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同吗?”
“真的耶?那跟怎么能那么高那么细?”
“难怪她们个个看起来又高又苗条气质又好,原来是因为鞋子的关系!”
“我要买我要买我要买,我通通要买下来!”底下无数声音如此喊道…
人群从寂静无声到炸开锅,直到第十一位参赛者表演完,所有人高昂的情绪,还停留在陆心颜所设计的衣裳及鞋子上。
温如香嫉妒得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牙齿都快咬出血。
“请十一位参赛者回后院更衣,静待最后的结果。”主持太监一声吆喝,场上所有人都走向后院,个个看向陆心颜的眼神又羡慕又嫉妒。
陆心颜全都含笑接受。
换衣裳的时候,她问青桐,“安排得如何了?”
“一切搞定,保证让那个女人牢牢记住今日!”青桐得意道。
“很好!”陆心颜唇边露出一抹又冷又邪的笑,算计了就得承受被算计的后果!
与温如香一样生气的,除了沈雨烟杜月清外,还有长平公主武婉。
她本来想让陆心颜出丑丢尽脸面,哪知陆心颜不但没出丑,反而以惊艳绝伦的设计,受到万众瞩目。
“皇兄,第一名投给如香。”她对二皇子武辙道。
武辙也正有此意,虽然他承认陆心颜的设计,比其他十人精彩数倍不止,但当他瞧见武昇兴奋不已的模样时,就忍不住想与他唱对台。
“萧表哥,公孙表哥,第一名投给如香。”武婉对萧逸宸与公孙墨白道。
“公主,萧某认为十号更出色,一号居其后。”萧逸宸淡淡道。
十号是陆心颜,一号是温如香。
“萧表哥,你为什么总是要帮着那个女人?”武婉怒道。
萧逸宸丝毫不被其怒气影响,神情漠然,“公主,萧某不明白你是何意,萧某身为评判之一,只是就事论事。”
“本宫不管,本宫就是不许你投那个女人!”武婉蛮横道。
萧逸宸垂下眼眸,“恕难从命!”
武婉气得拍桌子,“萧逸宸,你别以为本宫心里有你,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就敢如此放肆!”
萧逸宸凛然道:“公主请慎言!您身为天武国高贵的长平公主,深得皇上皇后喜受,一言一行皆代表着皇室尊严!一举一动亦必须按照皇室规矩而行!请公主谨记自己的身份!”
作为皇室子弟,你喜欢谁跟你要嫁给谁,根本是两回事!武婉哪里不知,自己的婚姻大事根本由不得自己作主,可在能争取的时候,自然要奋力争取!
她刚刚借意说出自己的心事,原以为萧逸宸就算拒绝也会说出才疏学浅配不上公主的话,哪知他却直接用皇家规矩来压她,连虚应也懒得应!
武婉气得双眼通红,“好你个萧逸宸,你狠!本宫奈何不了你,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广平侯府世子夫人吗?你给本宫睁大眼看清楚,敢轻视本宫的下场!”
“公主,萧世子为人就是如此,又冷又硬又讲原则,您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公孙墨白打着圆场,“何况公主您想想,他若真与那宫少夫人有什么,定会随公主的意,免得公主迁怒不是?如今他就事论事,说明那宫少夫人根本没入过萧世子的眼!”
“真是这样吗?萧表哥。”武婉炸起的毛瞬间被捋顺,美丽凤眼含着光,期盼看向萧逸宸。
萧逸宸疏离道:“这是萧某的私事,与任何无关。”
“你…你就真不怕本宫对付那个女人?”武婉的气刚咽下嗓子眼,又冲上来了。
“公主想怎样行事想对付谁,公主自便,萧某无权干涉!”
武婉闹了这么长时间,哪是真因为萧逸宸非要投陆心颜第一而与他闹,不过是想萧逸宸说句好听的话哄哄她,可萧逸宸偏不如她的意,让她颜面尽失,当下气得站起身怒吼,“萧逸宸!”
“长平!”这番举动终于惹得孔淑妃不得不出声制止,她皱眉道:“你是公主,注意你的身份!”
孔淑妃出身高,又育有四皇子,连皇后都要避忌几分,武婉自然不敢当面顶撞她,“淑妃娘娘,我要如香第一!”
“住口!这是逾今已有百年传统的华衣祭!来参赛的选手,一是各省历时半年,经过层层考验选拔出来的佼佼者,一是赫赫有名的当代名家,而各位评审不是德高望众受先帝册封的一品夫人,便是品性高洁的高门子弟,如此庄严神圣的事情,岂容得你当成儿戏般胡来?”
