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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巧这会儿总算体会出泡热水澡的舒坦来,小脸红红的,黑顺的头发服帖在头上,更显乖巧。她见黄莺又送来食物,惊讶道:“哎呀,阿颜姐,这里还能吃东西呢?”
霍颜闭着眼,额上还顶着一块折叠起来的塘布,唇角微勾,“何止是吃东西,对面的男池还有搓澡修脚擦背的呢。”
春巧瞪圆了眼睛,“啊?那不是要别人碰自己的身体?!”
“哦?”霍颜睁眼,在水中凑近了,抬胳膊环住春巧的脖子,色眯眯道:“就是碰了,又如何?”
春巧:“……”
猫原本坐在浴池边霍颜的正后方,因为黄莺过来送茶点,不得不往旁边挪一下,就是这转身之际,余光里瞥见霍颜像个流氓一样调戏自家小丫头,猫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
真是……不矜持的小姐!
黄莺将各色吃食摆好了,半跪在池边,一边帮霍颜按摩头皮一边笑道:“春巧姑娘,大多数女客都和您一个样,不愿别人碰自己身体,所以我们女池这边就没有安排搓澡工和修脚工,再说了,这些个行当里,也没有女人在做呀。在浴池里这些年,我还真没见过像霍小姐这样洒脱的人物呢。”
已经摆脱了霍颜魔爪的春巧暗暗吐槽,心说应该是没见过这么像登徒子的小姐才对吧,然后拖过水池上飘浮的木盘,开始吃上面摆设的瓜果点心。不得不说,通体舒畅地泡在热水里,再吃一口清冽酸甜,用深井水冰镇的果子,那滋味儿别提多美!此时还只是入秋,若三九的大雪天,能在这里泡上一汤,再美美地喝上一壶热花茶,恐怕要赛神仙了吧!
春巧越想越觉得不妙,由简入奢易啊,她甚至已经开始期盼第二次来这里洗澡了!跟着败家小姐变成败家丫鬟,她以后可怎么嫁人?
霍颜在一旁半眯着眼,看小丫头那满足的表情,不禁笑起来。世道艰难,女孩子来这人世间走一遭更加不易,该宠的时候,就是要宠的。
“对了黄莺,你们太清池是不是要将女池关闭了?”霍颜忽然问。
黄莺惊讶:“霍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霍颜笑:“这消息你应该也是刚听说,对吧?”
黄莺彻底震惊,“霍小姐,你可真是神了!”
霍颜:“其实这很好猜嘛,刚进来的时候你对我们盛情相迎,我们这边衣服都脱了,你却又来辞客,摆明了不怕开罪常客,是不想再做我们的生意了。而你若是早知道如此,一开始也就不会放我们进来。”
黄莺连连点头:“的确是这样!我刚才去叫人烧水,才听掌柜的说从今天开始女池不再接客,要关闭改成男池。不然也不会让霍小姐破费这么多呀!”
霍颜摆手道:“哎,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们这里关了,我日后该去哪里洗澡?真是可惜了。”
黄莺跟着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谁让来洗澡的女客那么少呢?刚开始还有些客人,渐渐地就只剩下霍小姐你了。”
霍颜道:“女客和男客不一样,大多脸皮薄,不愿让人看了身子。你们与其在这里放个大池子,不如用木板将这池子打出一些隔断,唔……要是想省点钱,用木架子绷上油纸布也成。这一个池子隔成两排十列,一次能洗二十个人吧?在隔断外摆独立衣箱,争取让每一个女客从脱衣到洗澡,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
春巧在旁边听得无比赞同,急忙插嘴:“这样好,这样好啊!”
霍颜又道:“而且改造之后一定要弄些免费洗澡的体验券,在附近的街坊中分发。不要给未出阁的小姐,直接送到已婚妇人手里,岁数越大越好。女池外也要增加些看守,只是你们几个小丫鬟可不行,最好雇两个壮点的男人守门,让女客们多些安全感。”
黄莺听得一愣一愣的,连给霍颜按头的手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被霍颜提醒,才连忙继续,眼睛亮亮地问:“霍小姐这想法,我能不能和我们掌柜的说说呀?”
