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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陛下病危

帝王幸 世有沉书 4238 2022-11-04 04:13

  无间城

  “听说是被背着回来的?怎么了这是?”慕容熄进了属下的房间,看着裸着上身靠在床头的左使大人,挑了下眉问道。

  不应该啊,若论单打独斗,能把白孤月伤着的人,南昌似乎少有啊。

  “技不如人,被伤了。”墨无常不着痕迹地挡在床前,面不改色说道。

  “几个人啊?”慕容熄在屋里挑了个位置坐下来,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对二。”白孤月已经把对手自动定为后来出现的黑衣蒙面人了。

  早晚有一天,他要雪了这个奇耻。

  慕容熄默了默,问:“你们两个,对人家一个?”

  空气中一阵寂静。

  “呵。亏得外面雨大……你就祈祷对方没有摸清你的来路吧,否则这人可是丢大发了。”

  白孤月闻言白了一眼床边站着的墨无常,十分不满道:“看吧,我就说……失手丢的仅仅是我的人吗?”

  墨无常冷冷回视,眸中暗含警告。

  “我看看,伤哪儿了?”说归说,嘲归嘲,身为城主,对下属该有的关心还是不能少的。

  慕容熄起身,本来想过去瞧一眼,谁料墨无常却状似无意地上前一步,说道:“主上莫挂心,伤得不严重,已经让人去找华大夫。”

  慕容熄何许人也,有什么猫腻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墨无常的欲盖弥彰之举,反倒更加引起了他的好奇。

  他眸中渐渐染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说道:“华黎是华黎,我是我,我看一看伤势,也好知道是哪家路数不是?”

  墨无常僵着身体,自知算是躲不过去了,便不再用言语多加掩饰。

  慕容熄轻轻拨开碍事的墨无常,上下打量了一圈白孤月,最后竟没找到哪怕一个伤口或是痕迹。

  “……到底伤哪儿了?”他疑声问道。

  白孤月抿唇不语。

  慕容熄便伸手去替他把脉,然后慢慢变了脸色,缓缓问道:“没有伤口,那你体内的毒是哪来的?”

  “你中了冰针?是吗?”慕容熄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可怕,他收回搭在白孤月腕上的手,贴在身侧微微握紧。

  融毒造针,杀人无痕。

  据他所知,普天之下善使此种暗器的,只有……南昌皇宫里隐藏的那支凤翎卫。

  而什么事,才会引得凤翎卫的人出手呢?

  慕容熄猛然转身,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身后白孤月一脸阴郁,冲着右使大人发起了无名火:“哭丧着张脸做什么?城主还能为那个好色昏君杀了我不成?”

  墨无常沉默一瞬,却只是说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孤月别过脸去,闭上了眼睛。

  皇宫午门前,禁卫军层层林立,以宫门为中心,方圆十里高度戒严。

  宫门前,梁王殿下被殷战拉在怀里,毫无章法地胡蹬乱踹,看着薛轻刃背上衣裙染血的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嘶力竭地喊着:“你放开我!阿姐,阿姐……”

  “你就别添乱了。”殷战一把扛起闹腾的萧泞,十分头疼地说道。

  太医院的人早已等候在宫门,太医火速将上好的金疮药敷在女君伤口处,暂时简单包扎了下,以作止血之用。

  “快……把人轻放上去,快呀!”陈安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指挥着人将女君安置到抬来的步辇上。

  他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就跟着陛下一块去了,哪怕能为她挡一挡刀也是好的啊。

  帝王步辇被一行众人拥簇着进了宫门,浑身是伤的薛轻刃也被扶上了另一台轿辇紧随其后。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就出现在了宫门处,守卫宫门的将士齐齐横下长枪,交叉成道道铁的防线。

  “侍中陆蕴,休得阻拦!”马上身穿银色披风的那人摘下帽子,亮出通行令牌,冷声喝道。

  “蕴王君。”禁卫统领唐正自然认得来人,即刻抬手让人放了行。

  陆蕴在宫道上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凤栖宫,下了马顾不得找地方拴住,便快步拾阶而上。

  “陛下……陛下如何了?”陆蕴再不复温雅从容,还没看清人就急急问道,眼里隐隐发红。

  殷战靠在内殿的门边,暼他一眼道:“是你啊……来得倒不慢,不过,早干什么去了?”

  “我……”陆蕴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衣衫上的雨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落,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这个东源第一混世魔王的毒舌技能向来是满级,此刻有人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若不是你迟迟不至,表姐何以会回来得那样晚,又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陛下她……一直在等我?”陆蕴如遭雷击,站立不稳地微微退了半步。

  “是啊,她一直在,等你呢。”殷战恶劣地勾了下唇,低声说道。

  殷战看他一副几乎失了魂的模样,又毫不留情给了他最后致命一击,凉凉说了句:“不过,以后还会不会等你,那可就不一定了。”

  陆蕴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满心只想着回到几个时辰前,狠狠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把那个近乎懦弱的陆蕴打醒。

  此番若不是他失约,她又怎么会遭遇不测?

  陛下要是有个好歹,他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锦色伤不至死,但身底太过薄弱,剧毒渗透体内,故借着伤口发炎,便势如洪水般挡也挡不住地高烧了起来。

  史载,延庆三年七月,凤锦帝宫外遇刺,伤口生疡,高烧七日不退。其间有醒时,召大臣于榻前,立先帝之子梁王殿下为皇太弟,以安朝野内外,定社稷民心。

  凤栖宫

  来往进出者无不面带悲色,内外皆是一片哀沉景象。

  殿内,除了陪在榻边的陆蕴,陆老太傅、齐老将军以及昌平王,皆站在距离凤榻不远处。

  隔着阴黄纱帐,女君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听起来虚弱不已。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此刻却十分平静地自甘认错:“朕知自己从前诸多错处,还望各位……能够海涵。南昌内外忧患之际,朕却已有心无力……此番若真的撑不下去,南昌和泞儿,便交到诸位手里了。”

  昌平王率先冷声道:“这个烂摊子……你父皇传给你,你又要撒手往下传,倒是好一个另类的‘代代无穷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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