孔淑妃怒道:“你想选谁就选谁?你当下面那些大家小姐公子们,全都是瞎子吗?刚刚的十一位参赛者,谁的衣裳好,谁的衣裳不好,谁人心里不清楚?你想被人诟病皇家仗势欺人、毫无公正性可言吗?这评审过程没你的事!你若想观看,本宫无任欢迎,若再多说一句废话,本宫立马请皇后派人带你回宫!”
一番话义正词严,武婉被批评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听到皇后的名号,更不敢再开口,只得气呼呼坐下。
最后结果出炉,陆心颜是毫无悬念的第一,温如香第二,江州李琴萱第三。
结果一公布,底下呼声一片,足见众人对此结果的认可度。
陆心颜微笑示意,温如香面上带着体的笑,心里却如被毒蛇噬咬。
孔淑妃将印有太后印鉴的华衣祭黄绸证书交到三人手中,微笑道:“本宫很期待本月二十三,在宫中看到三位的表演。”
“谢谢淑妃娘娘!”三人齐齐道谢。
孙淑妃正要宣布进行结束祭拜仪式时,突听温如香道:“淑妃娘娘,小女有事禀告!”
“温小姐有何事?”孔淑妃温和问道。
温如香大声道:“淑妃娘娘,小女要举报宫少夫人抄袭小女的款式!”
“抄袭?”孔淑妃皱眉,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她转向陆心颜,“宫少夫人,你如何说?”
陆心颜心里冷呵一声,“回淑妃娘娘,这是臣妇亲自设计的,没有抄袭任何人!”
“你当然不敢承认了,谁抄袭会承认自己抄袭了?”温如香冷冷道。
款式设计本就大同小异很容易相撞,很难说得清,不过维持比赛公正性亦同样重要,绝不能在她手上出差错,孔淑妃耐着性子道:“温小姐,你可有真凭实据?”
若无真凭实据随意诬告,亦是重罪!
“杜小姐可以帮我作证!”温如香道。
立马有机灵的宫人利索地请来杜月清。
左右两边亭子里的人,开始不淡定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宣布华衣祭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吗?
怎么又有事发生了?
有好事者悄悄靠近表演场地附近,竖起耳朵偷听。
“小女杜月清参见淑妃娘娘!”杜月清行礼,她面色平常,似乎早就料到会叫上台来。
孔淑妃随手虚抬,“杜小姐不必多礼,本宫请你来是想向你求证一事!”
“淑妃娘娘请问,小女定会知无不言!”
“温小姐说宫少夫人抄袭她的设计,宫少夫人否认,温小姐道你可以作证!请你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
哇!抄袭?!劲爆!偷听的小姐们,迅速将消息往后面传递开。
“是!淑妃娘娘!”杜月清道:“上月末,小女陪着温姐姐去素染坊见叶大当家,在素染坊门外遇到宫少夫人,因先前在舞阳侯府见过一面,便闲聊了几句。等小女和温姐姐上去后,温姐姐发现随身携带预备给叶大当家的设计画稿不见了!
小女下去寻找,询问宫少夫人可有见过画稿,宫少夫人道没有!但偏偏那么巧,温姐姐的那幅画稿我曾见过,正是宫少夫人今日在场上表演时的那两件褙子!与温姐姐设计的那两款一模一样,若说不是抄袭,那是什么?”
“淑妃娘娘,杜小姐所言完全是颠倒是非!”一道略带激动的女声响起。
几人回头一看,竟是素染坊很少露面的叶大当家叶霜。
“民女叶霜参见淑妃娘娘!”
“叶大当家请起!”孔淑妃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陆心颜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叶霜,因为此次前来观赏的,均是四品以上官员家眷,叶霜只是平民。
其实叶霜虽为平民,但因其在染织行业的特殊贡献,这几年的华衣祭,宫中都有派出专门的邀请帖。
不过叶霜次次以身份低微不便出席推了,这一次是因为陆心颜而来。
当然陆心颜并不知情。
倒是底下有些见过叶霜的一阵惊呼,“那是素染坊的叶大当家!没想到居然能在这见到!”
“听说叶大当家已经好久不见外人了!”
“刚刚我就发现那边有个人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早知道是大叶当家,就过去与叶大家当说几句话,可惜了。”
“叶大当家出面,看来事情有转机了。”
“你相信温小姐和杜小姐撒谎?”
“…我相信叶大当家!”
“嘘,别吵了咱们静观其变吧!”
