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儿全保叔,我没事儿的。就是回来看看你,给你和,你们买点儿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从屋里走出来的女人了。
我见过邻村的那个寡妇,从屋里出来的这个女人明显和那个寡妇的不是一个人。我心想多亏了我没瞎说啊,不然这情节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就叫她贾姨吧,这是你王姨的儿子狗剩儿。”刘全宝这就算是把两个人给我介绍完了。
“那个,全保叔,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你,给你买了一些东西,一些熟食。那,那我就回去了啊。”
“来了在家吃饭啊,你和我还装什么装啊!来来,赶快进屋,赶快进屋吃饭。”全保叔说着就把我往屋里推。
我看见全保叔手里拎着酒瓶,还有一些类似花生米什么的下酒菜,也就没有推脱什么。
没一会功夫,贾姨利落的把饭菜摆到了桌子上。有早就下锅炖的豆角肉,还有现拌的黄瓜凉菜,再加上全保叔拿回来的花生米。当然了,这些都抵不过我带来的猪蹄子和熏鸡,自然它们就变成了那天的主菜。
熏鸡和猪蹄子都被贾姨改了刀,装在了一个盆子里,还没吃饭呢我就看见狗剩儿的眼睛有些离不开她们了。看到他很馋又很想吃的样子,我从盆子里拿了个鸡腿,递了过去给他吃。狗剩儿毫不客气的接过了鸡腿,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
“你看看这孩子,也不谢谢你墩子哥哥,就知道自己一个人吃!”贾姨责怪着他的儿子。
“他还是个孩子,你老说他干什么,男孩子就应该这样,就是要有个男孩子的样子!”我看到全保叔说这话时,眼里带着些慈爱,也有一些渴求吧。
“就你惯着他,对他比他亲爹都好。”贾姨嘴里说着,心里也许很美丽吧。
有了贾姨和狗剩儿,我和全保叔酒都没怎么多喝。我是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出丑,全保叔当然也有自己的顾虑了。
“墩子,这回回来要住多久啊?”全保叔问我。
“看看吧,我回来主要是想上山去找些药材。如果能搞得到,我很快就会回去的。那个警察局长,就是张卫红还等着我采的药呢。”我当时是想,还是别打扰全保叔的生活了。
“着什么急啊,多陪我住些日子呗,你这都放了假了。还急个什么呢!”全保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意。
夏天天黑得晚,吃过了饭,我跟着全保叔走出了家门。我本来是要狗剩和我们一起的,可是狗剩儿却拒绝了,他说要在家里看电视。
“墩子,你妈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和你爸已经离婚了。这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我妈还让我跟她去那个什么新西兰呢,我不想去。我就想着和你们在一起。”看着天空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情也有些灰暗。
“那你以后有啥打算啊,去找你爸去啊,你妈说他都自己开厂子了。条件应该不错吧!”
“我和我张叔,就是我方才说得那个警察,就是他带人把我从道士那里解救回来的那个人,我跟他去省城读书。”说到了张卫红,我心里不觉畅快了很多。
“这样也好,警察还是靠得住的,比我这里要好多了。”我听出了全保叔的话里有些嫉妒。
“我可不跟你添乱了,这个贾姨比以前那个寡妇强多了我觉得。她看起来有些面善,你打算啥时候和人家结婚啊!”
“唉,别提了,上次那个寡妇,也不能说人家是寡妇。后来人家不干了,说是自己爷们儿回来了。
这个就更别提了,他现在的丈夫在监狱里呢。”
“咋进监狱了呢?”我好奇地问。
“听她说是因为和打工的老板有些争执,把人给误伤了。重伤害,判了二十年好像。这不小贾,就是那个你叫贾姨的还想着告状呢吗?我都劝了她好几回了,可她总是不甘心。”刘全宝好像不愿意那个贾姨继续告状的样子。
“你们都,都一起住了,你还,,,”
“我是不愿意啊,可是有啥法子呢。要说小贾这个人倒是不坏,以前我和你婶子卖羊奶时,她还买过我们的羊奶呢,那时候狗剩儿还没出生呢还。小贾原来在县里的百货有自己承包的一个床子,主要卖一些日用品什么的。你婶子病了的时候,她还去看过你婶子呢。
小贾和她丈夫也都是农村人,他丈夫是有些手艺,后来就跟着一伙包工队出去挣钱去了。
谁知道那年包工队的老板突然失踪了,小贾丈夫他们基本上都没开出来钱,就一起去包工头家里找人。他们蹲守了好几天终于把包工头给逮到了。可是包工头说自己也没钱,大家都欠着三角债呢。
包工头大概欠了小贾丈夫一万多块钱吧,估计欠别人的也都差不多。小贾丈夫他们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包工头了,人家包工头就是说没钱,他们又不能拿包工头怎么样。这样一来二去的情绪都有些失控,大家难免推推搡搡。正好赶上那个包工头晚上喝了酒,就这样一个没注意,自己摔倒了。
小贾丈夫这帮人还算有些良心,赶紧叫了急救车,把包工头送进了附近的医院。他们还没忘了叫人去通知包工头的家属。家属来了当然不依不饶了,来之前就已经报了案。当警察到了之后,一起来找包工头要钱的人就剩下三个人了,一个是小贾她丈夫,还有两个人是亲哥俩儿。
案子也很快就结了,小贾丈夫是主要责任人,因为重伤害被判了二十年,附带民事赔偿还有医药费什么的,具体多少钱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就是小贾最后把房子卖了,商场的床子也出兑了,可她丈夫还是没能出来。”
“那,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是说认识的?”