霍颜有点意外,回头认真看了一眼黄莺,只觉得这姑娘眼眸漆黑明澈,虽只是个丫鬟,却生得大气端庄,于是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你说便是了。”
黄莺莫名被霍颜看得脸红,指间滑过那光顺如缎的黑发,目光落在那露出水面的半截香肩和锁骨上,竟是不由吞了吞口水,竭力控制自己想要摸摸那瓷白肌肤的冲动。果然,爱洗澡爱干净就是容易皮肤好啊!看来她以后也应该多蒸洗蒸洗了。
洗完了澡,顺便填饱了肚子,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两边纷纷挂起了灯笼。霍颜抱着猫,和春巧一起往家走,两人一猫都洗得香喷喷的,浑身的骨头都被热水泡酥了。
霍颜的钱袋子出门时还是满的,此时里面却完全瘪下去了,只剩下可怜兮兮的十几个铜板,随着她吊儿郎当地甩着钱袋,发出稀里哗啦的碰撞声。
然而很快,就连这十几个铜板也要保不住了。
“哎呦黄大叔,要收摊了?来来来,剩下的红枣糕就都给我装上吧!啥?七文钱一斤?不行不行,你这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了,你看这里都糊了!给你五文钱,全给我包圆吧!”
“啊,王爷爷,鸭脖子还剩多少?三根?正好正好,我全要了!二十文?还是留着自己回家吃吧您!哦?十四文?你看我这就剩下十二文了……哈哈那就谢谢您了哈!”
春巧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一路锱铢必较地将最后一点钱败光,路过街头一个老乞丐身边时,还将从钱袋子里暗度陈仓的一文钱丢在老乞丐碗里,彻底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忍不住抬头望天,默默叹了口气。
有些事,习惯就好。
回家后,霍平章他们竟然还在戏楼里议事没出来,霍颜将卤鸭脖和红枣糕丢给霍刘氏,赶在收获一箩筐的唠叨之前撒丫子跑路,钻回自己的狗窝睡觉。
因为洗了澡,这一晚上霍颜睡得格外舒适惬意,而且因为把猫也洗了,她便没有那么嫌弃,开始肆无忌惮地睡猫。一会儿搂在怀里蹭,一会儿用脑袋蹭,再一会儿直接面朝下趴在猫身上睡,嘴里还不停地感叹:“好软,好软……”
偷偷藏在窗边的兔子听见霍颜的话,差点笑岔气了。
哎呦喂不得了,堂堂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居然被人说软!哈哈哈哈哈哈哈……
结果乐极生悲,兔子直接从窗台上摔下来,差点把老腰摔残了,接着整只兔子僵硬住,瞬间感受到来自床上的杀气!
“娘,您一直站在这里等我吗?”霍颜赶紧上前,握住霍刘氏的手搓了搓。
霍刘氏:“没事儿,娘不冷。阿颜……见到你爹了?”
霍颜点头:“嗯,见到了,爹他挺好的。还叫娘不用担心。”
霍刘氏:“啊,你爹他穿上棉衣了?”
霍颜:“穿上了!其实牢里也没那么冷。”
霍刘氏默默点头,然后也就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她是柔顺惯了的女人,没主意,未出嫁时听父亲的,出嫁以后听丈夫的,现在两个男人都不在身边,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给女儿添乱了。
霍颜搀着霍刘氏的胳膊一起往院子里走,春巧这时从正房里跑出来,原本皱着眉忧心忡忡,看到霍颜面色一松,“阿颜姐你回来啦!正好,老爷子找您呢,还让夫人和老夫人也一起过去,他有话要说。”
霍刘氏显得有点惊慌,“阿颜,你爷爷他,他不会是……可是老太太还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呢!这要是受了刺激可怎么好!”
