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悠然故作讶然,“皇后娘娘这是在跟筠儿开玩笑吗?那等要人性命的手串筠儿厌恶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喜欢。”
然后看着一屋子的嫔妃,满是疑惑的道:“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老太君就是没留神踩到了滚落在地上的东珠才会跌倒的,而跌倒时头又很不幸的撞到了一颗东珠,这才昏了过去的。”
不少嫔妃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宇文悠然这么一说,有些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都心照不宣的不去开口,不论是皇后还是安庆郡主,她们都得罪不得。
“筠儿不可道听途说,母亲不过就是气急攻心昏倒了,和东珠又有什么关系。”皇后佯怒的嗔道,其实心中已动了真火,亲身经历,才知道如今的安庆郡主是多么的难对付。
宇文不为所动,反问道:“筠儿可是亲眼所见,倒是皇后娘娘筠儿在寿宴上并未见到您,您又是听谁说的?”
母亲做寿,女儿却不能亲自前往,宇文悠然再次成功的戳到了皇后心中的痛处,而且这还不够,只听宇文悠然略带疑问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那东珠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传信的人怕皇后娘娘自责才没有说吗?”
皇后感觉到喉尖泛起一阵腥甜,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口茶这才压下,这茶刚喝下去没多久,就被宇文悠然接下来的话气得差点吐出来。
“皇后娘娘想必您还不知道吧,这整个事情的起端,皆因为国公府小姐自编自导了一出好戏。”
“好了,不要说了。”
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宇文悠然很相信后宫中的这些女人一定会最贴近的还原事情的真相。
皇后扫向一干嫔妃,“时间已经不早了,本宫就不留各位妹妹了。”
妃嫔们纷纷起身告辞。可走至门口却一个一个停了下来,自觉的将中间的路让开,福身行礼,“臣妾恭迎太后,参见太子、贵妃娘娘、烟云公主、幽王殿下。”
皇后斜了眼陈贵妃,定是这个女人怂恿,不然太后怎么会亲自来,然后看向太子,目光询问他为何会与太后一起,这一耽误,宇文悠然已先一步起身迎了上去,“筠儿给皇奶奶请安。”
这礼还未行就被太后拦了下来,心疼的责备道:“这身子骨刚见点起色,不要来回折腾。”
半醉半醒的秦烈听到太后的话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宇文悠然,确实有些纤细了一些,跟她做的事情确实有些不符。
蒋紫凝在旁边冲她眨着眼睛,“筠儿你是不知道,祖母本来是与我和母妃约好了去御花园赏花的,可一听你进了宫,就待在慈宁宫哪也不去,可是坐等右等,将太子哥哥和幽王都等来了,却独独不见你,一问之下,才知道你竟然直接来了坤宁宫,便带着我们找你来了,你看你的面子多大。”
宇文悠然浅笑着听她说,小心的躲开太子蒋凌宏的目光。
太后也不辩驳,由着她去说,待她说完了这才对着陈贵妃道:“我看她这精神不错,也不用再整日赏花排解心情,明日起这出嫁前该教的便教起来。”
陈贵妃颇为无奈的对她摇摇头,回道:“是,臣妾回去就安排。”
刚刚还精神饱满的蒋紫凝一听这个瞬间就萎了,朝着宇文悠然扁嘴道:“这可都赖你,你要负责。”
宇文悠然观她状态不错,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颓废模样,心中为她高兴的同时也有丝丝好奇,决定待会私下里一定要问问缘由。
“臣妾见过母后。”
太后看向周围的妃嫔,道:“没事都下去吧。”
带到最后一个妃嫔离开,老太后牵着宇文悠然在皇后刚刚坐的位置上坐
“你叫筠儿进宫可是为了昨日寿宴之事。”
“母后明鉴,这中间不过有些小误会,刚刚听了筠儿的话,臣妾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若说这宫中除了皇上外还有人让她忌惮,则非太后莫属。
这也是她为何今日直接将宇文悠然宣至坤宁宫,就是想要在太后介入之前将将事情拍板定案,可却低估了宇文悠然。
“明白就好,这事是国公府有错在先,也算是因果报应,哀家的意思是此事就此打住,你觉得呢?”