“我不是去县里给小张老师送菜吗,张常志这家伙现在可是抖起来了。我回来是看见他们母子举个告状的牌子在那里。我给她撂下了一百块钱,她也认出了我。就这么的过了几天,她就带着孩子来找我,就这么地跟我过了呗!”全保叔说完了话,我感觉到他有些心虚了。
“那你们就不怕贾姨丈夫出来后,来找你们的麻烦啊?”
“他出不来,他被判了二十年呢,再说,再说小贾她做了绝育手术了都。不会有啥事情的。”
我听了全保叔说的话,心情更加灰暗了。
山里的夏天很凉快,不像县里那么闷热,也不用吹风扇。渐渐的有些虫子开始鸣叫了。我想我和全保叔也该回去了,于是我们就开始往回走。
“今天你住我家里吧,你就和狗剩儿住一个屋子。”全保叔对我说。
“我可不想耽误你和贾姨的好事儿,我还是回自己的家里去住吧。”
“你家有一阵子没住人了,前两天雨水大,你家炕我还没顾得上给你烧呢。被和褥子估计会返潮的,我看你还是在我家里对付一宿吧!”
我觉得全保叔说得也有些道理。
我们回到了刘全保家,贾姨说给我的被褥都准备好了。那天我和全保叔睡在一个屋子里,感觉像是占据了贾姨的位置似的。
夜里,全保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我当然知道全保叔想的是什么了,于是我就装作睡着了的样子,还佯装着打起了鼾来。
“这小子,睡得还真快啊!”
“墩子,你睡了吗?”
听着全保叔的嘟囔,我没有理他。我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子,这更让刘全保确信我是真睡着了。
我看到刘全宝起了身,慢慢的挪向了狗剩儿母子住的屋子。那屋子里的人好像也在等着刘全宝一样。我心里想这两个人也算是心有灵犀啊!
我本来想着不去管人家的闲事,可是好奇心又促使我不能不去看看热闹。我穿上了鞋,蹑手蹑脚的先来到了狗剩儿睡觉的屋门旁边,屋门是开着的,我能够很容易的发现,这小家伙睡得相当熟了。
接着我又慢慢的走出了屋子,正当我不知该到那里去时,好像听到以前羊圈的地方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我悄无声息的溜了过去。
“你今天是怎么了?”刘全保的声音。
“急什么,我就想问你个事儿,你等我,,,”这个声音是小贾的。
“啥事儿啊,有那么急吗?”
“今天墩子说他认识的那个警察,真是个局长吗?”
“我就知道你咋想的,是局长又能咋样啊?你还是想着那事儿啊!”
我听到了他们说得话,顿时没了想继续听下去的欲望了。
……………………
“你们爷俩儿起来吃饭了!”贾姨在屋外喊着我和全保叔。
我醒了有一会了,发现全保叔还在睡,所以就没打扰他。全保叔听到了喊他吃饭,也就醒了过来。
“这家里有个女人时真好啊!”全保叔嘟囔着,看我没起来就用手推了我一把。
“快起来吃饭了。快起来墩子。”
“我早就醒了,我可不像你,大半夜的还起夜。”我当然不能和全保叔明说昨天夜里的事情了,这可关系着别的人呢。
“嗨,你小子,你小子不睡觉你,,”
“我啥都不知道啊,就是看你出去了我又睡了。你啥时候回来的我都不清楚。”
“你,你小子是长了能耐了。”
全保叔对我可是很无奈。当我们来到了饭桌前,狗剩儿都开始吃上了。
“吃过饭你去哪里啊?要不我送完了菜,陪你上山找你要的药去?”
“我先回家给炕烧一烧,待会儿再去给秀翠婶子挑点水去。昨天来的车上我遇见她了,说你好几天没给人家挑水了。”我打趣着全保叔。
“这事儿我真给忙活忘了,不过这小娘们儿也不能告我的状啊!你还是忙活你的吧,等上午我送完了菜,我就去给她挑水去。”全保叔见我提到施秀翠,脸上难掩厌恶的表情。
“你还是回来陪贾姨吧,我这回来把你们的生活都弄乱了。”
我这话可是说给全保叔和贾姨听的,我就是想故意气气他们。这时狗剩在旁边吃得还是很开心,可是贾姨的脸有些绯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