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秋雨打平安集顺江而下来先鸣集已有十来日,十日里除却醉花楼一事,闲暇时候都在江畔茅草屋中修行。
这十来日他将修为修至五段上游,就没再续着修行,委实短时间内也修不得六段修为。修行一事可不似孩童过家家,你来我往,口头说说。十日九夜也不抵刹那灵通,讲究机缘。
倒不如将二位仙人说传飞廉与砂鹤好生修习,醉花楼中川秋雨有心施展飞廉术,谁料那厮着急,使阴招,折了自己一条胳膊,贻笑大方。
秋江芦苇荡间,飞廉再不似个掌间玩意,足有一人高,虽是个虚影,但模样凶悍,生猛至极,含笑风啧啧称道,说他飞廉使的有模有样,待川秋雨回头问他这般小人大小的飞廉术算得上几层,含笑风只笑,不言语,穷追不舍问下,才是说徒有其形,一层不足。
含笑风扶须笑道:“四鬼杀天,各善一行。你施飞廉,可疾如风,较你那三千身可是高明不止一点半点。炼体之术,讲究循序渐进,不可好高骛远,待你将飞廉修成,它可凝实体,你不死,它便不灭。飞廉之后,你不曾与人厮杀,但肉身已是极为彪悍,寻常刀剑,不可伤你分毫,届时你便知晓其中好处。路漫漫其修远兮,待你四鬼齐出,九天十地,还谁人可与你争锋?”
川秋雨抿着嘴,不问了。
寻了处山高水深地,他将极不情愿的砂鹤给唤出,先前巴掌大小的砂鹤此间确是伟傲了不少,足足有两个巴掌大小,川秋雨踩着它上天入地,好不潇洒,只这灵气消耗极快,上不得天就已是入地。
画阵师,川秋雨没得法子,不懂当如何修行,思前想后,心一横,他好生的违心讨好了几番楼三千,一旁含笑风见川秋雨这般谄媚模样,也是呆愣,十七八岁少年郎怎能口出这等词,竟夸楼三千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可是遭天打雷劈呐。
川秋雨皱眉含首朝含笑风耸耸肩,呢喃道:“讨点本事,还真难呐。”他别无他法,若是含笑风也懂阵法之术,那他宁愿朝含笑风磕上三天三夜的响头也不愿朝楼三千说道一句好话,只画阵之术唯楼三千独善,含笑风善的是四鬼杀天炼体术,二者不可相提并论,就似楼三千与含笑风打了几架,再不找含笑风打架,术业有专攻。
不得不说,楼三千阵法造诣极高,有独到之处,万千画阵之法在镜海之中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川秋雨知晓镜海之内做不得真,可光是虚像都将川秋雨惊的一愣,九霄之上游龙阵,五洋之下吞天鳖,层出不穷。
好在川秋雨资质不浅,照葫芦画瓢,临摹了几个日夜终是一指出,阵法成,镜海之内一阵嗡鸣,盛茫大现,二品画阵师。
瞧这方圆镜海比先前宽敞了数倍有余,楼三千忙的朝南去,指间掐诀,齐齐的画了个圈来,朝着含笑风叫唤:“先前这小子修为浅薄,镜海就巴掌点大的地方,老夫屈身与你同挤一处,日日夜夜受你槟榔气味,老夫恨不得将你槟榔全给丢出去。”还未说完,含笑风一脸阴沉,挥拳就朝楼三千打来,口中叫骂:“你敢!”
楼三千瞧见这莽夫含笑风挥着垂天之之拳朝他来,吓得一哆嗦,忙道:“老夫不怪你,只怪老夫欣赏不来槟榔美味,你权当我无知就好,莫要动怒。”这方含笑风挥舞的拳头才是缓了下,楼三千喘息连连,谁愿与这莽夫干架?自讨苦吃不成。
“如今小子二品画阵,镜海大了许多,你我倒不如各分东南,老夫朝南,你朝东,互不相犯,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楼三千这般说着,听着也似有些道理。
含笑风笑:“那你中间留这一块方圆作何?还画个石凳又作甚?为何老夫不能朝南,非得朝东?”
