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我相信,你喜欢的,只有我。”江仄的一番话,莫名的让周小易有些安心起来,哪怕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种让人信赖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曾经的自己如此信任着这个人吧,他只能这样给自己一个解释。
有些升温的房间因为江仄的离开,温度渐渐恢复如初,周小易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右手手指小心地触碰着自己的喉结和锁骨,同样有着茧的手指,却触摸不出当时的感觉,自己,喜欢他吗?带着不明白的疑问闭上了眼睛。
而江仄从周小易的房间内一出来,就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坐在灰色格调的床上,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下半身,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进去了浴室,打开了冷水的开关,自己整个人都坐在浴缸里,冰凉的水打湿了头发,顺着发丝留过他紧致的喉结,分明的锁骨,在肩胛骨处分流,一股流淌过他线条流畅规整的肌肉,另一股顺着胳膊,冲刷过他左肩处的伤疤。
是自己太着急了啊,他将平日里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整个抓乱,感觉内心里堵了千言万语,最终只有一声低低的叹息淹没在水流声里。
这一天,这一夜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在每个人都在安睡的时间里,季钟廷却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空调,房间里的空气寂静而闷热,他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一部正在不停震动的手机,浑身却都散发着危险的寒气。
来电人的显示连名字都没有,一串陌生没有规律的号码亮在手机屏幕上,空旷的房间里,震动的声音显得分外诡异。
手机已经快要自己震动着移动到桌边的时候,季钟廷终于接起了电话,点下了接听的按键,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注意到,被所有人视为自控力超强的季钟廷,此时的手指却在微微地颤抖着,将电话放到了自己的耳边。
“喂?季钟廷?”电话那头传来了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听到这个声音,季钟廷微微眯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才对着话筒回答道:“是我。”
“哦,天王?”浓浓的美语风的普通话再次想起,内容有些莫名奇妙。
“嗯,宝塔。”季钟廷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在中国人看来无比可笑的暗号而有什么情绪产生。
“哈哈哈,”电话那边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半天后说道:“你等等哦,过来哦。”
季钟廷没有答话,但那边已经传来手机被放到什么地方的声音,没让他等多久,手机就已经再次被人接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季先生?”这次的人普通话意外的标准,很熟练地寒暄道。
“嗯,好久不见。”季钟廷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让窗外的凉气和灯光能够进来一些。
“那不知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呢?”被称为“”人的人问道。
“你要问的,是那些事情?”
“这么久不联系,当然是所有事情都说一下比较好啊。”
“如果是关于你想要的那个人的话,你派的人全都失败了。”季钟廷抬眼看着窗外几片不明显地高楼,像是鼓足了什么勇气似的回答道。
“是吗?那我还真是识人不力,还低估他啊,”有些懊恼地埋怨自己,但是下一刻就语气颇为危险地问道:“那,我前几天让你接到曲台的货物呢?动手的,可都是你的人吧?”
“两批,全都毁掉了。”季钟廷尽量让自己说得淡然。
“毁掉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就算是我家大业大,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啊,你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吗,你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多少吗?”
“因为知道,所以毁了。”
“哦,”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一样,有些轻浮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因为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重要,所以为了不让他落入别人手中,所以毁掉了,是吗?”
“差不多吧。”
“季先生,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人在中国,我就没办法怎么样你了?”男人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没有,”季钟廷回答得很老实:“但是,正如你小看了那个人,我也小看了一个人。”
“哦?虽然我很想在怪罪一下你,但是我现在突然又很好奇,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了。据我所知,在曲台并没有什么很厉害的人吧,他叫什么名字?”
“江仄。”季钟廷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但是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握在栏杆上。
“江,仄?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啊,”男人微笑道。
“陈先生,你调查那个人的时候,不会没有查到过他吧,他们两个可是极其要好的朋友啊。”
“哦?是吗?”男人挑了挑眉,想了好久才说道:“那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什么集团的总裁是吧,很年轻的那个?”
“是他。”季钟廷对于男人的装傻咬牙切齿,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我记得,他在曲台也是一方势力的老大对吧?”
“不止一方,曲台但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基本上都被他完全管辖了。”
“那好吧,这次,就当做我们两个都小看了对手造成了失误,下一次,不,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这样的对话,Ok?”
“我知道了。”季钟廷刚刚说完,话音还没落下,电话就已经被对方挂断,传来“嘟”的声音后,屏幕上显示出结束通话的字样。
他有些泄愤一样将手机扔回桌子上,拉上了窗帘,在黑暗中熟练地走进浴室,脱下衣服,打开淋浴的开关,整个人置身在水流之下,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闭着眼睛,他完全没有对周围未知的黑暗有任何的恐惧,他的拳头砸到并不明显的白色瓷砖上,他的头发贴着后脑勺压到了墙上,他的抬着头让水流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脸上,阴郁地情绪在浴室中随着渐渐散开的水汽弥漫在漆黑的房间之内,让人窒息的压抑萦绕在他的周围,发泄着他的屈辱,他的不甘,他对失败的绝对痛恨,还有“寄人篱下”的羞辱和不得不低头。
季钟廷渐渐地顺着墙边坐到了地上,冰冷的上面刺激着他沉浸在水汽中有些混沌的大脑,恍惚回到了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