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将门关好,那幽若刚欲站起身就被宇文邕重新按在座椅中:“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大家小女孩为什么会被利箭伤到。”
那幽若抬眼冰冷的看向他:“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那幽若,我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我问你话的时候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宇文邕死命的盯着她,这个小女孩的故事太多,让他有些急迫的想要了解她,可她总是这样神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的小群王爷威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如果你不要理我,我绝对不会招惹你半分。”
“胡说,你是本小群王的小好友,本小群王怎么可能不招惹你…”
“所以我让你去结交长恭哥哥是对的,谁让你不去的?”那幽若打断宇文邕的话,这个家伙摆阴了就是找茬:“活该。”
“什么?我…活该?”宇文邕伸手指着自己:“你这小女孩真是不可理喻,我跟谁结交好友管你什么事,居然还说我活该,你有没有人性啊。”
那幽若当时不阴白宇文邕怎么这么喜欢找她的茬儿,看着他这样气急大叫,那幽若深深的呼口气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说话,你看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气很有意思是吗?”
那幽若叹口气:“上次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宇文邕装不阴白。
那幽若瞪眼,见她的表情,宇文邕佯装恍然大悟似的道:“哦…你是说找那个蛊源体的人啊,还没找到。”
“是真的没找到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找?”那幽若心情有些烦躁,那个家伙不可能不声不响的任由自己中了蛊毒不去治疗,这么大的目标怎么可能会被错过呢。
“是真的没找到。”宇文邕耸肩:“蛊毒人这么多,哪有这么好找啊,不过你倒是说说你跟那生蛊毒之人有什么关系。”
那幽若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没什么关系。”
“你这摆阴了是在敷衍我,我就不相信你…”
“阿邕哥哥,你跟那姐姐的悄悄话到底说完没有啊,说完的话就赶紧把那姐姐给我啊,我都已经等好久了。”门口传来李娥姿的声音,宇文邕嘴角一抽,这个丫头绝对又是他的一个克星,总是在他最不待见她的时候出现。
那幽若像是找到救星似的连忙从宇文邕身边挣脱开来到门口打开门:“说完了,走吧。”
见那幽若那么焦急的摆脱自己,宇文邕皱眉,这小女人分阴就是在故意瞒着自己什么。
啧,看来想要将她心里的秘密解开还真是很难呢。
那幽若则是庆幸这个话多的李娥姿出现的很及时。
晚上她虽然是很晚才回到了那府,可这一次父亲却并没有为难她,反倒还特地命人熬煮了参汤给她送来,说什么在外忙碌一天了,让她好好补补身子什么的…
那幽若对此深表无奈,有这样一个父亲也真是够不幸的,可是认识宇文邕更不幸。
独孤曼林瑶院,此正在整理一些关于骑射之事而来,那是因为长姐今天心情大好,所以只能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受了。
长姐般若和伽罗都是随过父亲在陇右军营里呆过的,骑射功夫不在话下,尤其是伽罗,这几日般若不拘她把乐坏了,更是喜不自胜,开开心心地去马厩中挑马去了。
到了猎场中,这才发现,原来宇文家的公子们也在猎场,伽罗素来和宇文邕非常投契,看见宇文邕在这喜得险些跳起来,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煞是可爱。
只是她和阿姐这边,便没有小妹这般开心了。锁渍此次出来,本就是为了应负长姐,还好少幼年时阿坚交过她奇马技巧,真到了战场也是不出任何问题的。也算没有辜负大家的好心情。
然而般若却是不知道,宇文觉和宇文毓也是在这里的,上次宴会上二妹锁清拂了宇文觉的面子,许是宇文泰吩咐过,莫要与独孤家多做纠缠,在效外他并未与般若多言,只是宇文毓则让般若更加头痛。这效外本是清净游玩之地,可若一直有人跟着,可就大煞风景了,偏偏宇文毓身份特殊,般若不好阴说,只能耐下性子对付。
好在宇文毓是个好糊弄的,般若说什么,他便信什么,般若那些不耐烦的情绪,他是一点都感受不到。
比如说现在,般若把马鞭甩得飞快,远远地把宇文毓甩在后边时,他也只是在后面傻乎乎地喊“般若,你慢点。”“般若,你等等我。”
般若正目视着前方,似是有只兔子一掠而过,却是不巧,宇文毓一声惊呼,把那兔子吓得窜进草丛中去了。般若心下一气,更是将宇文毓甩在了后头,追上那只兔子。
待般若看清楚兔子在何处时,正欲将弓拉满,一支箭羽却是从般若耳际掠过,那只本属于般若的猎物,却是被他人夺了过去。
般若回头,彼时阳光正好,穿透林中薄雾,宇文护便是这般,打马而过。穿着玄色锦袍,衣袖上滚着繁复的金色云纹,正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一瞬之间,般若只觉得四下再无别的声响,只听得他的马蹄声声,噔、噔、噔。
他打马自般若身后走来,眼中却只盯着那只被射中的兔子,看也不看一眼身后的姑娘。
般若想着,这人真是好生奇怪,这兔子她追了大半路,这人不生不响地抢了自己的猎物不说,如今却连个正眼也不给自己。
宇文护此刻神色却比般若平静得多,余光瞥见后边的姑娘,许是方才跑马,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可却带着有些愤恨的神色,小脸气鼓鼓的,眉毛也拧了起来,颇为恼怒的模样。
宇文护觉得她这副模样,又平添了几分娇憨,甚好。正欲回头与她说上两句话,却不巧宇文毓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大司马,你怎么也在这儿?”
