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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本宫诅咒你

  梅志煊怒道:“住口,一个触怒父皇被禁足,宛若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所生之孽子,哪有什么资格参与国君之位的擢选?”

  就在这时,忽闻殿外传来一厉声道:“大胆,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本宫还是当朝太后,竟敢在此妄议先帝的骨血,二皇子怎么了?尔等竟敢质疑他的身份,莫非,还想要质疑本宫不成?”

  众人闻声,顿转身朝殿外所发出声音来的方向望去,见原是继后,亦已是如今的温太后一袭华服,霸气出场,姗姗来迟。

  众人忙朝其俯身跪拜:“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太后昂首挺胸,在其子梅志豪的搀扶下一路走到了殿前众官员的面前。

  转身扫了一眼殿前众人,忽地对着衣上云与站在其身旁此刻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该不该朝其行礼,只能跟着衣上云,衣上云做什么自己便做什么的梅志煊,大声怒道:“放肆,你们这俩个逆子,见了本宫为何不跪?”

  即便此刻,衣上云只要一想起,便是这个女人亲手下毒害死了她的父皇,心里便直恨得牙痒痒,可总归为了顾及皇家颜面,她终是咬了咬牙,缓缓朝其跪身了下去,沉声道:“儿臣参见母后!”

  见此,梅志煊亦急急跟着跪了下去,随其说了句:“儿臣参见母后!”

  温太后狠狠地瞪视了他们二人一眼,继而开口对群臣训斥说道:“先帝刚刚驾崩,尸骨未寒,你们便在此如此无视本宫孤儿寡母的存在,权当本宫母子亦已经死了吗?竟敢私自妄议新君之位,本宫竟不知你们一个个的,是何居心?”

  闻此,那位起先亲自查验过遗诏笔迹的官员开口禀道:“启禀太后娘娘,先帝驾崩前曾留下亲笔遗诏,新君之位由嫡公主永宁公主继任。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今日乃是奉旨行事,并非私自妄议,还请太后娘娘明查!”

  温太后显然对遗诏并不知情,遂心中顿了一下,蹙眉疑惑地道:“先帝的遗诏?”

  一旁的侍卫见了,将东宁国君所留下的遗诏速速拿到其面前,双手将其高高捧起。

  温太后斜了侍卫一眼,继而将其一手夺了过来,缓缓打开看了看,顿时惊愣住,心里暗暗地道:“这果然是他的笔迹,他竟真的鬼迷心窍将大位传给了那个女人所出的贱蹄子,完全不顾我的豪儿。”

  想着想着,却忽然扭曲起事实真相,一把狠狠地将手里的遗诏扔在了面前的地板上,开口勃然大怒道:“大胆,本宫自及笄之年便伴在先帝左右,先帝的什么事情本宫不比你们清楚。你们好好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哪里像是先帝的笔迹?依本宫看,这一切分明是有些人意图不轨,想要谋权夺位!”

  那老臣颤颤巍巍,吃惊极了地道:“这,这的确是先帝的笔迹呀!”

  温太后见此人着实冥顽不灵,顽固不化,顿将一双瞬间变得冷厉极了的剑目朝其瞪了过去,道:“你说,是不是那个贱蹄子与你密谋,你欲扶持她继位,她倒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那老臣连连朝其叩首,苦喊道:“太后娘娘明鉴,老臣从不曾与嫡公主密谋什么,此乃的确是先帝的旨意,是先帝的旨意啊,老臣没有半点虚言啊!”

  似是还不够解气,又许是不想再看到此人在阻碍自己的大事,于是,温太后当即命令殿前的侍卫:“来人,给本宫将这个老眼昏花的老东西拖下去,杖责五十,即刻满门抄斩,百官以此为戒,看谁以后还敢胡乱造次!”

  顿时间,那老臣便如同一只蝼蚁一般被两名侍卫过来提了出去,那骨瘦嶙峋的身影依旧不愿放弃,大声地对天呐喊着:“先帝您在天有灵,快点睁开眼来看看啊,这是东宁要乱了,我东宁要乱了啊!”

  就在那老臣即将马上被拖出殿外去,殿内余下跪着的一地官员个个都冒着豆大的冷汗,战战兢兢似是都不敢呼吸一般时,殿内忽闻一极其响亮的声音道:“住手!”

  刹那间,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温太后寻声觅去,见原是衣上云不知何时竟已私自站起身来,便恶狠狠地瞪着她,朝其呵斥道:“本宫没让你起来,谁准你起身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大殿之上,可有你说话的份?”