叶霜道:“当日宫少夫人来到素染坊,以一张图求见民女,民女见之欣喜若狂,后来民女拿出新织的一匹布,宫少夫人当场又画了一幅画,便是那两款名为风衣的设计画稿,民女为宫少夫人的天赋折服,当场将面料相赠,后来送宫少夫人离开后回房,无意发现纸张少了一张,当时民女并未多想,如今想来,怕是有人趁着民女离开的时候,偷溜进来,将宫少夫人画的两幅设计画稿临摹了去。”
“叶大当家的意思是?”孔淑妃问。
叶霜道:“温小姐比赛的那几件衣裳,除了温小姐所穿的以外,另外四件与当日宫少夫人画稿中样式一模一样。”
搞了半天,说人抄袭的竟是抄袭者?台上其余几位参赛者纷纷交头接耳。
“不是这样的!叶大当家,你被骗了!”杜月清急忙辩解,“我与温姐姐先遇到宫少夫人,而后才有宫少夫人求见叶大当家之事,是不是这样宫少夫人?”
当日陆心颜与温如香在素染坊一楼见面,店内伙计与来往客人都有看见,陆心颜道:“杜小姐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先遇见你和温小姐,不过你所说的什么图,我根本没见过。”
当日杜月清出言不逊得罪了叶霜,叶霜一怒之下断绝与温如香的合作,按温如香的性子,应该不会再与杜月清来往才是,先前见两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陆心颜心里还觉得奇怪,如今这抄袭事件一出,再加上叶霜的揣测,陆心颜便想明白了。
看来那日杜月清趁机偷偷临摹下她的画稿,送给了温如香,并答应在今日比赛后反过来诬陷陆心颜抄袭,于是温如香暂时原谅了杜月清。
使作俑者找到了,一切便好说了!陆心颜不动声色地摸摸袖口。
“哼!宫少夫人当然不会承认见到过那设计稿,你若认了不就代表你承认抄袭了?”杜月清道:“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狡辩!还请淑妃娘娘明查!”
“还有别的证据吗?”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若没有更明确的证据,根本就是扯不清的乱麻,孔淑妃有点头痛。
“本宫可以作证!”武婉此时走上前,下巴一扬,“如香的设计稿曾在一个多月前给本宫瞧过,正是今日这五个样式!”
叶霜没想到武婉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人不懂,她叶霜是行家,一眼就能分辩出,陆心颜当时画的设计稿是针对那块卡其色面料的!而且以她对温如香的了解,温如香根本不可能设计出如此精彩又有灵气的作品!
她神情激动地正要开口辩解,陆心颜朝她轻轻摇头。
孔淑妃眉头皱得更深,她心知武婉很有可能是故意作伪证,可武婉是皇家公主,皇上嫡女,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她的面,与皇后撕破脸!
而且若当众指责武婉撒谎,皇家威严颜面何存?
既然如此,只有牺牲别人了!
孔淑妃转向陆心颜,正欲张口,陆心颜已从她神情中看出她的想法,当下微微一笑,“淑妃娘娘,可否容臣妇与杜小姐对质几句?”
就算要定人家的罪,也必须先给人自辩的机会,孔淑妃道:“宫少夫人请。”
陆心颜含笑走到杜月清面前,离她还有三步之遥时还不停下,而是一直往前走,杜月清心里虚,因为过于挨得近而产生不适,不由自让后退两步。
陆心颜适时地拉住她衣袖,露出少见的温和笑容,“杜小姐,小心别摔着。”
那神情哪像是与人对质,倒像是来话家常的,面上言笑晏晏,全无半点杀气。
杜月清定住心神,“谢宫少夫人,不过我也是看到什么说什么,断不会因为宫少夫人示好而说谎。”
“我正有此意,等会我问杜小姐的时候,杜小姐可记得你现在说的这句话:看到什么说什么,做过什么说什么。”陆心颜忽然抿唇吃吃一笑,笑若春花般灿烂,“杜小姐不用慌,我又不吃人!瞧你,额头都出汗了。”
杜月清下意识抬起衣袖擦擦额头,隐约有股极淡的香气钻到她鼻子里,很快那香气就不见了,好似只是错觉似的。
“杜小姐,准备好了吗?”杜心颜轻声问道。
杜月清不由自主地点头,“好了。”
陆心颜:“杜小姐,你在陪温小姐去见叶大当家之前,先见到我了是不是?”
杜月清:“是。”
陆心颜:“那日你出言冲撞叶大当家,还记得吗?”
杜月清:“记得。”
陆心颜:“那日我画给叶大当家的两幅画稿,你看过吗?”
杜月清:“看过!”不,她应该答没看过的,为何会不由自主地答看过?
陆心颜:“在哪看到的?”
“叶大当家的房间。”不!她为什么会说实话!杜月清心里突然一阵恐慌,对面女子唇角诡异的笑容,突然让她遍体生寒。
陆心颜鬼魅一笑,“我记得当时你们离开后,我才画的第二幅画稿,你是如何看到的?”
