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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后浣衣局的人便安分了许久,看到玉旋寻也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了先前的隔离,在人手分配调度上也积极配合着。这些时日专心处理事物上也顾不上去德仁宫看玉夫人,于是拜托若眉给她们送一些换洗的衣物。
未柠姑姑经过看到玉旋寻在用心刺绣缝补破损的袍子,折进去关切的问,“需不需要老奴帮忙,虽然是年纪大了,但眼睛还是明亮的。”
停了停手上的动作,玉旋寻一边继续一边笑说,“姑姑已经帮了我许多,旋寻怎还敢劳烦你做这个粗活呢。”
“这是哪里的话,如今你是我的主子,替你办事理所应当。”未柠姑姑着手叠起来,“老奴听说林万山已经被释放了,私藏赈灾粮的事被他的手下全部扛了下来,刑部一时拿不出证据又碍于他的财力这才松了口。”
玉旋寻若无其事的浅笑,“意料中的事,林万山若是没有后招又岂会这般铤而走险,这次的风波算下来收益最大的莫过于辛妃。”
“你也是因祸得福,不然你我如今的处境不知还要多艰难。”
似想到了什么玉旋寻放下手中的绣针问,“姑姑可曾偷偷的去看过盛才人?”
手中的衣物伴着这句话滑落在地,心虚的弯腰去捡,“老奴现在哪还有权力随意走动,能够明哲保身已算是万幸。”
“姑姑的心情我不是不明白,只不过盛才人正春风得意,自然不会善待姑姑,还是保持距离为好。”身为母亲必然是希望能够陪伴在自己的孩子身边,而且她们分隔十余载这当中的思念之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未柠姑姑点头,“老奴明白你的顾虑,只要能听到她过得好就够了。”
“不好了姑姑,出事了。”任欢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外面,“九……九王爷的侍卫……带着人要……要抓玉姑娘。”
玉旋寻和未柠姑姑先后来到门口,远远的便能看到连最带着几个侍卫兴冲冲的靠近,顾不上自己怎会招惹这许多的磨难,问道,“任欢,你可知所为何事?”
“奴婢不知。”任欢连连摇头。
连最已经来到跟前,作揖说明来意,“狄王妃穿了你们浣衣局送过来的衣物造成身体不适,玉管事还是随我到琉毓宫一趟吧。”见玉旋寻站在原地不动,补道,“希望玉管事不要让我等为难,这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
玉旋寻交代了未柠姑姑几句便随同连最去往了琉毓宫,九王妃一上来便给了她一记耳光蛮横的将她推倒在地,师王妃不露声色的踩着她的手来到九王妃的身侧,“姐姐切莫动怒,还是交给王爷处置为宜。”
“这个贱人自以为当上了浣衣局的女官便可以伺机报复,她以为琉毓宫是什么地方能够任她摆弄。狄王妃就是最好的例子,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日便会轮到本王妃和妹妹你了。”九王妃冲着地上的玉旋寻鄙夷道。
“兴许当中有什么误会,狄姐姐向来冒失,没准是自己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师王妃对着从内寝出来的九王爷行礼,“王爷,不知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九王爷自顾踱步到刚刚爬起来的玉旋寻跟前,突然面无表情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本王不管你是否有意,可知狄王妃已经怀有身孕,如今却因为你的失职让她浑身起满了红疹,若是胎儿有什么意外,本王定不轻饶你。”
玉旋寻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终被释放的脖子,难受的剧烈咳嗽着,眼里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奴婢斗胆敢问王爷,狄王妃可是穿了哪件衣物才起了疹子,若的确是浣衣的过错奴婢愿一力承担。”
“珍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来。”九王妃提醒身侧的宫女,“让这个贱婢好好的看看,本王妃倒要听听她还有什么说辞。”
很快衣物已经交到了玉旋寻的手上,仔细翻查一遍并未发现不妥之处,只是从衣服上传来一股淡淡的中药味,“这件衣物被连翘泡过。”
玉旋寻的话刚说出口,多喜忙惊呼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王妃对连翘过敏吗?你们居然还敢拿连翘来泡,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王爷,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个贱婢身为浣衣局管事怎会不知狄妹妹对连翘过敏的事。”九王妃的眼神中尽是敌视,“这个贱婢不顾狄妹妹身怀有孕还刻意报复,王爷今日若是不处置怎么对得起狄妹妹遭受的痛楚。”