  虽说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可衣上云忍耐至此,再也不想继续忍下去,于是丝毫不甘示弱地站了出来,快步上前到继后的面前朝其掷地有声地说话。

  衣上云深看了她一会儿,道:“方才本公主跪你,乃是敬你,终归多多少少你亦曾帮扶过父皇些许,亦是顾全了我皇家的颜面!可你若在此嚣张跋扈,继续颠倒是非黑白,残害忠良,休怪本公主对你不客气!”

  继后竟瞬间被这弱小的身躯所说的话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的脸,忽回过神来依旧厉声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这时,衣上云忽然对她不屑一顾地挑眉笑了笑,继而嘲粉似的说道:“无礼?你也配?”

  见此,温太后竟似是瞬间被其威严和勇气吓得连站亦是站不住了,遂身子踉跄了一下,被身边的梅志豪扶了一把,幸好最后站了住,嘴里碎碎念道:“反了反了,这是都要反了么?”

  见继后已然乱了阵脚,梅志豪替其挺身而出,对衣上云一点儿也不客气地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死丫头,朝堂之上,哪里有你一介女流的一席之地,还不快快滚出去!”

  衣上云看了看他,怼道:“你说什么?让我滚出去?我看该滚出去的人应该是你吧?!你身为一国之皇子,却不知为父皇分忧,替百姓谋福。整日里不学无术,目不识丁,荒淫无耻,只知贪图享乐,你就不觉愧对皇子之名,愧对我皇家的列祖列宗吗?”

  “你……你……”显然,被衣上云一句话便怼地再无还口之力的梅志豪一怒之下,竟高高抬起一只手来欲朝其脸上甩下去。

  就在衣上云避之不及时,远远躲在偏殿里一直观察着殿内所发生的一切的易三少,不知飞出了一样什么东西,只见梅志豪高抬起来的那只手顿时被击中,痛的瞬间嗷嗷直叫了起来:“谁?是谁?竟敢暗地里对本皇子使坏?”

  满朝文武官员顿时皆都你看我,我看你,似是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衣上云迈步缓缓上前欲走到温太后的身旁,梅志豪一见其朝自己过来,吓得连忙躲闪开。

  衣上云从其身旁经过的时候,对他轻蔑极了地笑了笑。

  兀自近身过去附上温太后的耳畔,对其低声细语道:“母后,儿臣劝母后还是就此收手吧!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母后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数么?莫非,非要儿臣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拿出证据来,证明母后的膏滋调理汤里加入了九毒草之首的见血封喉?身为一国之母,竟用如此阴狠的手段送父皇上路。到时候,不仅我皇家颜面尽扫,母后母族难免亦会被受牵连而诛九族。最后,母后母子不仅不能在宫中颐养天年,怕是母后母子,就连远嫁西秦了的永乐公主,亦都会性命难保了吧……”

  温太后听了这一切,惊呆了,直瞪大了眼睛对着衣上云:“你……”

  想她那般仔细下在膏滋里的毒,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发觉,而此刻,衣上云显然不仅知道膏滋里有毒,竟还知道是何种毒素。如此胸有成竹,看来她定有证据。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真被她揭穿了,正如她所说,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衣上云始终都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殿前文武百官亦是愣愣地看着这俩个女人,自是永远都不知他们此刻都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顷刻之间,却似是一座大厦瞬间坍塌,众叛亲离,精心谋划了一辈子,温太后终是赌不起,最后不得不妥协认输:“本宫输了!但是,你也别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什么时候,本宫的今日,便是你的明天!本宫诅咒你,今生注定是个短命鬼!和你那娘一模一样,不得好死!”

  闻此,不知怎么,衣上云顿觉心跳停止了一下。

  继后将话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复又一袭华服,依然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大殿。

  随着其渐渐离去的脚步,身后再次响起了众百官们更尤为响亮的声音道:“臣等恭送太后娘娘!”

  至此,衣上云亦望着其渐渐失去的背影,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心里暗暗地道:“父皇保佑,幸亏温太后没有坚持让儿臣拿出证据来,否则今日怕是……可这也证明了,下毒之人不是他人,正是温太后本人无疑。”

  蹙眉默想了一阵,忽一回过神来,衣上云急步上前过去将此刻依旧被俩名侍卫在手中驾着的老臣亲自双手扶住,歉声道:“对不起,让大人受苦了!”

  那老臣一字一顿地说:“为了我东宁国,受这点儿苦算什么?”

  衣上云深觉东宁能有这般视死如归的先帝追随者,实属万幸。

  于是,她甚觉欣慰地顿一回头,却见文武百官俱都齐刷刷地朝自己极为恭敬地伏首跪拜:“臣等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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