“我偷偷溜进了叶大当家的房间。”不!杜月清快疯了!求求你别问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众偷听的小姐们均傻了眼。
“杜月清!你…”温如香气急败坏地吼,想阻止杜月清说穿真相,却在孔淑妃冷眼扫过来的时候,迅速收了声。
“你为什么溜进叶大当家的房间,又做了什么?”
“当日叶大当家斩断与温姐姐的合作,温姐姐很生气,我怕她以后都不理我,便偷偷进了叶大当家的房间,见到桌子上面有两幅设计图稿,我便临摹下来,交给了温姐姐,想将功赎罪。”
完了!杜月清心里一阵凄凉,她什么都说出来了!以后她完了,她杜家完了,温如香不会放过她的!
杜月清眼角淌泪,可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陆心颜一问,她就不由自主回答。
原来偷稿子的是杜月清,抄袭的是温如香!
两人居然贼喊捉贼,真是好不要脸!
武婉则脸都绿了!
她以为最多是巧合,从没想过事实真相会是如此!那她刚才还说一个月前看过温如香的画稿,不是自打嘴巴,让人耻笑吗?
“温如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本宫也敢欺骗!”武婉怒道。
其实温如香根本没有让武婉出来作证,是武婉左右看不惯陆心颜,有心上来给她添堵,便横插一脚。
如今谎言败露后,武婉恼羞成怒下迁怒温如香,温如香对此也无辜的很。
但温如香无辜又何如,难道敢顶撞武婉不成?当然不敢了,温如香只能委屈道:“请公主恕罪,小女也是被杜妹妹欺骗了。”
武婉顺着台阶问道:“她如何欺骗你?”
温如香道:“当日她拿着一幅设计图稿来找小女,上面画了四个款式,跟小女说这是她偶然间设计的,求小女帮她制作出来在华衣祭上展示,本来小女是不想答应的,但念在大家姐妹一场,便帮了她这个忙!”
“这么说来如香也是被蒙蔽的,淑妃娘娘,罪魁祸首便是那杜月清,请淑妃娘娘治她的罪!”武婉立即道。
若治了杜月清的罪,武婉刚才说的谎便可圆过去,如果没人追究时间差异的话。
孔淑妃心知肚明,冷声喝道:“将杜月清拉下去,以扰乱华衣祭比赛为由,杖责三十!至于温小姐,既然你参加比赛的款式并非自己亲自设计,那么这次第二名的成绩作废!第二名由原本第三名的江州李琴萱替上,第三名则由原本第四名的青州杨柳儿补上!”
“淑妃娘娘!”“谢谢淑妃娘娘!”几人同时惊呼地惊呼,道谢地道谢。
杜月清是想求饶,可已有利落的宫女捂着她的嘴,将她拉走了。
温如香大吃一惊,没想到最后自己会被取消成绩,成为华衣祭百年来第一个被取消成绩的人,会被天下所有人嘲笑不说,还失去了进宫表演的好机会!
武婉没想到孔淑妃最后会摆她一道,偏还让她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下。
原本的第三名和第四名,特别是第四名的杨柳儿则是欣喜若狂!
“谢淑妃娘娘明断。”陆心颜福道。
“好了,都回去自己的座位坐好!”孔淑妃身边的嬷嬷大声道。
不光是对场上的几人说,也是对场下偷听的人说。
“淑妃娘娘,陆心颜与人私通,道德败坏,根本不配获得第一名!”温如香突然大声吼道:“如果让这样的人进入皇宫表演,会玷污皇宫圣地,请淑妃娘娘三思!”
此时的温如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既然她不能进宫,凭什么陆心颜能进宫?她偏不让她如愿!
“温小姐!”孔淑妃不耐烦地道:“若你没有真凭实据,请不要胡说八道!”
“陆心颜因为新婚夜宫世子没有及时去与她圆房,去到宫老夫人那里大吵大闹,气得宫老夫人旧病复发,当晚广平侯将她送到西郊乡下庄子里,三日后有一晚,陆心颜黄昏时分独自一人离开庄子,去往一处岩洞,到半夜时分才衣衫破烂浑身湿透地回来,此事广平侯府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温如香后面说了什么,陆心颜一个字没听进去。
因为有道似烈火又似冰刀般的眼神,正将她一时架在火上烤,一时按在冰水里浸,那愤怒的眼神,简直就是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吃也的肉,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挫骨扬灰,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陆心颜全身发麻,不着痕迹地想避开某人吃人的眼神,可是,因为温如香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想避也来不及避!
先前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中还一阵高兴,庆幸他平归来,现在心里却想着,为何那个杠精路痴,不将他多留一会呢?