霍颜拍了拍霍刘氏的手,“没事,我先进去看看。”说完,她掀了门帘走进霍老爷子的房间,不一会儿又出来,无奈道:“爷爷一定要奶奶和娘都在场。”
霍老爷子昨晚在祠堂里和霍颜说了那么多话,今天一早精神就不太好,总是睡睡醒醒的。等霍颜霍刘氏和霍老夫人全都过来,他才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半眯着眼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春巧身上,咳嗽道:“怎么只有春巧丫头?让班子里所有人都来。”
春巧看霍颜,有点不知所措。
霍颜沉吟了一下,开口道:“爷爷,我让朱河出去打听事儿,现在……现在家里就只有春巧还愿意留下,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霍老爷子怔愣了一下,“啊,都走了……走了也好。”
霍老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睁着一双盲眼,不解地问:“阿颜,班子里的人为什么都走了?这也没到年底啊!”
然而屋子里一时沉默,没有人回答。
霍老夫人越发觉得不对劲,“阿颜她娘,你快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霍老爷子:“老婆子你先别说话,一会儿我自会向你解释。今天我把你们都叫来,是有件要紧事说……阿颜,你过来。”
霍颜走到床边跪下,“爷爷,有什么事等您身体好了再说不成吗?”
霍老爷子却不理会霍颜,颤巍巍地从身后拿了一大串钥匙,还有一个木盒,“我这些天觉得身子越发不爽利,很多事力不从心,平章又不在家,所以从今天开始,霍家上下大小所有事,全都交给阿颜处理。以后咱们家就是阿颜来当家,即使平章以后回来了,这个家也要阿颜说得算!你们都得听她的,知道了吗?”
霍刘氏小声应了,倒是神色平静,霍老太太却听得云里雾里。
霍老爷子又是一阵咳嗽,苍老的手紧紧抓着那一串钥匙,还有那一个木盒,“阿颜,这是咱家所有库房的钥匙,还有霍家的印章,你接下来,以后这个家……可就交到你手里了!”
霍颜:“爷爷,您……”
霍老爷子厉声:“接啊!”
霍颜愣愣地看着爷爷手中的木盒和钥匙,觉得它们仿佛有千斤重。
霍老爷子见霍颜一直不动弹,急眼了,“怎么,你还想让我这老头子给你跪下不成么!!”
霍颜忙伸手接过钥匙和木盒,哽咽道:“爷爷!我接!”
霍老爷子整个人终于彻底松懈下来,仿佛支撑他的最后一口精气神,也随着掌家大权的移转而离开他的躯壳。
霍颜捧着霍家印与钥匙,一叩到地。
霍刘氏终于忍不住,捂着嘴低低啜泣起来。
霍老夫人急了,“不对,咱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个瞎眼老婆子!”
霍老爷子虚弱地摆手,“阿颜,你带着你娘出去,我想和你奶奶单独说些话。”
霍颜只好和霍刘氏一起出去了,却不放心,一直在门外守着。也不知道霍老爷子是怎么和霍老夫人解释的,不多时,只听屋里传来霍老夫人一声悲哭,再之后便只剩下细细碎碎的抽噎,而霍老爷子还在缓慢低声地说着什么。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屋里终于没了动静,只听霍老爷子高声道:“进来一个人。”
霍刘氏和霍颜赶忙推门进去,见霍家二老都没有什么事,这才放下心。
“阿颜娘,扶你娘回里屋,阿颜该去做事了,我也该歇一歇了……”霍老爷子说完便躺下了。
霍老夫人面色平静,除了眼圈有点发红,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霍刘氏上前搀扶她,她便一言不发地跟着霍刘氏走。
“爷爷……”
霍颜一个人站在霍老爷子床边,还想说什么,霍老爷子却不耐烦道:“行啦!家都给你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别来烦我。”
第二天一早,霍颜又请朱大夫来给霍老爷子看过,可这回朱大夫连方子都没开,言语间已经有让霍家开始准备后事的意思。
霍颜这次没有再伤感,送走了朱大夫之后,直接带上霍家印章,套了马车出门。
春巧也想跟着霍颜,奈何家里实在是人手不够,“阿颜姐,要不你把猫带上吧!好歹能给你做个伴呢!”
霍颜正在那儿忙活着套车,回头瞥了一眼,见虎斑猫像个人似地蹲在那里看她,冷笑道:“怎么,昨晚还没长记性?”
