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可”终于迎来了手术,舒太医将一碗烈酒送到她面前让她喝下,说是这样就能止痛,术后清醒了才会感觉到痛。
她接过碗来迟迟不喝,却在舒太医转身不备之时暗中拿一支尖尖的簪子戳住了他的死穴,舒太医大骇,她却淡淡说道:“太医知道该怎么做么?”
舒太医惶恐不解,“公主有何吩咐?”
“我的簪子从你身上拿开,这手术就算是做完了。”
舒太医有些不大明白,“可公主的疮……”
“你是真看不出还是假看不出?”她将簪子又抵近一分,感到舒太医浑身发抖,才略带得意地警告,“本公主体质过人,不出几日便会恢复。”
舒太医连连点头,“微臣明白。”
“明白就好。”
簪子离开身体,舒太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有人在屋外敲门喊他:“舒太医,公主的手术准备得如何了?”
“秦亦可”顺势躺在床上合上眼睛,舒太医才去开门,“喜公公,有何吩咐?”
喜公公将一个瓷瓶拿在手上,对之说道:“公主的血。”
舒太医闻言一惊,但不敢多问,只将瓷瓶接过,“公公放心,马上就好。”
转身回到屋里,秦亦可又将那簪子戳到他胸口,他一怔,忙将自己差点溢出的呼声强压回去。“秦亦可”夺过他手中的瓷瓶,顺手取了一把手术刀来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往里放了些血液,又拈了些透明粉末放进去,才重新交给他。
舒太医将瓷瓶还给喜公公,喜公公接过瓷瓶瞧了一眼才匆匆离开。
舒太医看着喜公公的背影,心中充满疑惑,皇上要六公主的血做什么?难道他怀疑六公主的身世,所以要滴血认亲?
可是这也未免太突然了,十几年来头一回啊……
也罢,皇室的事情,他一个太医怎么着也是不该管的,做好份内之事就是了
舒太医重新回到屋里,见“秦亦可”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他的手术刀在耍弄,她见他走进屋里来,抬起明媚的眸子略带轻蔑地冲他一笑,接着说道:“舒太医是一介医者,纵然入朝为官,到底是干涉不着政事的,今日发生的事无论如何波及不到你,你应该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办了吧?”
舒太医虽然满心的疑惑,但身为太医伴在君王左右多年,也知道皇家的事情不宜插手,更何况这个六公主身手如此过人,想必有着不凡的本事,若是为皇家的事丢了性命,自己为了大半世奴仆也忒不值了,便答应下来将今日之事保密。
喜公公带着从“秦亦可”身上采下的血液赶到了清心殿内,倒在早就准备好的清水中,旻文帝随即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往里滴了数滴血,然后按住伤口看着两人血液的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终喜公公与旻文帝一齐见证了两种血液不是相融合的结果。喜公公心中惶惶,随时准备着接受旻文帝的暴怒,可旻文帝却没有气得掀翻桌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水中的两股血液,最终转身走回龙椅上坐下。
喜公公偷偷瞥了一眼旻文帝,才看见他额角爆起的青筋,顿时心便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年他不是第一次见旻文帝露出这般隐忍的怒容,他这般的平静并非是不怒,而是怒极。
怎么能不怒呢?即使身为一个不能人事的太监,喜公公也知道白白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野种是什么样的委屈,何况旻文帝是大越的九五之尊?竟然也被人给戴了绿帽子,这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只是喜公公怎么也想不通,当初的明妃是如何与别的男人勾搭上的,这秦亦可的亲生父亲究竟是何人呢?
旻文帝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里思考了好一阵子,才对喜公公说道:“传令下去,六公主醒来之后便立即带她来见朕。”
“奴才遵命。”
喜公公才离开不久,却又跑了回来,急匆匆地禀报:“皇上,西凉那边传来消息,说耶律大使失踪了!”
“什么!耶律柏失踪,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大使接到一封密信,独自带着侍女出城赴约,至今还未回城,连半点下落也不曾透露,皇上,此事该如何是好?”
“至今未有音讯,难道他遇害了不成?”旻文帝疑惑思忖,又觉得不像是这么一回事,“通知端王和惠王来见朕。”
半个时辰后,秦子墨和秦子裕都赶到了清心殿中。
“耶律大使此次来朝下聘,不久便要带着回礼回到西凉传达喜报,他若有半点闪失,西凉那边必定不会轻易罢休,朕命你们二人立即调动手下所有人马,向京城之外范围仔细搜索调查耶律大使的遗迹,务必将其平安寻回!”
“儿臣必定竭尽所能!”
兄弟二人得了命令后,便出了皇宫,指挥手下人马出城搜寻耶律柏,尽管他们都知道没人能找得到耶律柏,这场戏却是要做足的。
秦子裕问秦子墨道:“替身那边怎么样了?”
秦子墨如实将替身剜皮换肤的的事告诉了他,并说自己已经跟舒太医说过,替身不会受到伤害,秦子裕这才放心离开。
秦子墨看着秦子裕离开的背影,心中有句话想问他,却硬是等到秦子裕走远了,他才策马追了上去,“皇兄,阿可她,她们怎么样?”
秦子裕停下来,头也没回地道:“阿可和她已经离开京城,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秦子墨闻言心下一片空荡,仿佛就此失去了一丝魂灵似的。回过神来,秦子裕人已经走远。
她是要与秦子裕一起离开,还是抛下所有人独自离开?
可是,她是不是独自一个人离开,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替身“醒来”之后,便被宫人带到了清心殿面见旻文帝。
经了耶律柏失踪一事的刺激之后,旻文帝见了她,怒意已经减消了不少,但脸色较先前来看,却更凝重了。
“知道为什么你一醒就被带来见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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