“姐姐所言甚是。”师王妃附和,“狄姐姐怀的可是王爷的长子,若是平日敷些药物也就罢了。可眼下狄姐姐的身子自是金贵,岂可随意用药。”
九王爷暗暗握紧拳头,望着玉旋寻的眼神有些痛心疾首,“连最押着她去面圣,此婢女是皇上亲口所封,自然也要皇上亲自定夺。”
琉毓宫的人兴师动众的来到了御书房发现皇上并不在此,查问之下得悉去了画颜堂。
来宁总管进去禀报了多时才悠悠的出来通报,“皇上让九王爷和玉姑娘进去,至于他人就在外面等候。”
“这怎么行,我等可是证人。”九王妃不甘心的解释。
来宁总管微微颔首,“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望王妃见谅。”
“盛儿不得无礼。”九王爷冷然喝斥,“你们在这里候着,切莫闹事。”
“妾身听命便是。”在九王妃的敌视中玉旋寻被无情的推了进去,一个重心不稳狠狠的摔了进去,不偏不倚的扑在了皇上的脚边。
坦然自若的收回自己的脚,坐下发问,“不知这个奴婢所犯何罪,竟劳烦九哥亲自出面。”
“回皇上,这个奴婢在处理浣衣时失误,致使怀有身孕的狄儿引发了红疹。”九王爷躬身解释,“皇上应知臣虽有三个王妃,但狄儿这胎是臣长子,若是出了差错便是这奴婢亲手所害。”
“奴婢领罪。”玉旋寻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奴婢初任管事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奴婢愿一力承担,穷尽一切办法保狄王妃母子平安。”
“不知九哥意下如何?”
九王爷思量一番,“臣委实不放心将狄儿交到这个奴婢的手上。”
“九哥放心,朕会命人监督绝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伤害皇嫂。”皇上对身侧的来宁总管下令,“你去叫十一过来,就说朕有任务要交给他。”
不一会儿的功夫十一王爷便到了,满是不解,“不知皇兄找臣来有何吩咐?”
发现十一王爷身上的包裹,好奇的发问,“十一弟这是要离开皇宫,继续游历了?”
“回皇兄,臣今早去给太后请安发现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十一王爷所有所思道,“想必皇上的心里也十分清楚,太后心中的憾事,二哥和孝惠皇后。”
“你要去边关?”九王爷诧异的问。
皇上攥紧拳头凝视他的表情,十一王爷淡然的回,“边关局势紧张二哥自是抽不开身,臣不过是想去找寻孝惠皇后的下落。”
“此事不急。”皇上无奈的闭目又睁开,“朕早已派人去找,只是眼下你狄王嫂出了意外,你定要好生看住这个奴婢,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你狄王嫂母子平安。”
十一王爷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应下了。带着玉旋寻来到了太医局,找到为狄王妃把脉的方太医了解情况。
不巧的是方太医家中有事已经离开了皇宫,只交代了下面的人给狄王妃配药。
见一无所获十一王爷打算先送她回去,可是玉旋寻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留下来等方太医回来。
十一王爷见拗不过她的固执,索性也就留下来陪着她,渐渐的夜深了。望着天上的圆月忍不住感慨起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只有等到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和守护。”
“你指得是皇上还是宫外的自由?”十一王爷找了件衣服给她披上,“起风了。”
玉旋寻只是浅笑不语,此时心里想的是姐姐和武也的事,十一王爷因有事暂且离开了一会儿,而她在太医局闲逛了起来,不知不觉来到了药房。
跟武也初遇之后的种种恍如昨日般在脑海中浮现,忽见一个背影出现在视线中忙窃喜的迎过来叫唤,“武也,是你吗?”
那人闻言立马转身,神情很是错愕,踌躇了半晌才开口,“武也早就不在这里了,不知你是从谁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玉旋寻心中莫名有些怅然,恍然如梦,难道他真的走了吗?可是在画颜堂她分明还看见武也的扇子,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坐在药房外失魂落魄的守到了天亮,心中好似丢了什么般空落落的。
“玉姑娘。”十一王爷唤回了她的思绪,“刚得到的消息,若眉为了替你脱罪,主动去皇上那儿揽下了所有的过错。”
“若眉向来冲动,她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护我,这回决不能再让她替我,否则她的恩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