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稍后再议,今天陪朕看回日出,朕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看过日出了。”
天际最初的一抹红不断地向四周晕染,为天空的云朵披上一层绚丽的霓裳彩衣,
不远处,安公公刚刚打发走了一个小太监,抬头看向天上的朝霞,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在朝阳蹦出云层的同时,蒋云宸转身,将崭新的朝阳抛在背后,“看完日出后,你就直接去慈宁宫陪母后用早膳,不要一回来就惹母后生气。”
蒋云洛摸了摸鼻子,看着蒋云宸的背影,悻悻的自语道:“我也不想。”
待蒋云宸走至身侧,安公公连忙躬身回禀道:“文武大臣已经在金銮殿恭候多时了。”
“全都到了吗?”
“这……”安公公面现为难。
走在前面的蒋云宸脚步一停,安公公也连忙停下。
“国公府还是没有一人前来上朝吗?”这般说,显然昨日也没有来。
安公公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小心翼翼的回道:“是。”
“还是没有递折子。”
“没有。”
“好一个国公府。”蒋云宸冷然一笑,继续向前走:“传朕口喻给皇后,早朝后朕与她一道前去国公府门为老太君送别。”
“是。”安公公紧跟在蒋云宸的身后悄悄的用袖子擦了擦汗,就连他也觉得国公府这次做的真的过了。
今年,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棋王府,躺在床上的蒋凌越下半身盖着三层厚厚的锦被,可心却一片冰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坐在不远处一脸戾气抱怨连天的蒋凌正。
若非没有选择,他又怎么可能找这么个蠢货。贴身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锦被下的手狠狠的掐着酸痛的大腿,若不是他这条腿断了,又没有选择,他真的想将这个蠢货踢的远远的。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抱怨。
“够了!”
蒋凌正一顿,脸上的戾气不减,但语气却弱了很多,“我说的也没错,我们下一步必须要先找出围剿死士别院的人,若不是我无人可用,也不会动那队亲兵,更不用自己亲自前去收尾,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想起他辛苦斥重金打造的死士就这样死的干干净净,他就觉得心在滴血,“五哥,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是父皇的人。”
“不会!”蒋凌越一口否决,“父皇当时需要你牵制皇后一党,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那会是谁?”蒋凌正脑海中突然迸出一个身影,“会不会是安庆郡主。”
说完,他自己就先否决,“不会……不会……应该不是!”
蒋凌越的目光一闪,“你最近好像对安庆郡主很上心。”
“有吗?”蒋凌正本来还不觉得,被他这么一点反而觉得确实有点,想起她蒋凌正不自觉的想起周姨娘和陶妙玲这对母女,一阵头大。
“五哥,那个周姨娘和陶妙玲怎么办,她现在可是已经毁容了,我应该不用再去找她了吧,要不直接”
说到此,蒋凌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先不要轻举妄动,她们还有点用处,周姨娘已经疯了不足为据,倒是陶妙玲那里,七弟还是亲自去一趟。”
“好吧。”蒋凌正一脸的不情愿,要他对着一个猪头甜言蜜语,想想都有些倒胃。
“彩鸢那里,你也亲自去一趟,让她准备一下,三天后开始采取行动。”
“又是我!”蒋凌正的脸已经皱成了苦瓜,如果要他列举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的人,陶妙玲只能屈居第二,彩鸢才是第一。
他生怕再待下去,还会冒出第三第四来,赶忙起身向蒋凌越告别。
蒋凌越也不愿多看他,打了个手势,从暗中走出两个人,“他们你先用着。”
蒋凌正打量了一番两人,任意一个都可和他以往最优秀的死士媲美,五哥身边竟然有这种人,而他却全然无知,心中长了个心眼。
他刚刚被皇上训斥,自然不能正大光明的到棋王府,走的是地道,离开是自然还是走地道。
这地道的出口就设在鸿运喽,蒋凌正出了地道,掌柜就早早的等在这里,他躬头哈腰的递上温热的锦帕,“王爷,昨日幽王和安庆郡主先后进了天子一号包间。”
蒋凌正一听到宇文悠然来了兴趣,问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不知道。”掌柜一看蒋凌正露出不满,连忙解释道:“那包间从头到尾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安庆郡主最后离开的时候好像很生气,幽王直接跳了窗户,还一口一个让郡主听他解释。”
“那安庆郡主听了吗?”