一提起昨晚,虎斑猫便撇开头,不想看霍颜。
因为猫乱跑,竟然胆大包天地跟着进了大狱,霍颜昨晚便取来一罐霍刘氏牌辣椒酱,要往猫屁股上抹。猫被霍颜追得满屋逃窜,东躲西藏,最后窜到柜子顶上呆了一整晚,从今早开始就不理霍颜。
霍颜还以为它吃了教训,不愿再像以前那样跟在她身边了呢,其实心里有点后悔。野猫最不爱亲人,好吃好喝供着都不一定多看你一眼,一旦得罪了它们,以后就算千百倍好地相待,也很难再换回猫心。
霍颜口是心非,故意说这样的话气猫,可是见猫不看她了,又难掩失落。
“行了,一会儿就回来,别担心。”霍颜上了马车,一挥鞭子。
虎斑猫却又像昨晚一样,在车轮滚动的一刻窜上车。
“啧,又来?”霍颜嫌弃。
春巧帮腔道:“阿颜姐你就带上它吧,天越来越凉,你拿它暖个手也行呀!”
这个理由还算过得去,霍颜终于勉为其难地将猫留下了。
她本想像以前那样,将猫抱在怀里揉两下,谁知猫上了她的身之后,竟然蹬鼻子上脸,直接蹿上了她的肩头。
“喂!”霍颜警告。
猫不但没有受到威胁,又是脚下发力地一跳,只接蹦到霍颜头顶,然后稳稳坐下来,猫尾巴摆来摆去,轻轻擦着霍颜的后颈。
“喂!你过分了啊我告诉你!你给我下来!下来!”霍颜张牙舞爪,可是猫的身法却异常敏捷,无论霍颜怎么折腾,都能一直保持待在她头顶。
霍颜抓狂:“啊啊啊!”
猫低着头看霍颜在那里暴走,猫眼睛微眯,竟好像在笑。
霍颜:“臭猫!我跟你说,我就数三个数,你再不下来,我把你送去胡师傅那里割掉蛋蛋,让你做一只太监猫!听见没有!喂,你给我下……”
然而后面的话,却戛然而止。
因为踩在霍颜头顶的猫,竟是忽然低下头,猫嘴巴在霍颜的额头轻轻触了一下。
那温暖柔软,又毛绒绒的触感……
霍颜石化了。
一把将猫从头顶抓下来,提着猫的两只前爪,她和它四目相对。
猫安静地凝视着霍颜。
啊啊啊心都要萌化了!
“怎么这么会撩啊你!”霍颜低头用脸狠狠蹭了蹭猫,身上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似乎忽然就不见了。此时此刻,她终于相信那句后世的至理名言——撸猫有益身心健康。
身为一名白手起家的上市公司老总,霍颜比谁都清楚,无论是接管家业还是企业,最重要的无外乎一个“钱”字。人因为钱而生乱,也会因为钱而安分守己尽忠职守。
如今霍家生变,无论做什么都需要银子去活动周旋。霍颜心里一直惦记着霍家那三千两银子的亏空,所以昨晚在接过掌家权之后,就想好了今天要去找霍家的账房先生,把这件事掰扯清楚了。
霍刘氏:“没事儿,娘不冷。阿颜……见到你爹了?”
霍颜点头:“嗯,见到了,爹他挺好的。还叫娘不用担心。”
霍刘氏:“啊,你爹他穿上棉衣了?”
霍颜:“穿上了!其实牢里也没那么冷。”
霍刘氏默默点头,然后也就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她是柔顺惯了的女人,没主意,未出嫁时听父亲的,出嫁以后听丈夫的,现在两个男人都不在身边,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给女儿添乱了。
霍颜搀着霍刘氏的胳膊一起往院子里走,春巧这时从正房里跑出来,原本皱着眉忧心忡忡,看到霍颜面色一松,“阿颜姐你回来啦!正好,老爷子找您呢,还让夫人和老夫人也一起过去,他有话要说。”
霍刘氏显得有点惊慌,“阿颜,你爷爷他,他不会是……可是老太太还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呢!这要是受了刺激可怎么好!”
