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烧个饭很简单,淘米,放水到相应的刻度,插上电,按下按钮,一切OK,小学生都能操作。
可是,在我们那个小时代,烧饭却是一项本领,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烧成一项艺术。
量米入淘箩,拎着淘箩到河里淘米,又从河阶上一路迤逦到灶头。淘箩里的水沥沥淅淅的,在地上留下一些弯弯曲曲的抽象画。
有时,我有意拎着淘箩转圈、回旋、走S步,地面上就出现了缤纷的图画。
我常常要驻足欣赏,待它们被土吸收,慢慢隐去,我才赶紧跑进家门,把米倒进铁锅,然后再拍一下,把赖在淘箩上不肯下来的米拍进锅中。
取下铜勺——那是舀水的工具,用铜制成,半球形上面有一个木制的手柄——从水缸里舀水进锅。
一开始烧饭,我放水凭感觉,结果,要么烧得很烂,要么烧得很硬。后来,大人们教我,把铜勺放进锅里比划一下,水离铜勺边沿一寸左右就可。
于是,每次烧饭,我就觉得非常好玩,把铜勺放进锅中,左看右看,一会儿放水,一会儿舀水。
盖上锅盖,我就坐在灶膛前烧火。一般烧的是稻草,稻草的火力很旺,但烧起来也快,分分钟一把稻草就变成了灰。
一把一把的稻草加进去,一串串的火苗舔着锅底,一会儿,站起来看一看,看见铁锅冒出热气来了;再一会儿,看见锅边冒出小泡泡来了;再一会儿,锅盖
“噗噗噗”地跳动起来了。这时,烧火就要艺术一点了,控制火势,不能光烧中间,四周要兼顾。
烧一会儿,还要跑到锅边侧耳听一听,听锅里是否有结锅巴的
“吱吱”声,如果听到这样的声音,那么,一锅饭也就烧好了。灶头上烧出来的饭很香,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