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晴不可能只找你一个人,还有的人是谁?你们的据点在哪,唐挽晴,她在哪?”
“哼,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会告诉你吗?”程海毫不在意地别过头。
“你是想自杀的吧?”Demon终于下了最后的判断。
程海抬头,大笑地嘲讽道:“自杀?你们是傻吗?哈哈哈……”
“那你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Demon淡淡地说道:“虽然那种程度的伤口是死不了的。”
“老子自己画着玩的不行吗?”程海有些恼羞成怒。
Demon最后看了他一眼,不打算再跟他这么耗下去,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已经执行的死刑的尸体,之后径自走出审讯室,扔了一句:“李析,你下班去休息吧。”
办公室里,余望果然还端坐在椅子上,眼睛始终看着窗外,似乎又什么都没有看,Demon总觉得,这个男生的心是空的,看不透,想不懂,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在意。像是河底的石块,周围明明有水流环绕,他接受着流水的打磨,又利用水流拒绝所有外界的联系。
刚想劝他去休息,安策却突然从门外跑进来,神色紧张:“Demon!”
“怎么了?你怎么还没回去。”Demon皱眉道。
“先别管了,你的车借我,奶奶病了,现在在医院,我要过去。”
闻言,Demon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他知道奶奶在安策心里有多重要,立刻从兜里拿了车钥匙递给他,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便看着安策匆匆离开。
余望此时也收起了一直停在窗外的目光,看向Demon,眼神里有询问的意思。
“我知道了,但是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吧。”Demon走过去,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坐到桌边琢磨桌上的地图。
余望微微垂下了头,也不再坚持,轻轻地趴在桌上,拒绝了给他的枕头和简单地小床。
六个地方的网址站点,如今事情败露,通过被抓,唐挽晴真的还会采取下一步行动吗?如果继续行动,时间和地点呢?目标会是余望吗?这是她的亲生孩子吧。Demon强迫自己抛去以往对那个温柔的女人的记忆,冷静的分析目前的形势,笔尖不停地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怎样能够一击拿下唐挽晴。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和墙上的表钟的咔嚓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边的余望突然双腿和肩头抖动了一下,像是睡梦里的身体反应。
Demon眼角微挑,看着余望慢慢地支着扶着额头抬起头来,眼神还不甚清明,长长的睫毛盖住琥珀色的瞳仁,少有地透出一分伤感。
“要不要去隔壁睡?”
听到了Demon的询问,余望摇头回了回神,从一边拿了纸笔,手不停的移动,似乎写了许多字,才将纸递给Demon。
Demon接过那个本子,哪怕刚刚醒来,他的字体也没有一丝凌乱,纸上干净地写着一段话:刚刚做梦了,想到了很多,他们不会在等上五天的,事情已经被发现,她一定会加快速度,她没有任何目的,只是要把想杀的人杀死罢了,目标,不限于我,何况她一定知道我会被保护起来,而是所有与她的过往有过接触的人。
隔了一行,似乎是想到了Demon会问什么问题的,又补充了一句话:我是那个网站的会员。
Demon放下本子,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他觉得自己还是被过去所束缚了,过去的那个女人太过温柔,以至于他一直都没能把这两起杀人案往更恐怖的地方去想。可是现在,如果余望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唐挽晴就不只是一个想复仇的女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了:只是想杀人罢了,虽然不是无差别攻击,但是,与她的过去有接触的人,自己,安策,江仄,甚至某个路人,全都包括在内。
正在Demon的脑子飞速运转的时候,一直放在一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人是江仄。
“喂,你没事吧?”Demon隐隐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接起电话立刻问道。
“没死。”江仄微微吸了一口冷气,回答道:“看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嗯。”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啊?”江仄吐槽。
Demon松了口气,还能开玩笑,看来为什么大碍,连忙问道:“你现在在哪?我立刻过去。”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公安局,在半个小时后又再次“热闹”起来。
Demon皱着眉头盯着江仄缠着绷带的右臂,问道:“严重吗?”
江仄毫不客气地坐在Demon地位子上,前后看了一圈,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撇了撇嘴道:“要是有人伺候一下估计就不严重了。”
Demon抽了抽嘴角,说道:“你先在这待着吧。”转身走出办公室,一是去看看江仄拿下的人,二是,他想让江仄和余望认识一下。
不出他所料,江仄很快就注意到安静地坐在一边,眉眼五官都异常好看的余望,眯着眼睛思考一下,就立刻想明白了他的身份,向前挪了两步,问道:“你是就余家的小少爷了吧。”
余望歪了歪头,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人的身份,但也能感觉到他不是一般人,但小少爷什么的,他现在不过是个失去所有家人的人罢了,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拿了一边的纸笔,写道:你认识我?
江仄愣了一下,真的不会说话,兵器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突然没由来地有些暴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是那个女人选择了面前的男生,选择了余家,抛弃了自己,他应该讨厌这个人的,可是为什么,看到面前继承了那女人面貌上所有优点,甚至和自己还有些相像的男生,他竟然觉得,受到伤害最大的是面前叫余望的人,而不是童年受到百般折磨的自己。
作为一个生意人的素养,让他很快收敛起了其他的情绪,笑道:“我是江仄。是……Demon的朋友。”
余望敏感地感觉到面前的人在刚刚对自己隐忍着的敌意,虽然不太清楚,但江仄没有说透,他也懒得去追问,写道:余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