皇后心中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表现一分出来,只能点头称是。
太后起身,终究还是不想留下遗憾,叹口气,“你现在动身回国公府走上一趟,此事哀家会禀明皇上。”
皇后起初有些不相信,可当她看到太后的神情,便知太后这是想起了已故的合寿长公主,“臣妾谢太后成全。”
随后看向太子,“宏儿,你可要与母后一道。”
蒋凌宏点了点头,道:“母后先行出发,待我问筠儿几个问题后,便去找您。”
知子莫若母,如今太后和陈贵妃都看着,她自然不能表露出来丝毫的不满,点头答应下来,待恭送太后离开后,心中的不满这才表露出来。
出了坤宁宫,太后善解人意的松开宇文悠然的手,“哀家在前面等你。”蒋紫凝冲她眨了眨眼睛,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看口型应该是,加油!
可是她却不知,这根本就不是加油就能解决的问题,每次面对蒋凌宏,宇文悠然心中都格外的无力,目前为止,蒋凌宏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她实在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面对属于陶妙淑的深情。
目送着太后的背影渐行渐远,宇文悠然收回目光,两人却谁都没有先开口。过往的宫女太监见到他们都远远行礼自行离去。宇文悠然示意红袖到前面等她。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止。
最终,还是蒋凌宏先开了口:“筠儿妹妹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宇文悠然摇摇头,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看进蒋凌宏那双满是深情的眸子中,一字一字认真说道:“太子殿下,我已非你曾经认识的筠儿,如今的我不适合你。”
可惜,蒋凌宏并未听懂宇文悠然话中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听懂,宇文悠然疏离的称呼让他眼中带伤,却依旧遮不去眼底的深情深情,“筠儿,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我会试着了解现在的你,请你给我时间。”
而暗中悄悄折返的秦烈却恰好听到了这句,看向宇文悠然的眼中多了分探索。
宇文悠然很无力,蒋凌宏对陶妙淑的爱太深,执念太重,他其实已经发现了她与陶妙筠的不同,只是不愿承认,这点确实很麻烦,“更何况,老太君的病虽非我所为,但却也与我脱不开关系,万一……你觉得你的舅舅们,你的母后会让我们在一起吗?”
“他们会的,”一向儒雅的太子难得狼狈了一次,这话说的格外没有底气。
这一刻,宇文悠然突然觉得她一开始就选错了方法,也许她该换个方法试一试,“我答应你,以后不会故意躲着你,不过太子殿下也要答应我,试着去重新认识现在的我,而不是从前的陶妙筠。”
“好,我答应你!”语气之迫切,好似他不立马答应下来宇文悠然就会改变主意似的,“筠儿以后还是叫我太子哥哥可好。”
“好。”蒋凌宏本就比她大,叫声哥哥又不吃亏,“太子哥哥,皇后娘娘在等你了。”
宇文悠然的称呼让蒋凌宏稍微心安,回头看了眼,果真如她所说,母后正在等他。等他再回头时,宇文悠然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其实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关于昨日亭子里发生的事,他是想听她的解释的。
最终,宇文悠然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这才向着皇后走去。
而宇文悠然此事也停下了脚步,对着右侧的花丛道:“王爷,听够了,看够了,还是出来吧。”
足足过了五个呼吸,才看到一把玉扇探了出来,拨开了面前的花丛,秦烈一步三晃的自花丛中走来,“郡主果然是今非昔比,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
还不容她多想这句话的意思,便敏锐的察觉到秦烈想要靠近她的意图,连忙后退,确定秦烈没有欺身跟上来,这才停下。
但秦烈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明明是醉眼迷离的模样,那目光却炙热的灼烧着她的红唇。
宇文悠然格外不喜这样的目光,警告道:“还请王爷自重。”
“哈哈……”秦烈却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又戏虐的笑,“郡主是在和本王说自重吗?”
“不然王爷觉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秦烈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指向宇文悠然的身后。
“小姐。”
宇文悠然听出是红袖的声音,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她已经和秦烈说了好几句话,当即转身,对着红袖道:“走吧。”
红袖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后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只觉得好似眼睛一花,似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幽王,可再仔细看去,却又失望的发现幽王依旧还是那个醉态百出的幽王。
宇文悠然陪着太后赏了花,用了午膳后才得以出宫,宇文悠然吩咐马车直接回府,
马车还未停稳,一直等在门口神情焦急的白芷连忙迎了上去,来不及等红袖打开竹帘,便急迫的道:“郡主,府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