卫兵中穿行而过。
闻晓晓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地边走边偷眼瞄那些鲛人卫兵。
他们均面无表情,像看不见他们似得。闻晓晓犹疑地挥了挥手,他们仍是没有半点反应。
难道,陆离还懂隐身术这些法门咒术?闻晓晓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她以前是不是太傻太天真,被扮猪吃老虎的某人给蒙骗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并没有骗到她什么吧?
眼下救人要紧,她也不敢多想,缩着颈子紧张的跟在陆离身后,生怕遇到道行高深的看破了他们的障眼法,引来一场恶战。
不知是陆离对这里太熟悉,还是他的道行太高深。总之,他俩是一路畅行无阻,很快来到了宫殿偏角的一处石屋前。
这处石屋掩映在二人多高的海藻丛中,如果不知道这里有见屋子,估计谁也发现不了。
闻晓晓看到陆离毫不犹豫地走到石屋前,一脚踹开了紧闭的石门。
“嗵!”
石门应声而开,不,应该说,是被陆离生生踢成了两截。
闻晓晓掩口低呼,亲,咱们不是来救人的么?你这么嚣张,问过主人家的意见没?!
趁着愤怒的主人家还没来,闻晓晓赶紧冲进石屋内,“救了人就快走啊!再晚就被包饺子啦!”
她如此不负责任地说出这么搞笑的话,引得石屋内的人“噗嗤”低笑了声。
可闻晓晓瞪大了眼睛看向发声处,却压根看不到丝毫人影。她下意识地揉揉眼睛,不可能啊,不可能看不到的!
“死了没?还能喘气就给我起来!”陆离的声音冷过三九冽风,透骨冰寒。
闻晓晓知道他发怒的原因,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在石屋内,有个透明的近乎不见的人影,被锁链给牢牢捆着。
她总觉得这个人影有几分熟悉,却说不出在哪里见到过。忍不住走近细看,却看到了残忍血腥的一幕。
只见那些两指粗的铁链,压根不是绑在那个人影身上。
而是径直从他的四肢洞穿而过,甚至有一根最粗的,穿在他的琵琶骨上面。
“三番两次栽在他手里,你也真够能耐的!”陆离手指握得咔咔响,恨不得冲上去踹蜃几脚。
那晚他命令蜃处理了半夏,就没见到他回来复命。本以为蜃重返故土,应该是心情不佳,借酒消愁去了,就也没怎么在意。
谁知道,哼!谁知道他如此执迷不悟,又栽在那个鲛人的手里,真是该死!
蜃低着头任陆离训斥,一言不发。
突然,他的目光扫过闻晓晓,看到了她手腕上系着的金黄秀发,便激动万分地往前几步,却被穿在他琵琶骨上的铁链给拽了回去。
蜃的脸上一阵狂喜,“主子,你见到了留蓝?你救了她,是不是?!”
“哼,”陆离冷哼了声,“什么留蓝留黄的,我不知道,你还说管好你自己吧!”
“哈哈哈哈!”蜃狂笑出声,“主子,若不是担心留蓝的安危,这小小赤金锁链,又岂能奈何得了我!”
说完,他就挥手撑断了穿腕而过的锁链,又劈手斩断另外三根禁锢着他的锁链,单膝跪在陆离面前,“主子,蜃无能,求主子责罚!”
“啧啧啧!”随着几声怕巴掌声,一道阴冷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还好我来得及时,没错过主仆相亲这场戏,你这条被毁了肉身的蜃龙,是拜在了哪个大人物膝下啊?”
闻晓晓闻声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站满了持刀的鲛人卫兵。
他们的最前方,站着个长相柔美的鲛人。那鲛人戴着镶满宝石的王冠,除去脸侧那颗泪痣,跟船上那位昏迷的姑娘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俞光!你这个无耻之徒,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蜃丝毫不顾及刚撑开的伤口,挥拳冲到那个顶着王冠的鲛人面前。
可是,他举起的拳却停在那个叫俞光的鲛人脸前,再也挥不下去!
“打啊!有本事你打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皆应验在她身上。打我,就是打她!杀我,就是杀她!”俞光猖獗地贱笑。
“我那位可人的妹妹,啧啧啧,怎么就错过了你这般伟岸的男子呢?”俞光伸出手,缓缓抚摸着蜃的胸膛,“多阳刚的胸膛啊,嗯,快来取悦我。你取悦了我,她也是会兴奋的。”
说着,俞光就整个人贴上了蜃,宛如蛇一般缠了上来。
他伸出细长的舌头,一点点舔向蜃的耳垂,“来,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一刻。快来,来。”
他柔媚的声音听得闻晓晓直打哆嗦,亲娘的,原来这个怪物竟然看上了蜃!我滴个妈啊!
蜃想也不想地就挥出一拳,贴到俞光脸上时又收回了八成力道。
纵使这样,仍是把俞光的嘴角打出了血,他伸出舌头舔掉唇角的血渍,不依不饶地又缠了上来,“冤家,你打得人家好舒服,再来。”
闻晓晓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眼睛被辣地睁不开,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俞光自然看见了她的小动作,抛了个媚眼过来,“怎么,见不得我这样?哼哼,若是你看到我和留蓝骶骨痴缠,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闻晓晓被这话给雷得忘了呼吸,吞了几次口水,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蜃忍无可忍,一掌挥出,“无耻!”
俞光被掌风击中,飞出两丈远,砸断了好几根暗礁。
可他仍撑着从地上爬起,一步步走到蜃面前,“来呀,打死我啊!有本事就打死我,让我和那个贱人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