她只是和李钰公孙墨白等交谈几句,他就认为她不知廉耻,水性扬花,如今知道那日在岩洞里,将他摸了个遍的人是她…
陆心颜突然一阵哆嗦,他…他…。他,恐怕真的会杀了她!
不行不行,今晚回到侯府后,她坚决不再出门!
“宫少夫人,温小姐所言你有何解释?”孔淑妃问。
旁边有人推了她一下,陆心颜堪堪回过神,“回淑妃娘娘,臣妇祖母乃太上皇亲赐一品夫人,其睿智聪慧不下于任何一个人,祖母未对臣妇做出处置,说明祖母相信那些传言,只是有心人故意编撰的无稽之谈,不足为信!”
不相信封氏的决定,即代表怀疑太上皇的判断,陆心颜这高帽子一压下来,孔淑妃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这是广平侯府的家事,广平侯府里的人都不管,她干嘛要操这个心?
孔淑妃第一次主持华衣祭,就有人闹出这么多事,心下不喜,“温小姐,你在本宫所主持的华衣祭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分明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来人,送温小姐下去!”
“不!淑妃娘娘恕罪!”温如香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小女是被广平侯府宫二小姐和宫三小姐蒙蔽,信以为真,担心淑妃娘娘受到蒙骗害皇室蒙羞,并非有意顶撞娘娘,请娘娘开恩,求娘娘明察!”
她说完便俯身叩头,哪知臀部处突被数针齐刺,痛得她大叫一声,“哎哟!”
孙淑妃见她如此失仪,心里更不喜了,“温小姐自己识人不清,听信谣言,难道本宫会同你一样吗?送下去!”
两个宫人不再给温如香开口的机会,迅速将她送到凉亭里。
在华衣祭台上被人送下台,同被取消成绩一样,这可是百年来第一遭!
那些知晓了事情真相的小姐们,怀疑嘲笑和看好戏的眼神,像针一样刺得温如香生疼,她脸上如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般屈辱难堪。
同时臀部火辣辣的痛,又让她神智异常清醒,意识到有人在她的长裙里做了手脚。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用手去摸臀部,更不可能脱下长裙检查,刚刚得罪了淑妃娘娘,亦不可能以肚子不适离开去换条裙子,否则淑妃娘娘会以为她对她的处置心有不满!
“温小姐,还不坐下站着干嘛?”台上主持太监不满道。
华衣祭结果出来了,只等孔淑妃最后训诫几句,行完大礼后便可离开,这温如香一直站着不肯坐下,摆明对淑妃娘娘刚才的处罚不满,有意让淑妃娘娘无法继续。
既然自己不要脸面,就怪不得他不给脸面了,所以主持太监当众大声呵斥。
这一呵斥之下,所有人看向温如香。
不止小姐们,连这边的公子们也都好奇地朝那边瞧去。
温如香在京城是颇有名气的人,主持太监这一呵斥,让她颜面全无,连带她身边其她温家人也备感羞辱。
从小到大,温如香从未如此屈辱过,面孔胀成猪肝色,硬咬着牙坐下。
坐,是自然不敢真坐的,她臀部悬空,以扎马步的方式虚坐。
不过她并没有练过功夫,腰腿无力,姿势不自然不说,双腿很快开始打颤,只得咬紧牙关死撑。
旁边一位温家小姐见状,皱眉小声道:“五姐姐,你还嫌刚才丢脸丢的不够吗?若是被淑妃娘娘看见,咱们温家又要被点名批评了!”
温如香心里暗恨,却根本无法出声。
那位温家小姐见她不理不动,心中恼火,伸手按住她的肩,用力将她按下。
“啊!”
孔淑妃的训诫,被一声熟悉的惨叫声打断。
温家小姐吓了一跳,见所有人看向她,急忙收回手,“不是我,我什么也不没做!只是五姐姐坐得不端正,我…我帮她矫正了一下姿势而已。”
一个百年世家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坐姿不端正?说出去谁信?分明是不满她刚才的处置!孔淑妃气得发抖,“温大夫人,请好好管教你温家的女儿,莫丢了京城闺秀的脸面!”
温大夫人面上如被火烧,垂着头,“臣妇管教无方,请淑妃娘娘息怒,日后臣妇定当严加管教!”
“摆驾回宫!”孔淑妃气得甩袖就走。
“恭送淑妃娘娘!”
陆心颜趁机溜走,“青桐小荷,快点收拾东西回府!”
那吃人的眼光,自从知道真相起,可是一刻也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这边,小猴子被萧逸宸阴冷到能杀人的样子吓着了,“少爷,您怎么啦?”
少爷自上午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一时发楞一时傻笑,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冷冰冰的,可小猴子知道他根本没正常过,现在就更恐怖了!
