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晨才知道,原来是悦莱赞助了查尔斯这次在临海市的演奏会,因此才得以接待查尔斯整个团队在临海市的全部行程。
由于查尔斯入住悦莱的消息传开,查尔斯的一些粉丝也跟着预定了悦莱的房间,本不是旺季的时候,酒店房间入住率破天荒地超过了百分之八十,连带的广告效应更是数不胜数。
程晨对查尔斯并不了解,也对钢琴演奏不感兴趣,但还是上网百度了查尔斯本人。
查尔斯,57岁,德国华裔,出生于奥地利萨尔茨堡,十八年少成名,演奏道路上一帆风顺,在世界各地都有大量粉丝,此前结束欧洲巡演后便来到中国,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巡回演出。
程晨正盯着查尔斯的辉煌成绩出神,手机倏然震起来,她瞥一眼来电显示,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放到耳边。
明明来电显示是周晔的电话,可声音却是黎璋的。
“你们悦莱什么时候赞助了查尔斯的演奏会?据我所知,至少在今天之前毫无这方面的风声,查尔斯的团队也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跟我们酒店沟通相关细节,临时变卦显然不会是他们的行事作风。”
程晨往后靠去,慢悠悠地将老板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心情极好:“黎总这话怎么听上去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不敢,我只是好奇,你们宋总用了什么方式让查尔斯一方突然改变主意,你也可以称之为取经。”
“既然是取经,黎总应该跟我们宋总联系才对,毕竟我也只是听从上头指示做事。”
程晨想象着黎璋此时的表情,他不是那种情绪大开大合的人,但会耐不住性子打来这通电话,而且还故意用周晔的电话,可见查尔斯这事儿让他心情极度不佳。
到底还是年轻,怎么敌得过宋勉那老狐狸?光是行业经验就查了十万八千里,黎璋的确有能力,但要走的路还很远。
“既然如此,不如请程总牵个线,帮我约一约宋总?”
黎璋倒是不卑不亢,也听不出这话究竟是认真的还是故意顺着她的话嘲讽,她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按奈不住地笑道:“黎总,你要是真想见我们宋总有的是机会,还需要我来替你牵这个线?”
正说间,敲门声响起,姚美兰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
程晨示意她进,飞快地对电话那头的黎璋道:“我会找时间把你的想法转告给宋总,我还有事,没什么事的话先挂了。”
没等黎璋再说话,她当即挂了电话,挑眉看向姚美兰。
姚美兰在工作时间很少会主动来她办公室,大约也是怕别人觉得她靠程晨,所以在同事们面前总跟程晨装着没那么熟的样子,同事们大多也心善地不戳穿她掩耳盗铃的行为,配合着她演这出戏。
“找我有事?”程晨心里好奇,有什么事是非要在这里说不能回家说的。
姚美兰有些踌躇不定,像是在察言观色,笑呵呵地说:“我听说行政楼入住了一个很有名的钢琴家?”
“是。”
“咱们酒店还是他演奏会的赞助商之一?这可不得了,难怪那么多酒店他会选我们酒店入住呢。”
程晨不动声色地笑看她的表演,耸了耸肩:“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
姚美兰凑近程晨,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姐,我刚才听他们说,酒店好像给每个管理层都发了演奏会的票,你应该也有吧?”
程晨一下子就明白了姚美兰来找自己的用意:“你想去?”
“是啊,这么难得的机会,难道你不想去吗?”姚美兰忙不迭地点着头,嘴里喋喋不休,“这个钢琴家很有名的,我查了一下,他的票很难买,现在售票网站上都已经售空了,有钱也买不到。”
姚美兰单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种叫做黄牛的机构,只要有钱,哪有买不到的票。
不过更令程晨感到惊讶的是,姚美兰居然会对演奏会这种高雅的项目产生兴趣,在她的印象里,她的母亲姚美兰粗鄙又世俗,是典型的没什么文化的中年妇女,每天脑子里只有哪个大卖场即将关门大甩卖,哪个菜市场的菜比较便宜,在她的生活里永远只有鸡毛蒜皮的芝麻小事,把演奏会这种高大上的项目和姚美兰摆在一起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姚美兰被程晨审视的目光盯得心里开始发慌,以为程晨就要数落自己,抢在程晨开口前立刻改口:“我其实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就是觉得这个机会挺难得的,而且我看你最近工作压力挺大的,趁这个机会也可以适当的放松放松,绝没有别的意思,那个啥,我还有房间没打扫完,我先忙我的去了。”
说完就想跑,奈何被程晨迅速叫住。
“你赶不及回家就特地来找我,不就是想去看演奏会吗?我们俩之间还要这么拐弯抹角?”
姚美兰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着急忙慌地摇头否认:“姐,我没这个意思,我对演奏会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我觉得你吧,不看白不看,反正也不花你的钱是不?”
程晨饶有兴致地瞧着她,明明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偏偏又要口是心非。
“酒店的确给了每个管理层2张票,可以带家属一起,不过我对演奏会不感兴趣所以没要,既然你也没兴趣,那就再好不过了。”
姚美兰一听急了,三两步又折回来,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不要呀?这多浪费啊,况且,就算不感兴趣,去听一听陶冶一下情操也不错啊,这个查尔斯还是第一次来中国开演奏会,多难得啊,下回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程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兴许是被被看得有些心虚,姚美兰的视线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嘴上说着不感兴趣,身体倒是很诚实,你特意来找我不就是想去看演奏会?这种事情有什么可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