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得罪苏家?”江珍珠忐忑的问。
白渊是个土匪头子,没有干不出来的事,不过此时他在海城,并不是在他的山头上。
若真杀了苏涟慕,他拿什么跟苏家抗衡?
“你让我杀人,又担心我得罪苏家,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白渊清冷的眸光,让江珍珠也觉得自己虚伪,多余的关心,显得毫无诚意。
“我相信你,一定会杀了苏涟慕。至于苏家,我会让爷爷替你解决。”
这样一说,江珍珠觉得够诚意了。如果苏家敢动白渊一根毫毛,她就让爷爷调动全部的力量,毁灭苏家。
苏涟慕该死!
不管唐石景留着他的命有何用,他都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将来还会祸害更多的人。
白渊想说些什么,路边传来车喇叭声,江珍珠看过去,唐石景已经打开车门,大步流星朝两人走来。
江珍珠忙奔向他,一头扎进他怀里,白渊心凉如水,刚同意帮她杀人,以为她会感动。
没想到转瞬就投奔唐石景的怀抱,她果真爱惨了他。命运还算公平,她不爱他,唐石景未必会爱她。
“白子时,江珍珠是我的女人。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唐石景把江珍珠护在怀里,深邃的眼盯着白渊,一时气急了,竟会喊出他的真名。
当下反应过来,立马收回目光,看向怀里的女人。
江珍珠平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喊白渊“白子时”,刻意挑拨她和白渊的关系么?
独眼龙白子时可是绑架过她,唐石景丝毫没有顾忌,当着她的面喊出来。
幸亏白渊不打自招,早他一步承认自己就是白子时,要不然从唐石景口中知道这事,她还真会怨恨白渊。
或许,以后再也不看他唱戏了!
“珍珠,我不是有意骗你。”唐石景忍不住解释,生怕江珍珠生气。
昨晚她经历的事,够她难受的了,此时还知道海城名伶白渊就是绑架她的白子时,她心里该有多难受。
“我要你的命。”
白渊没给江珍珠回答的机会,出手袭击唐石景,唐石景抱着江珍珠狼狈的躲开,没有让白渊的拳头砸到身上。
这家伙该不会疯了!
他无意揭露他的真面目,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白兄,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唐石景把江珍珠护在身后,笑着好言好语。
揭白渊的底,是他不对,他承认错误。语气带着几分求和的意味,笑容显得很有诚意。
白渊心情不好,看见他迷人的笑容,越发想要揍人,冷艳扫向江珍珠说道:“江小姐,请到车上观战,以免误伤到你。”
江珍珠愕然,白渊说观战?也对,唐石景贸然喊了他土匪的名号,他心里定然咽不下这口气。
她乖巧的坐进车里,趴在车窗上,看天下最帅的两个美男子打架。
“白兄,有话好好说,打架不好,伤和气。”唐石景边躲白渊猛力的攻击,一边劝说着。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白渊看他一直闪躲,气得动了真格。
唐石景见他一招比一招更狠,只好还击,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不相伯仲的功夫,迫使两人不同程度上受了伤。
“好功夫,真没看出来,白兄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唐石景以前跟白渊交过手,那时白渊还没有这么厉害,又或者他刻意隐藏实力。
“废话少说。”白渊冷冷的回应。
两人越打越远,不一会就隐没在芦苇丛中,江珍珠看得不过瘾,自小看江南天练拳,也见过别人比武,却都没有看白渊和唐石景打架有意思。
拳来拳往,飞腿旋转着,谁都没占便宜,身上估计不同程度有了淤青的痕迹。
再说白渊和唐石景,躺倒在芦苇丛里,两人白皙俊逸的脸上,各自红肿了半边脸。
“她是个好女人。”白渊首先开口。
唐石景没有回应,心里承认江珍珠在床上是个好女人,乖巧听话。重要的是胆儿小,哭得特别温柔好听。
他喜欢柔和可爱的江珍珠。
“我答应退出,你必须承诺,今生今世只对她一个人好。”
白渊忧伤的说,心下有些难过,江珍珠眼睛瞎了,他这么喜欢她,为何会看不上他。
唐石景有一颗玲珑心,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脸上带着毫无杀伤力的微笑,实则比谁都心狠手辣。
“我做不到又如何?”唐石景吊儿郎当的回道。
他深邃的眼仰视天空,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着双眼,心里很不舒服。
白渊是真的喜欢江珍珠。
他的女人被最好的搭档惦记,心里隐约有些发毛,如果以后两人之间发生什么误会,江珍珠会不会跟白渊走?