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少爷会性情大变?
“叫人马上收拾东西,你,跟我走!”萧逸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冷冰冰的字。
一想到刚才听到的事情,还有那个女人心虚的样子,他就气得恨不得吐血!
他千辛万苦要找的‘仇人’,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就与他半墙之隔!
那个女人一定早就认出了他,说不定在心里早就嘲笑了他八百回!
想他萧逸宸居然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心颜,你给本世子等着!
“少爷,去哪?”小猴子刚问出口,眼前一花,自家少爷已不见了身影,他只好朝着那片逐渐消失的月牙色追去。
温大夫人被当众点名,丢尽脸面,冷眼从按温如香的那位温小姐和温如香身上扫过,咬牙厉声道:“回府!”回去再慢慢跟你们两个小蹄子一一算账!
温如香连换裙子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上了马车。
因为她要参加华衣祭,来的时候温家给她准备了一辆单独的马车,那时温家人人羡慕,以能跟她同乘一车为荣,被温夫人阻止了,所以偌大的马车上只有温如香一人。
现在回去的时候,温如香不但没有为温家夺得荣耀,反而让温家成为笑柄,更没有人愿意与她同乘一车了。
温如香心中冷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外如是。
在丫鬟的搀扶下,她面无表情地上了来时的马车。
臀部被针刺得生痛,自然是没办法坐着的,温如香只好趴在软榻上。
哪知刚趴下去,“啊!”一声凄厉地惨叫。
她的马车挨着温大夫人的马车,温大夫人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头痛,对身边的嬷嬷不耐烦道:“去看看她,又整什么妖蛾子!”
嬷嬷来到温如香马车旁,敲敲车窗,“五小姐,大夫人让奴婢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嬷嬷,五小姐无事!”里面温如香的丫鬟道:“刚刚马车颠了一下,吓着五小姐了。”
温如香是三房的小姐,三房与大房关系不好,温如香不想再被大房看笑话。
“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金贵了?颠一下都能吓着?”嬷嬷在外面不屑地嘀咕了一句,“那奴婢去回夫人了,五小姐请小心些,夫人有些头痛要好好休息,莫要再吵着她了。”
“知道了嬷嬷。”丫鬟道。
脚步声离开后,温如香又气又痛,终于掉下眼泪。
丫鬟拿出一颗夜明珠,掀开软垫,只见底下密密麻麻一排竖着的绣花针!
方才温如香往上一躺,整个胸腹部都被刺到,这胸腹部不比臀部肉厚,她立马痛得失声惨叫。
陆心颜!几乎不用多想,温如香便知肯定是陆心颜干的!为报复她在她的衣裳里面夹针!
想起自从再遇陆心颜之后的连番失误,温如香气得不行,“扶我起来!”
如今她坐也不能坐,趴也不能趴,只好侧卧着,但马车颠簸之下,便卧不安稳,只好让人扶起跪着。
“小姐,奴婢给你倒杯水!”
“倒就倒,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温如香烦躁地挥手。
恰好此时,马车轮子经过一个坎,跪在软榻上扬起一只手的温如香,一个稳,整个人朝里跌倒。
“啊!”又是一声惨叫。
原来她的手碰到原来被扔到一旁的抱枕,被藏在里面的针刺到了。
温如香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尖叫:“针!到处都是针!快给我仔细检查,一根也不许漏掉!”
前面正假寐的温大夫人,被这惊叫弄得心里突地一跳,睁开眼后满脸冰冷。
身旁的嬷嬷立马道:“大夫人,要不要停下马车,让奴婢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必了!”温大夫人胸膛起伏,“回去再让三房好看!”
据说今晚之后,温如香从此一见绣花针便状若疯狂,生生将一身出色的女红给浪费了。
陆心颜一坐上马车,便让田叔加快速度回府。
眼看马车离兰英山庄越来越远,这才轻抚胸口,略略放了心。
“小姐,刚才那位杜小姐为何会老老实实地说出实情?”青桐好奇道。
陆心颜道:“府中有人一直对我的嫁妆虎视眈眈,此次来参加华衣祭这么好的机会,定不会轻易放过!长平公主特意为我求来华衣祭的直通帖子,便是想让我出丑,而一心想巴结她的沈雨烟与温如香本就跟我有了嫌隙,自会想办法让我难堪!所以来兰英山庄之前,为以防万一,我让白芷给我准备了些让人神智不清、会吐露真相的迷药,这样一来谁想陷害我都不成了。”
“哇!这么厉害的东西?!”青桐惊赞道:“回去后让白芷给我也制些,看以后谁敢骗我,我就用这药对付谁!”
