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姐儿,重新选个人当赞者吧。”苏妙的手很巧,不过片刻就已经替苏云朵梳妆整齐,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打量了一番,这才略有些落寞地说道。
“啊,妙姐姐,这是为何呀?”虽说白芷已经与苏云朵提过石氏与陆老太太就赞者一事可能有别的考虑,苏云朵还是没想到苏妙会亲口与自己提出换人,不由睁大了眼睛问道。
不待苏妙开口,苏云朵拉过苏妙的手又道:“别管人家怎么说怎么想,我可是真心实意希望妙姐姐担任赞者的!”
苏云朵的话让原本有些落寞的苏妙顿时心情大好,不过这个赞者她的确得让出来,娘说得对,她都是快成亲的人,这样的机会还是让给需要这个露面机会的姐妹。
苏妙小声在苏云朵耳边说了几句话,苏云朵一脸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对着苏妙展颜一笑:“多谢妙姐姐指点提醒,待我与祖母商量再定夺。不过及笄那日无论如何妙姐姐都得早些过来陪我,说真的,我都已经开始有些紧张了。”
说着拉着苏妙的手摇了摇,很有几分小奶狗讨赏的模样,令苏妙更是心生欢喜,自是点头应了苏云朵届时定会早些过来陪她。
虽说没听到苏妙到底在苏云朵耳边说了些什么,苏琳却已经猜了个大概。
只见她小脸一鼓拉着苏云朵的手有些霸道地嚷嚷道:“反正我不管,朵姐姐及笄礼的有司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苏云朵好笑地看着苏琳一鼓一鼓的小脸,伸手轻轻捏捏,尔后用力点头道:“是,是的,必须的、肯定的、绝对的,有司非咱们的琳姐儿莫属!”
顿时小姐妹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堆。
嘻笑间似听得外面传来白芷与人说话的声音,几个人赶紧噤了声细听。
原来是陆老太太遣了翠竹过来请苏云朵和安居用膳,说是陆老太太特地吩咐厨房备了个小小的席面,算是给苏云朵接风,苏云朵自是盛情邀请苏妙和苏琳同往。
苏妙还没什么表示,苏琳却已经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拉起苏妙就闪,那速度快如闪电,把苏云朵唬得一愣。
待苏云朵回过神来,只隐约听到苏琳越来越远的声音:“妙姐姐,快走快走,可不能让二祖母逮住。”
原来苏琳和苏妙此来找苏云朵却是避着陆老太太的。
苏云朵听了不由莞尔。
苏琳真正是掩耳盗铃,她也不想想,她们虽是苏氏女都住在东明坊,可是若没有陆老太太点头,二门的婆子也不敢随便放她们进来,她们进出内院,哪里瞒得过陆老太太?!
虽说苏诚志父子三人或在国子监当差或在百鸣书院进学,府里也只祖孙三代女性和小不点苏泽睿,却因着这个给苏云朵接风的小意思,宁氏自是带了苏泽睿早早就在和安居等着了。
苏云朵进屋的时候,已经快满两周岁的苏泽睿原本正腻在陆老太太怀里撒娇。
只不过一见到苏云朵,苏泽睿的眼里可就只有苏云朵了,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向陆老太太撒娇,“刺溜”下地就直扑苏云朵怀抱。
那亲热劲像似许久没见一般,真正给人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看得陆老太太捂着胸口直喊“疼”,当然不过是做做样子罢子,却也哄得苏泽睿赶紧又回到陆老太太身边,又是替陆老太太顺气,又是可着劲地说着讨喜的话,直将陆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今日桌上极其丰盛,既有这个季节很难见到的新鲜蔬菜,也有苏云朵从庄子里带回来的野味,更有难得一见的海鲜。
陆老太太指着桌上的菜,将出处一一道明。
大部分蔬菜是陆瑾康特地让南郊的庄子送来东明坊的,小部分蔬菜是前日张平安进城时从西郊的庄子带进城来的,这部分蔬菜全是张平安带着人在那个野葡萄山谷里种出来的,看起来比南郊庄子的蔬菜还要更加水灵,可见那个山谷的土质和水质以及温度都很适合种植蔬菜。
野味则是林庄头得知苏云朵爱吃野味,特地使了庄子里善猎的汉子进山猎回来的,有野鸡野兔,难得地还有只狍子。
海鲜则是镇国公府特地送过来的,说是镇国公的朋友专程从海边快马送进京城的,难得鲜活的海鲜,让苏云朵食指大动。
虽说只有四个主子,因有个小讨喜鬼再加上吴嬷嬷、翠竹等人的凑趣,这顿午膳自是吃得热热闹闹。
用过午膳,陆老太太就让宁氏带了苏泽睿回去午休,却将苏云朵留在和安居:“朵姐儿先去暖阁里午休,等歇好了,陪祖母说说话。”
苏云朵自是从善如流,带着白芷进了和安居的暖阁。
自苏云朵一家搬来东明坊,这个暖阁几乎成了苏云朵的第二闺房,这里被收拾得比苏云朵的那座绣楼还要让人觉得舒适。
今日为了赶路起得早,苏云朵还真是有些疲乏,这一休息就是整整一个时辰,待她醒来得知陆老太太早已起来正在宴息厅与宁氏说话,苏云朵赶紧起来一番洗漱之后就带着白芷赶到宴息厅。
“可休息好了?”正与宁氏说话的陆老太太见苏云朵进来,赶紧招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上,目光定在苏云朵的俏脸上,温和地问道。
“祖母将暖阁收拾得实在太舒服,孙女儿肯得可舒坦了!只是太让祖母费心了!”苏云朵将头轻轻靠在陆老太太的肩头道。
陆老太太呵呵笑着,爱怜地拍了拍苏云朵的俏脸。
今日留苏云朵在暖阁里歇息,陆老太太自是有话要与苏云朵说,祖孙俩说了些闲话就直入正题:“前日大伯母来找祖母说了些话,祖母觉得大伯母说得很是在理,倒是先前祖母考虑得不够周全。”
说着就将石氏来找她说的话给苏云朵说了一遍。
苏云朵点头也说了苏妙的意思:“今日妙姐姐也是这样与孙女说的。这事哪里能怪祖母,赞者和有司都是孙女自己定的人选,哪里能让祖母替孙女背这个锅?”
陆老太太听了心里熨帖极了,嘴里却道:“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些,自是祖母没能考虑周全的错。好了,咱们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大伯母和妙姐儿都有心要谦让,朵姐儿心里可有后备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