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腊月初,虽说不赶时间,但叶青凰还是希望能在年内把绣品完成,而不是等到年后。
“再赶进度,也别让自己太辛苦,年后就年后了,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强人所难,他不会怪你。”
叶子皓心疼地叮嘱叶青凰,不赞同她赶进度。
“嗯,我会看着办的,难得如今小吉祥大了,二宝也懂事,我并没有手忙脚乱,难得这样安静地绣花,我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
叶青凰却笑着解释,不以为意。
见她这样,叶子皓只得作罢,再说起自己今天在户部和太学的事情,那就精彩多了,听得叶青凰也是惊讶不已。
至于明天开始就要执行的募捐计划,叶青凰对男人想出的“行善立德”这个主题可真是佩服极了。
却提议道:“这口号是响亮,不如再扛个大旗,上面就写‘行善立德’,这么一顶光荣的大帽子戴上,想来捐得起的人,也不好意思少捐的。”
叶子皓沉吟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有趣道:“好呀,让人远远一见就知道是什么,更容易加深印象。”
“可是凰儿,这旗要怎么做,字都让我来写吗?六百支队伍呢。”想到决定做的难度,叶子皓有些为难。
“明天,让人寻六百根竹竿,不……不这样做,太麻烦。”叶青凰说着突然打断了自己的话,觉得做成旗帜的难度会大一些儿。
她突然又将二宝往叶子皓怀里一塞,出屋子就喊许孙氏,去阁楼开箱寻一匹大红色的细纱布来。
等细纱布寻来,她已在炕桌上为叶子皓研好墨,这时便将布比了一下字的大小,再拿尺子量了长度,就剪了一大块下来。
是个长方型横幅形状,以布的宽为宽,差不多也有四尺距离,便铺在方桌上,示意叶子皓过来写字。
叶子皓一手搂着二宝、一手端着砚台,毛笔咬在嘴里,就这样走了过来。
二宝见了也欢喜地挥着小手想要去够爹爹嘴边的东西。
“啊噗!”二宝也要吃!
叶青凰忍笑地连忙上前将二宝接了过去,叶子皓便站在桌边比划了一下大小和距离,这才挥毫。
“行善立德”四个字写得洒脱却又不失风骨,是让人远远一看就能一眼认出来是什么字的字体,而非为了秀书法而笔走龙蛇。
很快,叶子皓手笔,等墨渍干了些,这才和叶青凰一人一边拉直横幅,看着很满意。
还好是细纱,没那么漏墨,不过想要更好效果,俩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换成细绢。
帛布贵,纱布便宜,绢布适中,这成本他们总是担得起。
于是叶青凰又亲自去寻红色的细绢布,也万得历来都有明珠阁例行送布料,各式布料都攒了不少,翻找了好一阵儿,总算是找到两匹出来。
重新剪开,再写了一次“行善立德”,叶子皓便满意地笑了。
“下笔手感都不一样,也没晕开。”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却也问出疑惑,“为何坚持用红色?”
绢帛裱字画,也可做书,但谁会用红色?
“红色是所有颜色里最能一眼招人注意的颜色,红底黑字也更加清晰,同样能让人一眼看清楚,你看过年的春联,是不是这样?”
叶青凰笑着解释,看着叶子皓。
叶子皓脑海里便出现过往他写的春联,好像是这么回事儿,而且平添喜气呀。
当他说出这个想法时,叶青凰笑得更欢。
“这不腊月了么,下了这么久的雨入目皆是灰蒙蒙一片,看着就冷嗖嗖的,突然来了这么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会不会看着也欢喜?”
“人在欢喜时,做出的决定必然也会多些向好的影响力。”叶青凰再次解释,说着她的想法。
当人心情好时,可能轻易买下一样商品、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也容易做出一些选择,总之好处多多。
“那就剪吧,今晚我尽量多写一点,剩下的明天让太子和世子写去。”叶子皓接受了这套说话,连忙说道。
这时,叶青凰却拿剪刀剪了一小块布下来,让叶子皓拿出去,让人去明珠阁找布,有多少先送多少,用不完再退回去。
门外,庄明宇立刻带了两个护卫亲自赶了马车去明珠阁。
等他们再回来时,叶青凰和叶子皓早已合力把两匹细绢剪完,正在吃晚饭了。
红色绢布是有一些,但比之其他颜色确实不多,叶子皓突然好笑道:“那就当清了库存了。”
“那是别人不会用,光是做绢花用处实在太小了。”叶青凰嗔了叶子皓一眼,却道,“等我得空儿,我就扩大绢花的用处。”
目前行市上的绢花,主要还是女子头上饰物,装裱书写之用也不用红色,尤其还是这种正正的红色。
突然想到的一种新饰物,叶青凰脸上笑意更浓,就有些跃跃欲试了,只是……
她的目光转向屋角搁着的绣架,有些无奈。
“可以转换一下心情的,只要不是用那么多针线,便是晚上做做也无妨,对眼睛没那么伤。”
叶子皓见了却提醒她。
叶青凰想了一下,便点头道:“好,那今晚我先试着做做。”
不过说不伤眼睛,毕竟也是那么艳的颜色,盯得久了眼睛还是会有些难受。
好在她将布料剪小了,没有入目一片全是红色,总是能够减轻视觉负担的。
今晚小吉祥和二宝都洗澡,不过叶青凰太忙,交给了夏刘氏和秦李氏、许孙氏三人,就在西屋里洗,也不怕冻着他们。
王钱氏白天要管丫环们的小手艺活儿,并不会一直呆在正院里,但这时候也会过来看看,和主子禀报一下每天的事情。
这时候四个嬷嬷围着两个小少爷转,气氛也很和乐。
而在炕头,叶青凰带着小姐妹还有夏雨和秦月,开始做她新琢磨出来的绢花。
细细的铁丝上渐渐串起来的花朵、花瓣儿,渐渐成型,如花束、如花树,让小姑娘们都一脸期待,等着最后的形状。
叶子皓则站在方桌前,继续挥毫,写了一面又一面的条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