白渊的能力丝毫不比他弱,只不过他有个土匪的身份,不能在海城施展拳脚。
要不然,白渊会甘愿跟他合作才怪。
“你必须做到。”白渊坚定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强扭的瓜不甜,你让我承诺对她好一辈子,我心里别扭。”
唐石景笑着说,叹服白渊的霸道。果然是土匪头子,还好两人不是对立的敌人。
江珍珠不喜欢白渊,他相信白渊不会把江珍珠怎么样,江珍珠经不起撩,如果白渊够无耻,或许能夺得她的喜欢也不一定。
唐石景对江珍珠的感情很复杂,最初的一见钟情,而后的各种嫌弃,直到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他才慢慢让自己接受,她是他的女人。
三年后,只要她愿意嫁,他会娶她。
白渊没有搭理他,休息得差不多,他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枯草,刚好听见喇叭声响,他便先唐石景一步离开。
唐石景静静的躺着,他听得出来,这车是白渊的老爷车,只听车的喇叭声,他就能辨别出是什么牌子的车。
白渊说退出,就会退出,再说今天,是他找白渊拦住江珍珠,所以两人打了一架,之间并没有恨意。
反倒又添了几分默契。
“江小姐,我先走了,晚上还有演出。”白渊恢复了以前的高冷模样。
淡然面对江珍珠绝色的姿容,清冷的嗓音伴着一丝疏离。江珍珠坐在唐石景的车里,对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相信白渊,他答应的事,定会做到。她只管等着苏涟慕死的消息就够了。
白渊离开后,唐石景才从芦苇林里钻出来,一身泥土和枯草,像个邋遢大王。
他左脸颊上的酒窝,映入江珍珠的眼中,带着一丝挑衅的坏意。昨晚两人同床共枕,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过此时,看他眼中的情绪,江珍珠有些胆寒,当下严厉的问:“唐石景,你为什么让白渊拦住我?”
唐石景没有回答,她并没有问白渊是白子时的事,反而追问为何让白渊拦住她。
看样子,她早已知道白渊就是白子时。
“你怎么知道白渊就是白子时的?”唐石景没有回答,反问她。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江珍珠有些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马蓄积了泪水。
唐石景最怕她哭,默默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将人报至怀里。
“我不想你卷进来。”唐石景轻轻替她擦拭眼泪,温柔的哄道。
他真的不想江珍珠卷进来,那些名媛说出她的名字,江珍珠才会在受害人名单上出现。
昨晚他跟安北商量好,除去江珍珠的名字,可惜安北喝多了,晚了一步,被得知江珍珠被洋人欺负赶来的江南天看见。
“没人敢指认,就让我们江家的人站出来。”江南天当着傅金雷的面,义正言辞的说出口。
江南天一大早起来练拳,却听到有人小声嘀咕,昨夜海城发生大事了,参加段家舞会的名媛们被洋人糟蹋了!
他知道江珍珠参加段楚楚的舞会,顿时热血往上冲,没有找江珍珠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立马到了巡捕房了解情况。
偷偷闲聊的两个丫鬟,也被他一并带到了巡捕房。他不相信江珍珠被洋人糟蹋了,江家的小姐,就算死,也不能被诡计多端的洋人糟蹋。
两人丫鬟跪在他脚下求饶,他端坐在傅金雷会客的沙发上,冷眼盯着地上的发抖的丫鬟,刚刚傅金雷说的话,想必她们已经听清楚。
“滚回去,把听见的消息,告诉让你们嚼舌根的人。然后,李叔会安排你们的去处。”
江南天不傻,这两个丫鬟赶在他的院子里低声嘀咕,就是想要让他听见。
他不想知道她们受谁指使,他唯一能决定的是她们的去处。
“老爷子,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求求你,不要干我们走。”
两个丫鬟听了他的话,吓得越发抖个不停。她们知道李叔会把她们安排到哪里去。
以前有个丫鬟不小心打碎了江南天最心爱的茶壶,就被李叔卖到了镇上的窑子里去......
她们不愿意进窑子。
“没做错事?大清早不干活,躲在我的院子里嚼舌根,还不算错么?”
江南天圆盘脸上,带着一丝阴恻恻的笑意,他不追究是谁指使她们。
反正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玩出花样来。
“李叔。”
江南天觉得两人吵得他头疼,示意李叔把人带下去。傅金雷不安的看着他,还好昨晚江珍珠没什么事,要不然江南天和洋人岂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真那样,他会变成一块夹心饼干,夹在两股势力中间,很难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