陆心颜道:“制这迷药的原材料奇贵不说,提炼时间长又伤身,而且不能长时间存放,据说中药者后遗症挺严重的,我若早知道,定不会让白芷冒着伤身的危险给我制。”
“这样啊,”青桐颇可惜道:“那就算了!反正我拳头够硬,谁要骗我我就用拳手打到他必须说真话!”
突然,马儿一声长鸣,马车陡然停下,陆心颜心里突生不好的预感,“田叔,怎么回事?”
外面没有人回答,只听到一阵乒乓声,接着车帘猛地被掀开,那熟悉的月牙袍一出现,陆心颜大叫:“青桐,快挡…”
话还没说完,忽然身上一麻,喉咙里无法发声,然后那白影一伸手,将陆心颜整个人从车上提溜下来,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反应过来的青桐正要出手,却被小猴子拦住,“青桐姐姐,别动手,是我家少爷。”
“你家少爷又如何?”在她眼皮子底下说将人带走就带走,还不止一次,让她颜面何存?青桐怒道:“你家少爷什么意思?难不成看上我家小姐了?你可别忘了,我家小姐现在可是名花有主的!”
小猴子尴尬抓抓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少爷有事要问你家小姐,又不好让我们听到,所以…”
“所以一次两次将我家小姐带走?这像话吗?难道他说有问题要私下请教,小姐不会让我们回避吗?我看分明是有问题!”青桐越想越觉得可疑,“你家少爷肯定心里有鬼!小猴子,让开!”
“不行!少爷交待了,不能让开!”小猴子愁道。
青桐瞪大眼,“别逼我使绝招!”
小猴子缩了缩,还是硬气道:“使绝招我也不能让,少爷知道了会骂我的!”
“小荷~”青桐拉长音调,“萧世子想对小姐不利,小猴子拦着不让,你说怎么办?”
小猴子急道:“青桐姐姐,你可别乱说!我家少爷不会伤害你家小姐的!”
青桐不理他,只看向小荷,小荷左想想右想想,觉得青桐姐姐肯定不会对小姐不利。
她走到小猴子面前,双手一叉腰,下巴一扬,“小猴子,你要是敢拦着青桐姐姐,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你…你…”小猴子指着青桐,说不出话来。
说好的绝招呢?这就是你所谓的绝招?
可是好吧,真是戳中他的要害了!
“小荷~”
“让开!”小荷一吼,小猴子一抖,乖乖侧开身子,满脸纠结,“到时候少爷要是问起,你们可要帮我隐瞒!”
“行了,知道了。”青桐忍不住噗嗤一声,“我会跟你家少爷说,小荷向你使了美人计,然后被我趁机跑了。”
小猴子脸暴红,小荷则不解地眨眨眼,“什么美人计?我就是恐吓了他一下而已。”
青桐好笑地敲敲小荷的头,朝陆心颜消失地方向追去。
小荷想了想,突然高兴起来,“美人计?青桐姐姐是在夸我漂亮吗?小猴子,你觉得我漂不漂亮?”
小猴子羞涩不已,“漂…漂亮。”
“真的吗?”小荷开心得跳起来,“我要去问问梳云姐姐和掠月姐姐!”
她说完便朝后面的马车跑去,小猴子连忙尾随而去。
至于被人点住穴的田叔,只能坐在前面干瞪眼。
陆心颜被某人扛在肩上,上蹿下跳颠了好久。
若是像上次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在半空中飞,看看京城风景,感觉清风拂面,还能让她生出一点浪漫的感觉。
现在嘛,胃顶在他坚硬的肩上,翻江倒海的,难受得要死,她不吐他一身算不错了!
刚开始陆心颜还有力气折腾两下,某人一句冷冰冰的话,让她彻底偃旗息鼓,“这半空中掉下去,一定摔得很好看!”
好看个屁!你摔下去好看给老娘瞧瞧?陆心颜心里忍不住吐槽,想想万一真摔下去,这家伙恼怒之下真的见死不救,那可就阿弥陀佛了!遂乖乖一动不动,任凭这家伙扛着她,也不知要带她去哪。
不会是什么私人牢房,摆着各种刑具,想对她动私刑来惩罚她吧!陆心颜想想都胆寒。
终于,萧逸宸扛着她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
陆心颜心里一凉,暗骂自己乌鸦嘴。
某人袖袍一挥,屋里不知怎的光亮起来,随即脸被倒得通红的陆心颜,终于能以正常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了。
她眼珠子左右快速转动,偷偷打量了一个周边环境,几个大书架多宝格,长案桌,不像刑房,倒像是个书房。
陆心颜心里暗暗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只要不受皮肉之苦,别的都好说!
