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和风送爽,接连数天的大雨过后是难得的晴朗天气,平壤城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平壤街头,已经四处可见小摊档,两旁的商户也是开门做生意,而其中最为热闹的莫过于酒楼食肆,熙熙嚷嚷,而平壤城最大的五蕴楼更是客似云来,座无虚席。
酒楼、青楼之类的地方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临窗看景,正是坐着两个怪人,其中一人带着斗笠,正是隐隐看到他的嘴角,正是饮酒,而他身前的桌上,正是放着一柄长刀,一副江湖豪侠的模样。
而另一人却是个头戴纱帽的女子,只是看这女子劲装之下的身材美妙,纱沿之下露出了下巧的下巴与樱唇,分外动人,足以看出这女子是绝色美人儿,而她身前放着一柄长剑,足以让人不敢靠前。
这两人正是傲雪与独孤凤。
两人坐在五蕴楼大堂一个靠窗的位置上,这里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致,桌前放着菜肴,傲雪手中拿着一个酒杯,两指托着杯底,动作分外好看,虽是看不到他样貌,但只是他的动作已经足以让周围的不少女子都偷偷地注目着这个喝着酒的青衣男子,若非是他同桌的还有一个劲女子,这些女子只怕是会忍不住过来搭讪吧。
虽然带着纱帽,但还傲雪依然可以感觉到独孤凤面纱下那双满眼怒火的眼睛,她看着他悠闲地喝酒的动作,心中一股怒意渐渐生出,傲雪看着独孤凤生气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小凤儿还在生气吗?这样可不好,很容易老的!”
看着嬉笑的模样,独孤凤忍不住想要拔剑出鞘,砍他百十剑,傲雪耸耸肩膀。说道:“不是我要占你便宜,而是你死活要缠着我,说起来,还是你占了我的便宜!”
傲雪叹了口气,一副吃亏的模样,更让独孤凤咬牙,傲雪心中想到:“可不是这样,那晚分明是你占我便宜。一副欲求不满的荡妇模样,硬要抱着我睡觉,死活不肯放开,说起来。我还是被逼的!”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够说出来,若真是说出来,只怕独孤凤真地是拔剑砍他了。
独孤凤脸色乍红乍白,傲雪看着她有种暴走的冲动。也不说话,良久,独孤凤方才平静下来,她咬着牙。心中暗自恼怒:“都是你这个混蛋,若非是你刺激本姑娘,本姑娘也不会喝酒!”
她酒量不好。平常也甚少喝酒。就算是喝酒。也只是浅浅喝了一些,但是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眼前男子说了一句,便是喝上了,所谓醉酒累人,酒是色媒,那晚独孤凤醉酒,通红双颊的她缠着傲雪,最后待到她醒来的时候,她正是如同八爪鱼一般抱着这个男子,那模样分外的暧昧。
虽然没有,只是独孤凤想到那天的情况,心中又羞又恼。
冷哼一声,独孤凤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吃着菜肴,两人各自无语。
此间正是中午时分,吃饭的人颇多,这五蕴楼是平壤有名的酒楼,三教九流之徒甚多,消息也是甚多,自不免一番高谈阔论。
“你们可知道这几天生地事情?”白衣的青年用汉语说道,他相貌英俊,顾盼间总有种迷人的风采,此刻一脸神秘的模样,确实是引人注目,他身边地同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说是挑了平壤八个帮派的神秘男人?”
白衣青年点点头,说道:“可不是那个男人!”
他同伴嗤笑道:“这消息早已经传得满城风雨,现在不说是江湖中人,就是普通百姓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你如今才说,不免有些迟了!”
大堂之中的其他人早已经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他们均是知道这两人所说地事情,就在这七天前,雨夜朦胧,平壤城南最强的三个帮派之一出云帮一夜之间被一人屠杀殆尽,那一夜,出云帮的驻地惨叫声传了整整一夜,让附近的百姓胆战心惊了一个晚上,到了天明时分,方才有人敢出门看看,而看到地景象让所有人的心惊不已。
整个出云帮上下没有一人是生还的,而出云帮帮主李胜鸡被吊死在大门之前,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让人感到一阵头皮麻,而在李胜鸡身边,一道战书鲜血淋漓地写着:“明晚子时,猛虎帮!”
次日子时,严阵以待地猛虎帮迎来了血洗出云帮地敌人,附近观战地也有甚多,那是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他地面孔掩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只是看到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嘲笑着所有人一般。
一人一刀,血洗了整个猛虎帮,猛虎帮帮主,号称“铁臂猛虎”的安蒸焕被一招斩杀,那男子而后留下了战书,明日同样时间,是城南三大帮最后的鹰帮。
而当时还有平壤的城卫军在此,那人一人一刀,身法飘忽,在数百城卫军包围之下,一人斩杀了数十人,从容离去。
三日,狼牙月,鹰帮帮主,人称“铁爪”的金日大被打断双臂,被吊死在城门前,而前来助拳的平壤乃至于高丽武林赫赫有名的用刀好手“藏刀客”金希澈被一刀斩杀,他的佩刀正是插在自己的胸前,而那青衣男子冷笑留书,狂言挑战高丽高手,而当时城门军布置的弓箭手却是在此人轻功之下无所用处,让他再次从容离开。
也是这一晚,平壤高丽皇宫被贼人闯入,高丽王龙床床头前插着一柄血淋淋的长刀,惊吓了高丽王。
高丽王下令捉拿贼子。
四日,天色昏暗,乌云蔽月,平壤城最为有名的道场白云道场被一人一刀一夜屠杀殆尽,场主阴金笑四并没有被杀死,可是四肢粉碎,经脉尽碎,被波光衣服,吊在城门前。身边吊着两条白布,上面血淋淋地写着:“高丽无人”四个大字!