“没有。”掌柜连忙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包括后来幽王去醉花楼至今未出的事情。
“狗改不了吃屎!”蒋凌正对秦烈的行径嗤之以鼻,堂堂一国皇子,却自甘堕落,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身上。
却不知,他此时心中的想法简直是一语中的。
醉花楼揽月阁
南宫沫收回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烈把脉的手,转身看着床边引风等人看向她的质问的眼神。
根本就没打理他们,直接走到旁边坐着的南宫萧然身旁,“我昨晚用的药效早就已经过了,他现在昏迷跟我无关,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
“可有办法让王爷醒来,比如针灸或者其他别的。”引风迫不及待的请问出口,王爷成如今这个样子,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南宫沫好似看白痴一般的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他早点死,你大可去试试。”
“你……”引风怒目瞪着南宫沫,若非旁边的引乐阻止,他真的想上前于与南宫沫较量一番,“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这一说,房间内除了南宫萧然外,其余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很不善。毕竟王爷昏迷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南宫沫给他下了药,如今她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实在是拉仇恨。
“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萧然只能开口缓解此时的尴尬。
见他开口,南宫沫收起了脸上的倨傲,恭敬道:“他体内的毒很奇怪,若是贸然用外力将他唤醒,恐怕人就算醒来人也废了。”
引砚几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引墨第一次开口问道:“照姑娘如此说,王爷何时能醒。”
“不知道。”南宫沫的回答很简单,但看到南宫萧然同样询问的目光后,这才多解释了一下,“若是他愿意,现在就能醒,若是他不愿意,一辈子醒不过来也有可能。可以尝试在他耳边说一些他关心和在意的事情,也许有用。”
南宫萧然和南宫沫并不算外人,引砚几人当即一一上前,大到复仇,小到眼前的一个小计划,可是床上的秦烈却依旧毫无反应。
最后几人商量之下,抱着试一试心态让引砚在秦烈耳边提了一下安庆郡主,没想到,秦烈的眼皮竟然动了一下。
几人面面相觑,依旧无法相信王爷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愿醒来,难道在王爷心中这女人比复仇还要重要吗?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们分别在秦烈耳边说复仇和安庆郡主的事情,只有在提到安庆郡主时,床上的秦烈才有反应。
“应该是情种的问题。”引墨点出了关键所在。
可接下来无论他们说多少安庆郡主的话,秦烈也仅仅是有反应而已,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们的话很快便在南宫萧然脑海中重新排列,已经大概的了解了经过,想起昨晚秦烈醉酒时的话,他开口建议道:“或许可以找安庆郡主来试试。”
一语点醒梦中人,引风主动请缨,“我现在就去。”
却被引墨拉住,“先不说你能不能见到安庆郡主,就算你见到了,你想好怎么说才能让安庆郡主愿意来吗?”
引风脚步果然停了下来,这些他还真的没想,只能看向引墨和引砚,“你们倒是告诉我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
三人一起看向开口的南宫萧然,都有些犹豫。
南宫萧然已经从他整理的片段中初步将宇文悠然的性格分析了一下,“什么都不要隐瞒,安庆郡主应该很讨厌欺骗,无论她问什么,能说的就如实相告,不能告知的就点明告诉她不能说,她应该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引墨和引砚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赞同,两人深深的向南宫萧然行了一礼,“多谢南宫殿主。”
引风满脑子的都是愧疚,根本就没功夫想其他的,他们两人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
南宫萧然摆了摆手,“快去吧,有人已经先行一步怕是要吃亏。”
引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唤了两声引竹,果然没有人回应,他和引墨都不能离开,只好让引乐与引风一道。
可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待他们赶到丞相府时,完全不见引竹的身影,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很淡的血腥味,两人焦灼的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