楼三千挥袖朝前走,握住含笑风手道:“这你有所不知,你我同在屋檐下,早晚不见,中也得见一面,这方圆石凳便是老夫留下你我二人谈笑风生用。老夫朝南只因你还未来此时老夫就费心画下一处,其内风和日丽、山清水秀,有一歪头松,松下卧石老夫躺习惯了,没它老夫不安生呐。”
含笑风闻言,连道:“好,那老夫我就朝南,多谢楼三兄厚礼馈赠。”
楼三千:“你!”
川秋雨心道:“难怪如此,楼三千不与我多摆谱子,与我为难。敢情是分起地盘来了,还真是不见外,当我不做数这是。”不过,他懒得计较,这二位仙童随他们去罢。
言罢,楼三千争不过含笑风,只得让步,气吁吁:“小子,过来,老夫传你阵法。”
川秋雨闻言有阵法相赠,心道:“楼老头还是有些良心哩。”
直到入了楼三千朝东处后,这方天地瞧起来是平平无奇,可待楼三千指间掐诀,才有了异象,川秋雨呆愣,心头一怔,敢情姜还是老的辣,若不是在自身镜海中他还当是活在梦里,映入眼帘的分明就是醉花楼,一分不差,如假包换。
楼三千是将那日醉花楼中花娘给一一临摹出,活灵活现,其中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是有鼻子有眼。
门口迎客那位千娇百媚,花枝招展的小女朝着楼三千迎道:“大爷,里头请。”
“盛世重临千万般,只手画尽百态人。”
川秋雨心头七上八下,忙道:“这、这也是画阵手段?”
楼三千笑而不语。他不搭理门前迎客那位,大步进其中,眨眼见川秋雨呆讷似木鸡,瞧楼三千伸手就将一女子揽入怀中,而这女子正是红娘,她好似不识川秋雨,只识楼三千,瞧见川秋雨是招呼都没打。
楼三千直朝酒席上坐,抿着嘴笑眯眯的拿起羊角小金杯,一口吃尽其中酒,其中杯中本无酒,可他啧啧啧嘴,模样简直。
他随手一摆,朝着红娘道:“去罢。”她就是退下。
“还是老夫我机智,我若是先选了朝东这方,含笑风定是要与我争,倒不如老夫我选南,再让风老头来与我争南。将这番画出,可是费了老夫不少心血呐。”楼三千好手段呐,想必含笑风还是蒙在鼓里。
“小子,别到处瞧了,你那冰糖葫芦姑娘老夫没将他画出,否则你这小子三天两头望老夫这跑,得多烦人。你若念他,自行画去。”川秋雨四顾周遭,楼三千笑道,川秋雨白他一眼,只道:“休要胡说,你再胡说,我这就去告诉风前辈去,瞧他不来将这醉花楼给掀个底朝天。”
“与你说笑哩。”楼三千腆着脸笑,他着实怕含笑风那头倔强蛮牛,仗着老头子身子骨不如他硬。
“言归正传,老夫唤你来,让你瞧见这醉花楼,可另有深意呐。”他品了口酒,续道:“你已二品画阵,术法无穷尽,老夫传你一阵,可抵万千,你且谨记,画阵一门讲究个夺天地之势,画万千之灵。”
“小子,你可知老夫要传你何阵?”楼三千放下手中杯,肃穆起。川秋雨不猜也不胡言,直道:“不知。”
“画阵一途,老夫先前传你都是些皮毛。此后山高路远,仅有一阵,今传你,你且记好,此阵之后,再无阵可传你。”楼三千这般说后,川秋雨不明所以,忙道:“楼仙,此言何意,你要仙逝了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