而这个消息数日之间传遍了整个高丽。
六日,高丽皇宫在此被贼子光顾,国库
被盗。贼子再次在守卫森严的高丽王寝宫之中留下了的长刀。
八日,平壤城南,那青衣男子一人一刀,杀尽平壤不远郡县赶来的武林高手三十一人,这些高手头颅被堆积成垒,有若京观。
十日,高丽有名的净业禅师孤身入平壤,挑战青衣男子。净业禅师潜修佛学多年,武功精深无比,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子时。青衣男子到来,依然是一人一刀,踏着夜色而来。
净业禅师手执金刚罗汉手杖,行伏魔金刚之行。只是可惜三十招之内被斩杀当场,尸体被剥光吊在城门前,尸身上鲜血淋漓,直书:“高丽无能若此!”
短短十日之间。这个青衣神秘男子在高丽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从平壤三大帮派被屠杀开始,到高丽武林高手赶来。意图挽回高丽颜面。可惜一一被斩杀。至今,弈剑大师毫无所动。而这个青衣男子高丽人咬牙切齿,当然也是恐惧不已。
男人一人一刀,斩杀高丽高手数十,其中白云道场的阴金笑、“藏刀客”。净业禅师更是高丽江湖的佼者,这样的战绩让人无不心寒,这些事情,早已经在高丽穿得沸沸扬扬,让整个平壤都起来,纷纷猜测着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白衣青年笑道:“虽是如此,但是大家知道的多是道听途说,其中有些事情或者不知道!“
那大汉倒是来了兴致他同伴比起他还要高上一个头,几乎近丈,强壮无比,让人觉得深刻地压迫感,大汉虽是放低声音,但是闷闷的声音依然是让周围的人都听到:“哦?莫非是有什么内幕不成?”
大堂之中其他人也是好奇不已,傲雪听着两人说话,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独孤凤白了他一眼,旁人不知道,但是她可是知道他们所谈论的男子便是在眼前,正是悠闲万分地喝着酒,她当然知道所谓的内幕了。
这话也是道出了其他人的心思,只听到那个白衣青年嘿嘿一笑,说道:“可不是有内幕,十天前,那个青衣男子在这间酒楼喝酒,同桌的还有一个美貌女子,之后被那三个帮派的人盯上了,那些人可不知道题上了铁板,以至于连累帮派!”
白衣青年喝了杯酒,那大汉说道:“你如何知道?”
白衣青年嘿嘿一笑,说道:“那天我正好在此,可是看着那几个大汉跟随那人出去地,我见同为汉人,也就想要帮他一把,没想到只是见到那八人的尸体,均是被同一个位置一刀斩杀,当真是了不得!”
“啧啧,如此被灭派,这三个帮派也当真是倒霉透顶,不过,猛虎帮那三个帮派也就算了,后来那些什么道场的又是怎么回事?”大汉嗡声说道。
白衣青年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既然是中原人,当年罗刹女南下中原搅风搅雨,视中原武林如无物,如今这人可能是报复吧!”
这也是最好可能的事情了。
“嘿嘿,这般么?这倒是有趣!”大汉笑道,与白衣青年一同笑起来,两人觉得好笑,旁人却是没有这般想,那个白衣青年嘿嘿一笑,说道:“那人每次挑完之后,都会留下战术,更是言明高丽无人,可不是报复是什么人?”
那大汉听罢,哈哈大笑,抚掌大笑,说道:“哈哈哈,老子听说当年那个什么罗刹妖女到中原挑场子,嚣张万分,心中不爽之极,没想到今日有人挑了高丽地场子,哈哈,高丽不过如此,这话说得当真是大快人心!”
那大汉复又笑道:“这些人也是无用,被我们中原好汉一人败尽,不知道傅采林为何不出手,莫不是怕了?”
“不过也是没有什么奇怪的,这弹丸之地能够出什么高手呢?想来那个傅采林什么弈剑术的名头也是唬人,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而已!”复又笑道:“若非如此,他怎么会不出手,连徒弟也不见人影!”
这个大汉地声音嗡嗡响起,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些年来,因为中原商贾到高丽做生意的甚多,况且高丽本身就深受中原文化影响,这里会说汉语的人也是甚多,这大汉地话道出来,登时四周的高丽人怒视着这个大汉。
傅采林名声显赫,有着宇内三大宗师之名,他在高丽的地位便是如同毕玄在突厥地地位一般,尊崇无比,高丽当权高氏也是对傅采林尊敬无比,皇权更迭,也是少不了征求傅采林地意见。
半岛之地乃是三国之势,高丽、新罗、百济三家,乃是数百年世仇,相互争战,几可到了不死不休地局面,如今高丽势大,力压新罗、百济,其中不少得傅采林的威慑,而傅采林在高丽地威望更是如日中天,几可有若天神一般,如今听到这个大汉这般口没遮拦,登时惹怒了场中的高丽人。
当下便是有怒声呵斥,言语之间,极尽侮辱汉人,那大汉目眦尽裂,刚要难,只听到一阵惨叫声,那些人之中骂得最响的一人已经失去了头颅,那没有头颅的脖子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汹涌而出,登时让场面大乱。
傲雪站了起来,他头上的斗笠已经扔掉了,桌上的长刀已经被他握在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青衣,
长刀。
——他便是那个青衣人!
场中所有人都有着这样的感觉,男子那种山岳一般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感到压抑,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股恐惧,傲雪嘴角勾起了一丝的嘲意,“狗还是夹起尾巴才好,若不是很容易没命的!”
他目光如刀,扫了场中的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他哈哈一笑,大步走出了大堂,声音慢慢地传来,像是在众人的耳边回响着——“高丽无人,男人都死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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