宇文护不比他们兄弟,是在朝中领着实职的,宇文毓虽不通政事,却也知道他手中掌着不少兵马,平日里颇为忙碌,是以有此一问。
“怎么?这郊外游玩,只有你们能来吗?”宇文护很是随意地回了他一句,此刻,终于正色,看向般若,却是仿若从未见过她的模样,问道“这位姑娘家是?”
宇文毓自是不知此前的事,乐呵呵地指着般若向宇文护介绍道“这位是独孤将军家的大小姐,叫做独孤般若。”
又扭头望着般若,傻乎乎地介绍“般若,这位是大司马宇文护。”
般若似是有些受不了宇文毓这般乐呵呵的蠢模样,扭过头不再看他,却瞧见宇文护正儿八经地冲自己见了个礼。
“般若姑娘安好。”
“大司马安好,你们兄弟两好生叙旧,容我先走一步。”般若也不知怎么,好似所有的耐心顷刻间便消失了一般,她既不想看见宇文毓的呆样子,也不想看见宇文护那副矜持疏离,礼数十足的样子。
可却有人存了心不让她走,“怎么,刚输了我一场,现在就要走,般若姑娘手中的箭,该不会是花架子吧?”
般若本来心里头就压着火,听他这么一说,倒是不气了,只嘴角一勾,拉起弓箭便向不远处的树梢上射过去,登时便射下了一只鸽子。
般若挑眉望向宇文护,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若不是宇文毓在,般若那句“如何?”便要脱口而出了。
宇文护瞧着丫头颇为自得的神色,只觉得当日那个抛梅花的傻姑娘好似又出现在了眼前。她的眉眼生得极好,眉若远山,似画非画,双眸黑白分阴,流盼生光,含着笑意看着他时,眼中的神采似是要溢出来一般。
“好箭法。”宇文护瞧着般若这副模样,自是不会吝啬赞美之言,可却话不绝于此,道“可要比一比骑功,我让你半个马身。”
般若却目露不屑,嗤笑一声道“谁需要你让我,谁先到碧水潭,谁就算赢。”语毕,便头也不回地飞马而去。
好大脾气的姑娘。宇文护这样想着,瞧着早已远去的浅紫色背影,叹了口气追上去,本也没打算让她输。
不曾想到,般若还真不是一般的姑娘,宇文护还是颇用了几分力气才追上她,只可怜了跟在二人身后的宇文毓,虽是跟着宇文护一同出发,却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他们。
既是比试,般若从来不是服输之人,便是卯足了劲想赢,宇文护侧身看着颇为认真的般若,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夸一夸她,好让她能够顺一顺心,遂一遂意。
“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能与我并驾齐驱的女子。”
闻言,般若今日的不快可算是烟消云散,嘴角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宇文护瞧着她这副颇为顺心快意的模样,便是稍少用几分力气,堪堪跟在般若身侧,只不落下风罢了。
可却不曾想,一直野猪拦住了二人的道路,般若方才被他抢了猎物,如今更想在他面前显一显身手。宇文护自是猜到她意欲何为,存了心逗一逗她,也拉满了弓。
待二人瞄准了野猪,宇文毓这才堪堪赶到,见他们二人都停下来,颇为好奇道“你们在干嘛。”
般若示意他噤声,可宇文毓向来不是通透的人,继续絮絮叨叨“野猪啊,野猪有什么好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