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到这句话说明你不够爱作者,要过两天才能解锁哦霍颜将朱河从前院找来,吩咐他快点跑去请大夫,自己则和霍刘氏一起去霍家老两口住的正房。虎斑猫极其轻巧地跳下灶台,悄无声息地跟在霍颜身后。
此时霍老爷子正躺在床上,霍奶奶摸摸索索地在水盆里洗手帕,霍颜见了忙过去将手帕抢过来,“哎呦,奶奶您快去歇着吧,回头再磕碰了可怎么好!”
霍奶奶抓住霍颜的手,泪眼婆娑,“阿颜啊,你说你爷爷可怎么办啊?不会真的有事吧?”
霍颜将颤巍巍的霍老夫人扶回床上坐好,用手试了试霍老爷子的温度,再将手帕叠好放在他前额上,安慰霍老夫人:“奶奶您先别急啊,这不是去请大夫了么,等大夫来了看过再说。”说完又回头对傻站在那里的霍刘氏道:“娘,你准备好诊金。”
从霍平章离家后就一直有点六神无主的霍刘氏如梦初醒,忙回房间找银子去了。
朱河腿脚快,不多时便将距离最近的朱大夫请来。
朱大夫给霍老爷子把过脉,对霍颜道:“无妨,老爷子只是偶感风寒,外加操劳过度,我给他开个药方,照着喝上几副,再好好休息调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霍老夫人这回大石落地,合掌连连说着阿弥陀佛,霍刘氏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张罗着去给霍老爷子抓药做饭。
霍颜亲自送朱大夫出门,除了霍刘氏事先准备好的诊金,她又特地让春巧给朱大夫包了许多新鲜橘子。
朱大夫呵呵笑道:“你这丫头,每回都这么客气,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收你家的诊金。”
霍颜:“都是应该的!劳烦您奔走一趟。”
朱大夫脸上笑意更添几分,又嘱咐霍颜道:“刚才在屋里我怕霍老夫人听了担心,还有些话没说。你家老爷子这次虽然只是普通风寒,但他的年岁毕竟摆在那里,一定要小心,养病期间务必保证他心境平和,戒焦戒躁,否则急火攻心,恐怕是要出大问题的。”
霍颜正色:“是,我记住了。”
送走了朱大夫,霍颜再回到正房时,霍老爷子已经醒了,正在那里数落霍老夫人。
“不就是前些日子操劳了些?你哭什么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死了。”
霍老夫人嗔道:“老东西!你胡说什么!”
霍刘氏抹着眼泪道:“爹,您刚才可真把我和娘吓着了。阿颜他爸不在家,要是您有个闪失,咱家可怎么办呀!”
“我能有什么闪失?你们女人家整天就知道大惊小怪!”霍老爷子嘴里虽然这样说,躺在床上,目光扫过家里的三个女人,心中却未免深深叹息一声。
家里没个男娃,等他死了,平章老了,这老霍家的天若是塌下来,该由谁来顶?
霍老爷子好转,家里总算回归平静。这一转眼就是中午,霍颜想起来她那猫还没喂呢,匆忙赶回厨房,却连根猫毛都没看见。
嗯?小脑斧呢?
霍颜找了半天,恨不能将院子从里到外翻一遍,也没见到猫影,再回到厨房,看到灶台上那锅才煮了一半,已经完全冷掉的鱼汤,霍颜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陈小二和刘猴儿也跑来霍家。如意街上的小崽子们向来都是不分谁家,满胡同乱窜的,所以这两个也不拘谨,就跟逛自己家后院似的,一进门便轻车熟路到厨房找霍颜,探头探脑地问:“阿颜姐,小脑斧呢?”
霍颜有点惆怅:“我也在找它啊。”
陈小二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啊?难道小脑斧跑了吗?”
霍颜:“闭嘴!憋说话!”
刘猴儿雪上加霜:“果然是跑了吧,我就觉得奇怪嘛,猫见了阿颜姐怎么可能不跑呢?”
霍颜本该撸起袖子揍这俩小崽子一顿,却恹恹的提不起兴致。
其实早就该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她上辈子也救过不少流浪猫,冬天的时候居多,然而等天气暖和了,猫养好了伤,养肥了膘,自己就走了,留不住。那时的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工作非常忙,就算猫留下来,也很难有时间悉心照顾。
可是这只猫却不一样。她这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好像特别不招小动物待见,这是唯一一只见了她不会跑的猫,她在它重伤的时候把它捡回来,缝肚子喂药,一个被窝里睡过觉,一个池子里洗过澡,虽然养的时间不长吧,却也有了些感情。
铲屎官一场,它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真是一只渣猫!
负情!薄幸!
霍颜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望着天长吁短叹,直把陈小二和刘猴儿看得跟着心酸。
真是可怜啊,好不容易有了猫呢,如今又没了。
俩小崽子在那儿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陈小二走到霍颜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霍颜回过头。
陈小二和刘猴儿各伸出一只手,手心里都躺着一颗红通通圆滚滚的鸡蛋。
霍颜一愣。
陈小二:“阿颜姐,别难过了,这红糖水煮鸡蛋本来是给小脑斧的,既然它已经走了,那这鸡蛋就送给你了。”
刘猴儿:“是呀阿颜姐,你以后肯定会有猫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俩臭小子平时没少招惹她,也同样没少被她祸害,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很走心的啊!霍颜正想说话,然而余光中一瞥,看到自家房顶一抹银灰色影子,不禁从板凳上站起来。
午后的阳光倾洒在灰瓦屋顶,将屋脊上正襟危坐的猫也镀了一层金色,配上虎斑花纹,打眼一看,更像一只小老虎了。猫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院子里的人,神情还是那般冷淡,像个骄傲的将军。
霍颜逆光看向房顶的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阳光刺痛,眼睛竟有点酸胀。
臭猫!居然还没走啊……
霍颜心里在骂,唇角却情不自禁勾起来,伸出双臂,正琢磨着,这种时刻是不是应该叫一声“小咪咪”或者“小宝贝”,然而——
“小脑斧!!”
身后传来俩崽子的欢呼声。
霍颜:“……”
好好的柔情气氛,就这么崩了。
霍刘氏脸色惨白,捂住胸口道:“完了完了,老徐家就那么一个儿子,这回咱算是和人家结了死仇了!”
霍老爷子这时从外面晨练遛弯回来,手里还捏着俩核桃,神情凝重,显然已经听说了徐家的事。
“平章啊,这件事不好办了。虽说那徐家小子是在牢里害急病死的,但毕竟是咱们把人弄进了大狱,徐家这笔账恐怕是要记在我们头上的。”
霍平章呼出一口浊气,“爹,我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啊。我就是要给徐家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别来闹事,我……”
霍老爷子摆手道:“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去打听打听徐家什么时候发丧,你多带一些奠仪,去吊唁一下吧。”
霍刘氏却忍不住道:“老爷子!现在徐家人恐怕恨死我们了,怎么能让阿颜她爹一个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