某人施施然坐在案桌后的太师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双眼如鹰一样,死死锁着她这个猎物,强大的气场,骇得陆心颜的汗毛,不知不觉中竖起。
她咽咽口水,僵笑着打开局面,“萧世子,昨晚的事情多谢你,早上…早上你是如何脱险的?”
男人狠狠盯着她,唇紧抿成一条缝,脸上如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言不发。
“你肩上的伤敷药了吗?我那个丫鬟白芷医术不错,明天我让她配副药给你,保你一点疤也不会留下。”
…
“早上见你头上未束玉冠,可是不小心遗失了,要不我送你个玉冠,当作谢礼可好?”
…
“我前两天又想出了两道新菜,一道水煮鱼,一道酸菜鱼,保证不辣的,萧世子有没有兴趣试试?”
…
“这里不是你世子府的书房吧?来的时候,我虽然看得不清,但知道路线不对,这是哪里?”
…
“这地方是萧世子在外面的产业吗?感觉挺隐密,萧世子被我知晓,不怕我对外说吗?”
某人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却死气沉沉,阴冷无比,“你见过死人会说话吗?”
陆心颜一听,顿时怒了!
本姑娘费尽唇舌,就换来你一句这样冷冰冰的“你见过死人会说话吗”的话?
她双手往书桌上用力一拍,撑在上面,逼近萧逸宸,“萧逸宸!你算什么男人,不过就是摸了你一下,又没咬你一块肉,你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这个女人,居然敢恶人先告状!“不过就是…摸了…一下?”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陆心颜心里虚了虚,随即胸一挺,整个人又向前两分,色厉内荏,“对!不止摸了一下,是摸光了!怎样?你一个大男人,你吃亏了么?”
“你…你个不要脸的…”萧逸宸脸色铁青,荡妇两个字在舌尖里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哟!差点忘了,听说你萧大世子洁身自好得很!不过这世上不吃鱼的猫,可不是什么好猫!”陆心颜暗讽一句,“你要是觉得吃了亏,我让你摸回来!你要是不敢,就送我回去,要是敢,就快点,别给我磨磨叽叽的!”
她突然又向前,整个人趴在桌上,离那张俊脸不过几分距离,然后眼波一转,带上七分媚态,声音一柔,再加三分勾魂,真是个黑夜里的妖精!“怎样,萧世子,你敢吗?”
幽幽香气扑面而来,书房里的空气突然暧昧缠绵,萧逸宸身体僵硬,喉头不由自主滑动,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的变化逃不过她的眼,陆心颜心里暗笑,切,什么洁身自好,不过是个假正经而已!
她慢慢起身,纤纤手指拢拢鬓边发丝,垂眸悠悠道:“既然萧世子不敢,就请送妾身回去,毕竟现在妾身是广平侯府世子夫人,若无缘无故消失太久,会惹人嫌话,对萧世子您也不好!”
白嫩圆润、散发着白瓷光泽的手指,在墨发衬映下,越发光洁,萧逸宸眸光一暗,声音暗哑,“你对我做的事,仅仅只有岩洞里那一件吗?”
陆心颜眸光闪了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容我提醒一下你,冰。玉。传!”
糟了,忘了这一出!“冰玉传是什么?”陆心颜装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明明同先前一模一样的一句话,不知为何气势弱了许多。
果然,作贼真会心虚!
萧逸宸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双手往胸前一横,人往太师椅上一靠,双腿翘起,交叠放在桌上。
那模样,伴着他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居然邪痞邪痞的!
一向人前人模人样的萧世子,背后居然也有这样不着调的模样!
不过也是,人前越是端着的,私底下指不定越是放荡不羁。
他说,“你认与不认是你的事,但我这人有个怪毛病,如果我认定了是你所为,那就只能是你所为。”
陆心颜噎住,“你…你好不讲理!”
某人置若罔闻,又说,“我这人还有个怪毛病,睚眦必报,倘若别人得罪我一分,我必十分还之!”
若是在其他时候听到这句话,陆心颜必会举双手表示赞同!什么以德报怨,见鬼去吧!
但此时,陆心颜声音不自觉颤了颤,“你…你想怎样?”
萧逸宸微微一笑,“不过我这人,有一个优点。”
烛光映照下,他的俊颜深邃动人,偏偏落入陆心颜眼里,却瘆得慌,她咽咽口水,“什么优点?”
“就是绝不迁怒!谁害我我便害谁,绝不会伤及无辜!”
这…这是告诉她,让她安心上路,青桐白芷小荷几人,他会放过她们的意思吗?
陆心颜双腿一抖,面色一白,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所以…”
“当日摸了我的,是你这双手,画出这冰玉传的,也是你这双手。”某人淡淡幽幽吐出几个字,“所以,留下你这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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