霍颜拍了拍霍刘氏的手,“没事,我先进去看看。”说完,她掀了门帘走进霍老爷子的房间,不一会儿又出来,无奈道:“爷爷一定要奶奶和娘都在场。”
霍老爷子昨晚在祠堂里和霍颜说了那么多话,今天一早精神就不太好,总是睡睡醒醒的。等霍颜霍刘氏和霍老夫人全都过来,他才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半眯着眼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春巧身上,咳嗽道:“怎么只有春巧丫头?让班子里所有人都来。”
春巧看霍颜,有点不知所措。
霍颜沉吟了一下,开口道:“爷爷,我让朱河出去打听事儿,现在……现在家里就只有春巧还愿意留下,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霍老爷子怔愣了一下,“啊,都走了……走了也好。”
霍老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睁着一双盲眼,不解地问:“阿颜,班子里的人为什么都走了?这也没到年底啊!”
然而屋子里一时沉默,没有人回答。
霍老夫人越发觉得不对劲,“阿颜她娘,你快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霍老爷子:“老婆子你先别说话,一会儿我自会向你解释。今天我把你们都叫来,是有件要紧事说……阿颜,你过来。”
霍颜走到床边跪下,“爷爷,有什么事等您身体好了再说不成吗?”
霍老爷子却不理会霍颜,颤巍巍地从身后拿了一大串钥匙,还有一个木盒,“我这些天觉得身子越发不爽利,很多事力不从心,平章又不在家,所以从今天开始,霍家上下大小所有事,全都交给阿颜处理。以后咱们家就是阿颜来当家,即使平章以后回来了,这个家也要阿颜说得算!你们都得听她的,知道了吗?”
霍刘氏小声应了,倒是神色平静,霍老太太却听得云里雾里。
霍老爷子又是一阵咳嗽,苍老的手紧紧抓着那一串钥匙,还有那一个木盒,“阿颜,这是咱家所有库房的钥匙,还有霍家的印章,你接下来,以后这个家……可就交到你手里了!”
霍颜:“爷爷,您……”
霍老爷子厉声:“接啊!”
霍颜愣愣地看着爷爷手中的木盒和钥匙,觉得它们仿佛有千斤重。
霍老爷子见霍颜一直不动弹,急眼了,“怎么,你还想让我这老头子给你跪下不成么!!”
霍颜忙伸手接过钥匙和木盒,哽咽道:“爷爷!我接!”
霍老爷子整个人终于彻底松懈下来,仿佛支撑他的最后一口精气神,也随着掌家大权的移转而离开他的躯壳。
霍颜捧着霍家印与钥匙,一叩到地。
霍刘氏终于忍不住,捂着嘴低低啜泣起来。
霍老夫人急了,“不对,咱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个瞎眼老婆子!”
霍老爷子虚弱地摆手,“阿颜,你带着你娘出去,我想和你奶奶单独说些话。”
霍颜只好和霍刘氏一起出去了,却不放心,一直在门外守着。也不知道霍老爷子是怎么和霍老夫人解释的,不多时,只听屋里传来霍老夫人一声悲哭,再之后便只剩下细细碎碎的抽噎,而霍老爷子还在缓慢低声地说着什么。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屋里终于没了动静,只听霍老爷子高声道:“进来一个人。”
霍刘氏和霍颜赶忙推门进去,见霍家二老都没有什么事,这才放下心。
“阿颜娘,扶你娘回里屋,阿颜该去做事了,我也该歇一歇了……”霍老爷子说完便躺下了。
霍老夫人面色平静,除了眼圈有点发红,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霍刘氏上前搀扶她,她便一言不发地跟着霍刘氏走。
“爷爷……”
霍颜一个人站在霍老爷子床边,还想说什么,霍老爷子却不耐烦道:“行啦!家都给你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别来烦我。”
第二天一早,霍颜又请朱大夫来给霍老爷子看过,可这回朱大夫连方子都没开,言语间已经有让霍家开始准备后事的意思。
霍颜这次没有再伤感,送走了朱大夫之后,直接带上霍家印章,套了马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