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兄长对四姑娘念念不忘?四姑娘可明此话何意?”对于男子之后的话,锁清并不在意,真正进入她耳中的,便是这‘念念不忘’四个字。此时她全副心思都在这四个字上,以至于忘了她与杨坚此刻的姿势有暧昧,因为少年男子这个方向看去,锁清好像整个人被杨坚拥在怀一样。
“望着眼前的清儿那般低着头,微微皱眉的样,杨坚心中不禁漾起一片软意,神丝也飘回了几年前的记忆。
杨坚记得那年他初到京城,偶然经过一片梨花林,看着那梨花落雨的美景,不禁痴痴驻足相看,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纤瘦小女孩一身浅浅的绿衣,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这满天飞花的景里。
她的淡浅绿衣不算很鲜艳,却在漫天的梨花里显得那样清新雅致,他暗叹她美似天人。
他走近她,却发现她右脸上有沾上了几点黑墨,刚刚他在她左侧没看到,可就算如此,他亦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儿人就算有面上的这几点墨印,却依然美丽如初。灵的摄人……
只一眼,便是一生。
敢问姑娘芳名?”他试探性地问看她。
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她猛然捂住了她的右脸,良久方吐出一句,“就不告诉你……”
她转身就跑,一袭绿衣在漫天芳菲里十分显眼而脱俗。
跑出很远,锁清有些羞意的摸摸自己的脸颊,却发现它发烫,她去湖边临水照影,尽管看的不甚清晰,却能看见她的脸微微发红……
一个低头沉思,一个痴然地看着佳人,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一个只有他们的世界。
“咳咳……我说两位,就算需要眉目传情的话,也请两位出了这昏暗的密室,让我将这琴台恢复原貌。否则被人发现我的‘颜阁居’居然有密道,若传扬出去啊,某些人好色的真像,只怕很快就会被有心人知道了,说不定兄长还会因此而小命不保,兄长,你说是吧……”
“锁清轻灵动听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迷思,也让杨坚发现那声音里带着的几许些不易察觉的调侃。
锁清一愣,才发现自己此刻与面前的阿坚相距不足一寸,就像靠他的怀中一般,虽然并未完全靠上去,只是他的一手似不经意般搭在她的细肩上,倒像是在抱着她一般……这么的暧昧……
锁清猛地一惊,连忙从杨坚怀中后退了几步,便急忙说了一声,“阿坚,我们先出去吧。”便先于杨坚一步,急急出了密宝。其间因为慌乱紧张,差点踩到裙摆而摔倒。
杨坚瞧着那一抹逃也似的俏然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半晌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出了密室。
直到自已手中已然被人放入杯盏之时,锁清的俏脸仍旧有些微微的红霞隐现。锁清暗自骂了自己一声,真是没出息的,怎么就在他面前失了方寸了呢。
“四姑娘,醉颜的‘女儿红’的地面上有金子可捡吗?还是因为小锁清……你……害羞了……”略微的尾音微微上扬,竟生生地带出了几分缠绵的味道来。
锁清闻言猛然抬头,不想却对上了某人华光千万的桃眸,那里面的调侃,让瑶锁清心中渐渐升起几分懊恼的情绪来,“谁说我羞了,在独孤锁清这里从来就这没这两个字……”
“哦,不是害羞,那之前为何一直不敢看我,难不成是怕自己看得多了,便会爱上我?”身旁的男子低低笑着,声音如半夜轻扬的笛音,让人神往。”
“呵呵,真真好笑,阿坚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比我阿爹还好看?锁清自小便看着阿爹那张俊到人神共愤的脸,早已习惯了。所以,说什么看多了便会爱上,目前为止,这种人还没有出现!”
“哦,那为何清儿的脸上会云霞微染,若三月艳桃?”面前的素衣男子稍稍偏头靠在她耳边,那股子淡竹芳香郁雅的味道扑鼻而来,更是浓郁了,耳边是男人醇厚胜似美酒,更带着某种邪魅的蛊惑。
“我那热得,渴的……”说着速快地便抄起桌子上的杯子,直接喝了个底朝天,一滴不留。”
“清儿,那不是一条,那是女儿红用来待客的‘女儿红’……”但为时已晚,望着那空空如也的酒杯,杨坚只得摇头失笑。
一杯醇厚的“女儿红”下肚,锁清已经有些醉了,因着酒意染红的面上一直是笑着的,眼睛也已经开始有些迷蒙,杨坚瞧着她这般的模样,便觉着好笑。又觉可以,更有一丝平常难得一见的妩媚。
杨坚弯腰将锁清抱上了一边的床铺,替她盖好被子,双眉一挑,望向一直在看戏的男女:“两位傻弟,这出戏看够了没?如果看够了的话,能否帮我准备一碗醒酒汤?”
“自是没有,但是因为想看续集,所以我们就勉为其难的帮你去准备一碗醒酒汤了。”两人噙着别有深意的笑出了门,还有十分有心地将门顺手带上了。
杨坚再次失笑,坐到床边望着那床上的小人儿看了半晌,眼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情愫。
“清儿的样子很恬静,长长的眼睫毛像黑蝴蝶的翅膀,停留在她看似柔美的眼角上。脸上有些花,但是遮不住她精致秀美的容颜…又细细的打量着她,心里不惊的感叹,这么美貌的清儿往后就是他杨坚的妻子,怎能不高兴啊?
春水柔柔,晕出了烟波千层丹霞月依旧;桃落翩翩,落下了嫣然一点静影沉香浅;数朵娇颜,映出了轻盈几分淡雅意绵绵。
陶清醒来的时便觉得自个头有些疼,“好疼!”闭着眼睛,小手拳头轻轻地敲了敲沉重的脑袋。
然后,又伸手在额间轻按几下想缓解一下这种不适感,待她想翻身时便察觉到不对劲,她身边有人。
陶清急忙睁开双眼,想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擅闯独孤锁清的闺房,还坐在自己的榻边,却不想瞧见一双淡含笑意的桃花眼出现在自己眼前。
陶清愣了许久,才想了起来,是杨坚。心中想杨坚为何学宇文护一样进入自己的房间的,为何自己毫无印象?却也连忙坐起来,却不想在此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上额头,便想着闭上眼缓了缓。
这时便听见身旁还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你可是头疼厉害?”
陶清苦着一张俏脸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
身边人又是轻笑了一声:“昨日,清儿可是很豪气,把女儿红藏多年的用来待客的‘女儿红’直接喝了个底朝天,那份英姿,着实令人敬佩……”
那人话音刚落,陶清便察觉到一双厚实却略带薄茧的手按到了她的额头上太阳穴的位置。
陶清惊得险些跳了起来,正欲开口询问他为何如此,却在此时那双搁在额间的手轻轻的揉按着她的太阳穴。
陶清又是一愣,他这是想要帮自己缓解头疼?
心中这般想着,杨坚的声音便又在耳朵响起,“昨晚,本想让你喝了醒酒汤再睡的,那样的话,就算今晨起来不至于头疼的这般厉害了。只是待二弟他们将醒酒汤送来时,你却已然睡着了,我见你睡得十分的沉,也就没有将你叫起来。”
陶清苦着脸沉默了半晌,才呵呵笑了一声,“这般看来,清儿的酒量当属极好的,喝醉了,也就是大睡一场,没有像我二弟那般的耍酒疯,闹出了笑话。”
“我会记着你不会喝酒的,日后便不会随意让你喝酒了,这样就不会如今日这般头疼了。”杨坚轻声道。又帮独孤锁清揉按了片刻,才问道,“可有好些了,可还头晕?”
陶清再次睁开眼,便觉着不像方才那般看见整个房间都在摇了,点了点头:“我好多了,多谢杨…阿坚。”
可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接着杨瓒的声音传了过来“兄长,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你怎么还不出门……”
杨瓒话还不曾说完,便觉一阵凌厉的掌风迎着自己的面门袭来,还有那声带着冷意的:“滚~”
杨瓒急急旋身,才堪堪躲过那凌厉的掌风。接着那房被他推开的房门,就那样华丽丽的“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兄长,我什么也没看见啊,倒是你刚刚那一掌,差点毁了我俊秀的脸,这张脸可是倾颜最喜欢的,若是毁了可怎么的好……”杨瓒在门前亦真亦假道。
“你若再不离去,被毁的可不止你的那张脸了……”房中的杨坚平平的声音中却带着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别!别!别!我这就走,我这就走……”一边摆手,一边离去。
直到此时,陶清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就这般靠在杨坚的怀中,虽然并未完全靠上去,可杨坚一只手搂着自己,一手还保持着挥掌的姿势,两人这般的情况,若说他们之间没什么,恐怕无人相信吧……
“阿坚,你为何在我的房间内?”陶清借着下床动作来掩饰着俏脸上的燥意。
“清儿,你看清楚,你确定这真的是你的房间吗?”杨坚桃花眸微挑,眸光闪跃。
闻言陶清猛地一惊,这才慢慢忆起独孤锁清锁清与杨坚中午发生的事,连忙站了起身,“我头不疼了,先洗漱去了。”
“清儿,你确定你找的到这院中的净房?”慢条斯理的声音从杨坚口中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